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吕孟就出了窑洞,在蚺族聚集地,到处溜达。
不溜达不行,昨晚上,饭是自己做的,但食材是鹿她们提供的,那黑不拉几的肉干,部满斑点的杂面饼,怎么看也不太卫生。
抱着这样那样的疑问,吃到肚子里,就更不舒服了,所以,吕孟胀饱了一夜,那个难受味,谁胀饱谁知道。
因此,吕孟起了个大清早,四处溜达,这样有助于消化,防止便秘。
吕孟两天没大解了。
吕孟越走心情越糟,走了半个小时,就有了逃走的念头。
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这里太落后了,根本见不到一点文明的痕迹。
而且医疗条件太差,不,是根本就没有医疗。
聚集地住宅杂乱无章,吕孟穿梭其中,七转八拐,根本没有路的概念,厕所什么的更别提了。
吕布走了半里路,踩了七八坨屎。
踩屎都踩出经验来了,但凡是小土包,千万别去踩。
蚺族没有沤肥的理念,没有沤肥的理念就没用厕所这个设施。
但是知道粪是可以做肥料的,所以住房四周种了很多不知名的植物,而后就是一坨一坨盖了土的那啥。
盖土估计也是觉得臭。
你们看,文明这东西在这是不存在的。
因此吕孟打退堂鼓了,这比起当助教,条件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助教都不愿意做,大祭司自然是不稀罕。
比起居住卫生设施什么的,让吕孟更揪心的是蚺族人的身体健康状况。
因为吕孟发现,蚺族十个人之中,基本上会俩人有大脖子病,大脖子病是俗称,正名叫甲状泉肿大,是因为长时间缺碘造成的。
吕孟有点活见鬼的感觉,蚺族不会是碘盐都吃不起吧?
或者根本不知道碘盐为何物!
或许没碘盐也能理解,但是吕孟还发现蚺族人的孩子也十有一二,不是兔唇就是歪嘴流哈喇,还有个别的腿胳膊畸形的。
“阿巴,阿巴。”就在吕孟无限惆怅之时,一个小哑巴孩子来到吕孟面前。
都不用猜,这哑巴孩子是饿了,看着吕孟面生,要吃的呢。
“哑奴,滚开,不要亵渎大祭司。”一路跟随吕孟的一个少年一边骂着,一边用脚把小哑巴踢出多远。
吕孟记得这个少年叫石,和鹿一样,是用来祭祀的二对少男少女中的一个。
“你怎么回事,踢他干什么,也太坏了吧。”吕孟对石立刻不喜欢起来,是的,没人会喜欢欺凌弱小的人。
“祭祀大人,哑奴固然可怜,但是他太懒了,只知道乞讨,所以族人都不喜欢他。”鹿看到吕孟有些生气,而石又是她的小伙伴,自然要说明一些。
“那无缘无故打人就不对,石,作为惩罚,把你身上的食物给他。”吕孟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圣母思维了,没人喜欢懒散的只知道乞讨的人,吕孟也不例外。
但是吕孟也要面子,所以让石给哑奴一些食物,这样里子面子都有了。
一场小闹剧让吕孟有些尴尬,本来打算回去的,也不想回去了,免得更尴尬。
是的,走了半天,吕孟感觉有点累,感觉有点累就回去,这样回到住处就不会太累,这是一个半吊子驴友告诉吕孟的格言。
当然,格言没有面子重要,吕孟发现,他得在蚺族展现点才华出来才好,不然肯定会被人当成懒虫看待,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哑奴,这也不好说。
不得不说蚺族找了个风水宝地。
蚺族定居地是在一个三面环山,一面环水的地方。
而且这山,不是陡峭山石就是断崖。
水更牛逼,是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湖。
蚺族还没掌握造舟捕鱼技术,只知道鱼虾可以吃,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什么石头砸,木头插,用手摸。
