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和程雷运气比较好,俩人竟然分到了一起,赵无双仍是不知道一人呆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头。程雷撅着屁股以一个妖娆的姿势趴在栏杆上,向着一旁的杨树道:“哎杨树,你说这么多人关在一块儿,一会儿会不会把咱给放了给那些学生挪挪地方?毕竟和他们一比咱犯的那叫什么事儿,哥们儿我都不好意思提。“
杨树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琢磨这次出去怎么报复李予安那小子……”杨树说到这里眼睛一亮:“扒他家祖坟怎么样?“
程雷道:”行啊,卧槽,这招够孙子的,哈哈哈,咦,他家祖坟在哪里,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杨树:”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从小到大就没见他扫墓祭祖过,哎,他是咱南城人吧?“
两人于无意间意识到了一个不合常理的问题,陷入了回忆和思考中,还没有理得任何头绪,待听得程雷“卧槽”一声惊呼,只见他转身右手捂着屁股,见着面前一精壮瘦小的男人,反应了片刻后便扑上去死死掐住那男人脖子骂道:“操你妈的阴阳人,竟敢捅老子。”那男子虽然比程雷矮了两头,但是身手极为了得,他膝盖上提,正中程雷心口,趁程雷松隙的片刻,翻身将他放倒在地上,两记老拳打在程雷面门,当即血流如注。
程雷极为悍勇,眼眶汩汩流出的鲜血反而激发了他的凶性,揪住矮个儿男子胸前的衣服,头猛的顶了上去,撞得矮个儿男七晕八素,眼冒金星,程雷又翻了过来将他压在身下……两人的互殴很快吸引了牢里其他犯人的注意,他们怪叫连连,亢奋异常,纷纷都站往墙角里去好给地上厮打的两人让出场子来。
一开始杨树以为程雷打那矮个儿男子俩都富余,所以就没有上前帮手也跟着其他人在一旁看闹,可是看着看杨树就发现不对了,矮个儿男子虽然身高体重上不敌程雷,但是力量却丝毫不落下风,打斗经验更是精湛丰富,程雷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给那男子轻而易举的躲开,反之程雷一下不落的接住了那男子的每记拳头,几个回合下来,程雷已经给人按在地上摩擦只有挨打的份儿了。这还不算,那男子还在打斗之余刻意羞辱程雷,时不时逮着机会就伸手往程雷档里掏一下,顺带出几根黑毛来引得周围人哄堂大笑。杨树知道遇到高手了,不动声色退出人群去床脚摸了半截砖头,绕道那矮个儿男子身后,此时那矮个儿男子正单手反扣着程雷脖子,伸出舌头在他耳垂上灵活的舐舔。
“宝贝儿,想来点更刺激的吗?”矮个儿男子调笑道,语气已有些情迷意乱,有眼尖的看客已经发现了他裤档处湿了一大片。“我擦,竟然喷了,辣眼睛辣眼睛。”受不了的直男纷纷调头逃离这作呕的画面。程雷扭动身体想反转过来,突觉背后湿湿黏黏,遇风生冷,当即吓得再也不敢乱动,,直气得哇哇大叫。
杨树趁那矮个儿男子正全心意玩弄程雷的时候,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砖头拍向了他的脑门儿。本来以矮个儿男子的身手,躲过这种稀松平常的偷袭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他正在精虫上脑,正欲提枪二番的关键时候,对周遭的环境不免大意了些,杨树这一拍拍得结结实实,那男子哼也没有哼一声便直直往旁边栽倒昏死了过去,地面上扬起大片灰尘,受辱良久的程雷终于终于脱开身来。
看热闹的人发出一阵嘘声,”下三滥的玩意儿,背后阴人算什么能耐。“
“他妈的两个打一个还抄家伙,小免崽子你挺蔫坏的啊。“有崇尚一对一单挑的人跃跃欲试的挑衅起来。
