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了!”
一名巡夜的的守卒在下方突然大吼着。
军钟一摇,所有还在熟睡中的军士慌忙穿上衣甲,赶往集合。
“全部去救火!救火啊!”
一名将官连忙嘶吼着。
所有军士不约而同,随即手忙脚乱跑去拎水,浇火。
一名身着都指挥使鲜明红袍的汉子带领一群将官焦急跑来。
“怎么回事?”
“西边粮库着火了!火势凶猛,我刚刚已经派人去救火了!”
那个都指挥使怒上眉梢,粮库着火,这可不是小事,要是粮库没了,自己可怎么带着这几万人抵御晋军?拖延战况呢?
“他娘的那群守卒眼睛都是瞎的吗?要是老子的粮库出了问题,就把所有守卒都他娘的给我砍了!”
“喏!”
事关重大,没有时间多言语,所有人连忙投入救火的工作当中。
高羿带着楚行扈等人站在城楼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糟了,西边的是粮库,粮库有事咱们都得完犊子!快,所有人跟我去救火!”
“是!”
数声应道。
但刚刚要走,高羿却又把楚行扈,赵铁柱二人留下了。
“此事颇有蹊跷,你俩睁大你们的狗眼在这守着,一旦有变,你俩就去敲军钟!让他们停止救火,前去御城!”
楚行扈连忙喏声。
随着,高羿带人慌忙疾去。
观望四野,所有城楼上的守卒全部下了城楼救火,偌大的城头上,仅仅只剩下楚行扈及赵铁柱两个未经世事的少年。
“狗剩哥!现在咋办?”
赵铁柱似有些焦灼,不知如何是好。
“别问了,就按高都头说的做。”
轰隆!
只见火势越来越大,蔓延到了军钟的缚绳,缚绳忽然断裂,军钟也随之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咋办!”
楚行扈赵铁柱二人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呜——呜——”
城外突然传出发军的号角声,不到半晌,离邶城不到一里之处,急出一股由骑兵当先,步卒当后的大军,汹涌的朝城门处奔来。
此军左右各有骑兵抗一大纛。左,书一“晋”字。右,书“洪武”二字。
现在,这座空无一人的城楼形同虚设,与其攻城,不如是进城。
“晋军来了!”
楚行扈大喝一声,随即道:“快去通知所有人回来!”
赵铁柱一脸煞白,呆若木鸡的看着楚行扈。
啪!
楚行扈一记耳光扇去,随着怒吼道:“你他娘不是大丈夫吗?那就给老子做些大丈夫做的事!再畏头畏脑的,老子楚行扈就当没有你这个兄弟!”
赵铁柱不再木讷,只是僵硬着朝楚行扈应声:“是,狗剩哥!”
二人立马操刀下城,边狂奔边呼喊着。
“晋军攻城!晋军攻城!晋军攻城了!”
不知喊了多少声,但是,忙于救火的众人,仿佛没有将此事听进耳朵里,只是拎起水桶朝着粮库跑去。
“铁柱,你给我继续喊,对了,你去找都指挥使说,都指挥使一定会听进去的!我去城楼上看看情况!记住啊。”
随着就要走,赵铁柱一把拉住他,焦急的喊道:“我不知道都指挥使是谁啊!”
“哎呀,着红袍的就是!”
随着继续朝城楼跑去。
他刚上城楼,便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破胆,原来的一个大军,被分为三个小军,朝两个偏门,一个正门而来。
而他们肩上,正扛着一枚巨大的攻城木。
我特么,这不是完犊子了嘛。
楚行扈没有多想的时间,连忙将城头的烽火挨个点燃,意图向门外的晋军表示城头还有守卒守备。
而此时的晋军之中。
“怎么回事,还有烽火?不是说所有军卒已经被火势引到了粮库了吗?”
此时,洪武军的一个指挥使不禁疑惑道。
“放心,他们真的在救火,那城头之上,只不过一个愣头青小子罢了。”
一旁的郝贲挺着肚子,放声道。
几人定睛一看,只见,在以人眼可见的距离,真的是一个黑影撅着屁股挨个儿在点燃一个个烽火。
锵锵锵——
楚行扈回眸一看,晋军行势愈加凶猛,看来这些烽火已经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了。
怎么办,楚行扈第一次感到了紧迫感。
正焦急时,赵铁柱突然踉踉跄跄跑来。
“你怎么回来了?通知都指挥使了吗?”
赵铁柱气喘吁吁的说道:“不是我办事不给力,是那都指挥使跟疯了似的,我刚刚找到他,他就脱下身上的袍子一个劲儿,拎着水桶跑进火堆里,结果他一跑进去,所有的卒子们全部挨个儿跑进去,一个人都没功夫搭理我,我就只拿来一件红袍子。”
“红袍子他娘的有啥用!完了,这下彻底死翘翘。”
楚行扈把袍子往身上一甩,随手穿上,随手说道:嘿,这袍子帅的一匹啊。”
转眼一看,一旁的赵铁柱拿起一支弩机,正要发弩。
楚行扈连忙拦住他:“你干嘛呢!”
赵铁柱后知后觉的说道:“狗剩哥,我听你的,我不怂了,我现在要把他们的主将给射下来。”
楚行扈又是一记拍脑壳。
“你傻啊你,你射了他们的主将?你分的清谁是主将吗?到时候千百万张弓箭同时朝我俩一射,你难道想当活靶子吗?”
赵铁柱大惊失色,一把落下弩机,闭上了嘴。
轰隆!