但是湖岔里,吕孟发现有水田的样子,看了看,竟然发现水稻的踪迹。
而旱田里除了粟,还有麦子,只不过麦子不多,大多数应该都是粟,也就是小米。
这是通过地里残留的麦秸和粟秸判断分析出来的。
因为蚺族没有掌握陶器制作技术,所以陶器是奢侈品。
蚺族人食用谷物只能木棒加水捣成糊糊,放在石板上烤熟食用,相比较煮食,利用率就低了许多。
这也是吕孟顾不得累四处溜达的原因。
吕孟不傻,知道自己的长短,如果没有一技之长,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这里淘汰,在这里被淘汰意味着死亡。
仿佛是上天督促一般,亦或者是巧合,吕孟走路的功夫,蚺族就有六个孩子出生,一个孩子和三个老弱病残死去。
蚺族人丧事仪式也很原始,死了人,亲人哭一会,而后便抬到西边后涯,扔到一个很深的地洞里,再放进一捆燃烧着的粟秸,就完事了,而后该干嘛干嘛。
吕孟虽有万般好奇,但是没胆子研究这个深不可测的地洞,怕有尸毒啥的。
因此,吕孟四处溜达着找陶土,上好的陶土,烧制最好的陶器,做不用种地的蚺族大祭司。
因为吕孟有很大的危机感,虽然现在蚺族人很落后,甚至可以说还很愚昧。
但是这里有一样吕孟身上没有的东西,那就是勤奋。
吕孟发现九成九的蚺族人除了出生和死亡及睡眠,便是劳动,无时无刻的都在劳作。
不管是刚会走路的孩童,还是瘫卧病榻的老人,他们手中总有可以劳作的东西。
孩子捉虫,老人搓绳。
勤奋便是文明的种子。
吕孟坚信,只要时间还继续存在,蚺族人必将进入现代社会之中。
而吕孟想做文明种子的化肥,让她成长的再快一些。
对!做文明的控释肥,既让种子长的快,又不会烧死她。
“鹿,我们回去吧,记得告诉你父亲,让他找人把这些土挖出来,送到我们住的地方,我教你们烧陶器!”功夫不负有心人,吕孟找到一处黏土,品质俱佳,只不过离住的地方有点远,吕孟实在是没有耐力开采陶土。
“这东西能做圣物?”鹿看看手里的黏土,有些不相信,高不可及的圣物是泥巴烧的?
“对,就是它,不过找到了只是第一步,烧陶很麻烦的,你们要学很长时间。”吕孟也理解鹿的心态,谁没当过孩子,谁没玩过泥巴,当初自己也没想到,一坨泥,烧成的陶瓷能卖八个亿。
不然吕孟也不会为了个傻逼女友去那么认真学陶艺。
相当亿万富翁呗!
吕孟觉得自己的土陶罐在这里就能值八亿。
“祭祀大人,父亲说族里没有多余的人帮我们,只能我们自己去。”自从鹿知道那些泥土可以制陶,自然十分上心,不止一次去找自己的父亲,只不过正值开春,比起陶器,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机械和肥料,种田及其需要劳动力,蚺族大部分人都去溪流河岔寻找淤泥,然后运到田里做肥料,或者满山遍野的捡拾动物干结的粪便等等。
根本没有多余的人给吕孟运陶土,要不是吕孟刚来,怕把吕孟累跑了,吕孟和鹿他们几个人早被部族征用了,所以烧陶,吕孟求不得别人,根本没闲人。
“唉,连个车都没有,这活这么干嘛?哪个脑残的想投胎原始社会?”吕孟只运了一趟土就累成狗。
“祭祀大人,运泥土的事,你歇歇我们来吧!”鹿她们也是很奇怪,吕孟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汉,不仅没力气更没有耐力,她们不仅运的多,而且运的快,吕孟一趟的功夫,她们四个少年走了俩来回。
以至于鹿她们私下里说祭祀大人可能是蛇变得。
“唉,累死我了!这样不行,你们也别运了,就地取材,就地制作。玛德,活人能被尿憋死嘛!”吕孟想偷懒,于是打算干脆别运了,直接挪人吧!
于是吕孟指挥鹿几个人,选好位置,搭棚扎营,开作坊。
吕孟从此过上了野人一般的生活。成了文明种子身边的控释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