程雷双眼通红,回头见着自己兄弟拎着半截板砖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后背,他冲了上去抢过杨树手中那半截砖头,转过身来就往地上躺着的那矮个儿男子的下体砸去,砸了两下,一抬头正瞅见了那男子的面容,更加来气,跨在他胸口上一下一下的砸在脸上,那男子立马血肉模糊,就算亲妈来了也辨不清模样,见着程雷如此杀气腾腾的模样,刚才还在聒噪的人们立马闭了嘴,不再言语半声。
“雷子,行了行了,要出人命了。”见情况不对的杨树赶紧上前搂住程雷,程雷状若疯牛,哪里劝拉得住,一把推开杨树后继续在那矮个儿男子的身上发泄着怒火,正这这当口,门外传来数声厉喝:“住手!”接着人影幢幢,咒骂声钥匙开门声响起,程雷仍充耳不闻,手高高扬起正待要拍下,一根短棍齐刷刷打在他手腕上。“啊!”程雷发出痛苦的呻吟,刚一转过头,劈头盖脸又挨了数棍。狱卒们手中的棍子一旦抽出来了就根本停不下来,现在非常时刻,只有杀鸡才能吓到其他想捣乱的猴子,尤其当猴子们都在声围观的时候。
棍子打在程雷的脑袋上,发出噗噗的闷响,犹如敲击在熟透的西瓜上面,棍子上面带起来的鲜血洒得牢里到处都是,不乏溅了其中躲闪不及的看客一身。杨树见到程雷惨状,想上前护他一下,可看到那些狱卒冷酷无情的样子以及明晃晃的大棒后,终是忍住了胸间那股方刚的血气。
狱卒们打了程雷近半柱香时间,其间一人最后进来,那人身高七尺有余,鼻如鹰勾,眼神锐利,脸颊颧骨处有块引人注目的刺青,那刺青极为粗糙,刺的是只血口大开的虎头,就像街边江湖郎中贩卖的廉价狗皮膏药般。那人至进来后一言不发,就在边上负手而立看着众人围殴程雷,待看打得差不多了,那人道:“行啦,我今天斋月,留他一条狗命吧。”
其中一打得最欢的狱卒道:“你不知道,监狱长,这小子还真属狗的,都给打成这样了,刚才还逮着机会咬了我一口。”那狱卒说着拉起了自己的裤腿,小腿上一排牙印清晰可见,深的地方还有血迹在不断的渗出来。
“卧槽!”其他狱卒见自己同僚吃了暗亏,有气愤者又上前往程雷身上补了两脚。程雷慢慢爬到墙根那里想借力站起来,努力了两次,腰间剧痛阵阵袭来,最终还是失败了,只能瘫坐在那里。杨树见不得程雷如此凄凉的光景,众目睽睽下还是头皮发麻的上前去将程雷搀扶了起来,“呸!”程雷将手搭在杨树肩上,往地上吐了一大口血痰,神情桀骜的看着一众狱卒和监狱长。
在杨树去扶程雷的那刻,监狱长有些意外,不过他没有出言阻止,而是静静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待扶起程雷,二人昂起头颅时监狱长这才瞧清了他们的模样,待见杨树长得清瘦洒脱,一双深邃的眸子亮若天上星辰,虽未到弱冠,但俊美风流的胚子已然隐隐成形,在众人环视之下他面上有丝不安的神色一闪而逝,接着就换上了惯有的玩世不恭和流里流气。杨树边上,程雷嘴上腥红一片,不时疼得抽搐一下,嘴一咧两边跟着有血水流出来,他比杨树还要冒出一头,生得高大挺拔,英气逼人,重创之下,难掩眉宇间凶悍之气。监狱长的审视了二人良久后目光落在了程雷身上,程雷面无惧意,怒目圆瞪与监狱长针锋相对。监狱长露出了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拇指指甲轻划了指肚,一滴晶莹剔透的血珠跃然而上,趁人不备,他将那滴血珠弹向了程雷,血珠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射在了程雷的胸间。
“啊……”程雷发出了声惨叫。
“怎么了?”杨树赶紧问道。
“没事儿,刚才一下全身像火烧一样,把老子的血都烧开起来了。”程雷喘着粗气道,刚一说完,实在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往地上接连吐了几口鲜血。
杨树一脸关切的看着程雷,伸手在他背上边拍边小声道:“把淤血吐出来就好了,没事儿,死不了,死不了,死了咱也不怕,咱就可以去见冬将军了,没准儿他还能看在咱们是熟人的份上对咱照顾照顾呢……”
程雷本想说什么,可一张口就血气上涌,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向着杨树惨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