一转即瞬,晋军已经浩浩荡荡到了城门下,并用攻城木猛地一撞。
“糟了!来了!”
不了几下,三座原本就形同虚设的城门顿时间轰然倒地。
霎时间,大军横冲直撞,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直入城中。
“全力攻杀,一个降卒也不留!”
一声暴喝,所有晋卒立马拔出刀来,暴戾的朝拎着水桶但还没回过神来的军士砍杀去。
一时之间,所有军士毫无还手之力,便死于刀下。
场面一时之间混乱不堪。
嘶吼,惨叫,怒吼之声此起彼伏。
邶城之中,顿时间乱作一团。
慢慢回过神来的军士们立马拔刀自御。
但是,已经溃不成军的邶城守军们,怎么能与热情高涨的晋军匹敌,不一会儿,这便成为了一场属于乘上风者的剿杀盛宴。
“下城!”
楚行扈不禁喝道。
“什么?下城!咱们下去岂不是自投罗网,狗剩哥,咱还是在这躲着吧,等风波过了之后咱们再逃。”
“屁的风波过了,要是到那时候,这邶城就是晋国的邶城了,我们出去的话,那才叫自投罗网,现在,只能博一把了。”
“啥?”
“铁柱!跟老子下去砍人!”
“是!”
两人颤颤巍巍下了城楼,正左顾右盼着,一个正在寻觅目标的晋卒,看到两人后,于是抹了抹刀口,突然飞起一刀朝着两人劈去。
“哎呦卧槽!”
赵铁柱惊呼一声,随手一刀乱劈去。
噗呲!
那一刀正巧不巧,竟然直接插进心窝,那人吐出一摊鲜血,应声倒地。
“我杀人了!”
赵铁柱明显还没回过神来。
“别磨叽了,杀了就杀了,这可是战场。”楚行扈狠了狠心,也随着朝一人一刀捅去,跟着说道。
赵铁柱一吞唾沫,点了点头。
两人于是操着刀,采用着游击战术,朝落单卒子疯狂偷袭暗杀,俗称:敲闷棍。
呲!
楚行扈朝一名晋卒猛一刀刺下去,随手揪起其衣襟,狠啐了一口唾沫。
便将其放倒。
“狗剩哥!看!高都头在那。”
楚行扈朝着赵铁柱的指向看去,却见高羿,双手持刀,面对一群步步紧逼的晋卒,浑身带血,但从其凶悍的表情来看,血迹应该不是他的。
“走,救都头。”
楚行扈朝一名死去的军士手里拿起一把长枪,嘶吼着冲去。
赵铁柱紧随其后,拿起一把大刀,也冲了过去。
楚行扈突然冒出,随着一枪挑进一名晋军颈后,立马一枪毙命。
几人顿时变转攻势,转为进攻楚行扈。
楚行扈于是开始严阵以待,只见一名晋卒也同时拿起长枪,刚要一刺。
楚行扈突然弯腰,手随着一抬,抓住了枪身。
一旁的人刚刚想帮忙,刚挥起刀来,就突然见一个黑大个气势汹汹闯出来,手持大刀,朝着对方拦腰一劈,直接教人一命呜呼。
高都头也没闲着,突然暴喝一声:“敢打我的兵,活腻歪了!”
便愤然一脚踢翻一个晋军军士,随之一刀抹掉,行云流水一般,毫无破绽。
三人簇拥一块,各持兵器,同闻声赶来的十余名晋军甲士对峙。
“楚行扈,当心!”
只见一人拎着刀正要袭击楚行扈,被高羿一提醒。
楚行扈连忙回身,只在分秒之间,楚行扈用力一挑长枪,直接将其喉咙捅破,再从腰间拔出仇屠刀一刀潇洒割下其首,该人大好头颅就此搬家。
但就趁这一会儿功夫,后面又跳出一名握矛的军士,恶狠狠朝自己猛地一戳。
楚行扈立马避开,但翻手间,握住了矛杆,手起刀落,矛顿时断成两节。
那人大惊失色,立马要跑。
楚行扈这暴脾气,怎留这丫说跑就跑。
于是几个纵跃,楚行扈揪住他的脖领子,一刀抹掉,干净利落。
再观一旁二人。
赵铁柱把这把长杆大刀武的虎虎生风,眼见一卒偷袭而来,便用刀背狠狠一拍,那人立马捂住肚子,疼的不能发声,再随之,刀片一劈,脑袋也随着搬家。
其余之人眼看着赵铁柱攻势凶猛,于是连忙避其锋芒,但是赵铁柱也跟着追杀而去,随手砍倒数人,接连如此。
而高羿,一套操作更是如似神技,提着两把刀,一路砍杀。
但却见一名晋军骑兵提枪杀来,正首当其冲对着高羿。
千钧一发之际。
高羿一声暴喝:“替君讨贼!”
那骑兵也双手握住枪柄,眼神微眯,似要一枪毙命。
但高羿不留他摆好攻势。
背后随手拿出一支臂弩,微眯一只眼,直接射穿马颈。
在离高羿不到一步距离,马霍然倒地,骑兵摔下马来,也断了支腿。
高羿狂笑不止,手中长刀一舞,迈步上前,直接两把刀同时从外而内,贯穿而入。
那人顿时了无生机。
三人不约而同,立马处理好手上的麻烦。
汇聚而来。
“现在怎么办?”
“先杀出乱军,随后再做打算!”
“是!”
两人异口同声道,随即一路疾驰,遇晋卒便斩,只为杀出一条血路,保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