前面一个小山似的人站起来为他转过身来,万玉书面朝地只听见一声粗犷的大嗓门“怎么了!"直震的地上的尘土都抖了一抖。
万玉书用脸蹭了蹭地上的土,然后一起一抖的抬起了身子,一边颤抖着手向前慢慢身躯。
万玉书看到了眼前这个人,端的是豹头环眼,虎背熊腰,身高八尺,横肉如刀。再看身上确是金钗银锁,珠玉满身,却和那药铺里遇到的壮汉品味相当。看来这正是那郑夫人。
引他进来的黄袍人看到万玉书的表演都惊呆了,这才缓过神来,说道:“这小子说他是南外街街上的飞腿,有口信捎给您。小子,快说吧。”
郑夫人回过神来也不顾万玉书身上有土,一只手把他搀扶了起来,这一扶万玉书感觉就像是被电动千斤顶顶起来一般,稳当至极,力量感十足。
万玉书被扶起来后却环顾左右,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离得最近的黄衣人自觉的退后了三步,麻将桌上其他的三位夫人,也站了一起来一旁捂着嘴小声的交谈。
万玉书这才踱步到郑夫人右手边,一只手遮了嘴,在郑夫人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
郑夫人听完之后,反应了两秒,然后额头上几根血管猛地绷直了!
“嗨!”郑夫人忽然大喝一声,猛地抬起了托盘般大小的右手,一掌劈了过去!
万玉书猛然间感觉到一阵风压在了身上,整个人动弹不得,连心跳也慢了一拍!
“彭!”的一声巨响之后,木头和石头碎裂的声音传到了万玉书的耳朵里。
万玉书过了一秒才睁开眼睛,只见刚才郑夫人背后的那张麻将桌,已经被一掌拍了个粉碎。而郑夫人正朝左手边扭过了身子,正在呼呼喘气。
很明显郑夫人这不是累的,这是气的。
“妈了个巴子,这郑二柱是活腻歪了,到底是对人家医馆的姑娘动手了。”郑夫人咬着牙骂道,而后又说道:“姐妹们,跟我走,看我今天不活劈了这个王八蛋!”
其他几个夫人凑到郑夫人耳边小说问了问,郑夫人大声回答道:“我一直以为这厮有贼心没贼胆,没想到今天趁老娘不在还真下手了。”
说罢没在多言语,和一众姐妹骂骂咧咧的往外走,刚出门,好像想起来什么。回头道:“小兄弟你给我报信者一路也辛苦了,随我同去,待回了家柜上给你支赏钱。黄管家,你也随我同去,今日打坏了你东西,一会回家取私钱给你。”
其他姐妹道:“不若今天这湖里的钱就赔了黄管事,我们就当今日没输赢。”
郑夫人说道:“那不行,输了就是输了,一码归一码。”
说罢,朝外走去,那穿黄衣的黄管事估计也是知道郑夫人的脾气,没吱声后面也跟上了。万玉书和那三位夫人也一并跟上了。
万玉书随众人刚一出门,万玉书为确定方向看了一眼左右,却注意到右手边有个人向南疾走,一边跑还不时向这边回头。
万玉书一拔腿就追了上去,那人看见万玉书追他,直接撒开了跑了起来。
那人是挨着又边店铺跑的,从一家店门前快到另一家店门前的时候,万玉书在他身后大喊了一声:“你钱袋掉了!”
那人伸手一摸自己胸口,竟还回国头来回了一句:“你别骗我,我钱袋在怀……彭!”
一声脆响,那人一头撞在了前面的一根栓马桩上。
万玉书慢下来走到了这人身边,郑夫人她们也跟了过来。
那人一下子撞得头晕目眩,只听得郑夫人一句“好啊你个吃里爬外的,还敢盯我的梢!”然后眼前一黑,一拳下去他就彻底晕倒了。也可能是死了。
这个然就如同尸体般被扔在了大街上。
而正夫人和其他三位夫人同城了一辆私家马车,另外给万玉书和黄管事另叫了一辆马车,一同前往郑宅。
万玉书心中惊喜“这龙城还有出租马车,可以啊,早知道我刚才也叫一辆了。
马车内,万玉书向黄管事询问道郑夫人的事,这黄管事对此事也略知一二。
这郑夫人是大屠户郑奎安的女儿,这郑奎安乃是皇城百里内的总屠,家里和宫里的娘娘沾亲。家里非常有钱,连皇宫里的肉食都是他们家供应的。
而之前万玉书看到的壮汉叫西门铁柱,浑号二柱。是之前郑奎安手下最好的一个刀手,在郑奎安家兢兢业业的干了五年。
这郑奎安眼看年级大了,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眼看着女儿一天天年纪也大了,便想给她寻一门亲事。这想来想去就觉得这铁柱最合适,便找人做媒让二人成亲了,西门铁柱也改为姓郑。
没想到这一晃两人成亲都五年了,还是没孩子,于是这郑铁柱动了这纳妾的念头。
万玉书又问道:“这郑夫人这般神力,莫不是这郑奎安也是武学世家?”
黄管事答道:“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吧。这郑夫人乃是天生神力,八岁就能徒手按住一头四百斤的猪,以前龙城是个人都吃过郑夫人杀得猪,夫人也是成亲后才不怎么杀生了。”
万玉书又和黄管事聊了一些龙城水土和赌场的琐事,这黄管事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吹牛带事实,半真半假,尽然不停的说了一路。
郑宅内,此刻张灯结彩,一部分下人们正忙前忙后的准备吃喝,布置中庭。
后院卧房内,郑铁柱却满头冷汗的跪在地上。而对面的床上,正坐着秀容,奇怪的是金大夫竟然也在旁边负手而立。
“你他妈的想好了没有?婆婆妈妈的,一身肉都是胭脂化开了糊上去的啊。”秀容盘腿坐在床上,一边摆弄着一个小瓷药瓶,口吻冰冷的向郑寻问话。
“放了我吧,姑奶奶我是真的没钱,钱都在我夫人手里啊,柜上也是听我夫人的。我身上的坠子你也都拿去了,要不你看我家里什么值钱,你能拿多少你自个拿去,你这么逼我我也没办法啊。”壮的像头牛一样的郑铁柱,此刻正被扒的只剩一条贴身的裤子,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既失望又透露出无奈。
本以为能高高兴兴纳个小妾,结果去带回来一个女土匪。
本来这两个人一老一女,也不是自己对手,结果被金大夫一杯药酒制住了。
好在自己媳妇出去赌场玩麻雕去了。按照以往的经验,今晚是回不来了。且陪这两人扯皮,等药效下去了再好好收拾他俩。
门外,一个黑影出现在了窗户纸上,一个人一边敲门,一边的小声叫着“老爷”“老爷”!
“我不是都交代过你们不要来打搅我了么,你过来做什么,有什么事自己想办法吧。”郑铁柱扭头喊道,这丑样可不能被人看到,说出去怎么见人啊。
“老爷!”“老爷!”屋外的人还在喊。
“到底怎么了!”郑铁柱不耐烦的大喊一声。
“大事不好了!夫人回来了!”
郑铁柱此刻只觉得像是掉进了冰窟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