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地上的木屑散了一地的时候,凌瑶扣门来叫星玄吃早饭。看到眼前的样子,不由的一脸无语:“果然男人对干净二字是没什么概念的,他就不会叫你去外面劈吗?”星玄摸摸头:“刚才太早了,外面看不清。”
“的确早,我的美梦被你硬生生的给砍没了,不过呢,也不怪你,要怪就怪长渊这个家伙太狠。”“主要怪我学的慢。”“对了,你身体好点了没,吃不消的话就休息。”“睡了一觉,好多了。”
凌瑶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这家伙昨天还病怏怏的,今天气色倒是好多了。而且那些伤口,似乎好的差不多了。这是什么逆天的恢复力,她很是好奇的看着星玄。不过身体好了,她心里也不再担心:“那就好,一起去吃饭吧。钱婶今天可是特别优待你,做了很多好吃的给你补力气。来,快跟上。”说完,留给星玄一个轻巧的背影。
能在饭桌上悠闲的吃早饭,这种惬意的感觉居然让星玄恍若隔世。而他也第一次遇到了那个一直在幕后默默做美食的钱婶。这个身材粗短的农妇,生的倒还算端正干净。
她是山下的村子里的人,丈夫务农,她就上山赚点钱来补贴家用。为人勤快,做事细致,和凌瑶相处的也很融洽。饭后,她便马上来收拾桌子,下去洗涤了。在这里,她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这让现在的星玄还有点小羡慕。
一顿充满能量的饱饭后,长渊带着星玄去向了后院的一堵墙前。直接宣告了他以后日子的存在感将绝不会低。那里,在星玄昨夜未昏睡前还看到空无一物,。如今,却高高的堆起了一整排的紫杉木,足足有几百根之多。这些东西难道是师傅昨天晚上一下子给变出来的?星玄无比好奇的想着。
“看到没,这些就是你最近三个月内必须砍好的木条。完不成就下山吧。”看不到才奇怪吧!星玄默默的想道。只是按他如今的速度,这实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难道师父真的当时只是说说的么,现在要赶我走么?不,应该又是他给我的考验,不过这考验也忒他瞄的多了。但我还是不能辜负他的期望,最主要的是不能辜负自己的决心:“知道了,师父,我一定会完成的。”“做到了再说吧,还有挑水不要忘了。”说完便出门了。
星玄背后升起一层鸡皮,搞了半天,还是要挑水。他走过去看了一下水缸,已经没了小半缸了。这时钱婶幽幽的走了过来,手里抱个盆子。见到星玄她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哥,听说这水是你挑上来的,果然还是谭中的水好,煮馒头香啊,只是辛苦你了。”星玄嘴巴微微一牵:“应该的。”毕竟他可是吃了不少。算了,还是先劈木头。
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一直劈木头对练剑有什么帮助,简直是在练砍刀。但是既然师父给说的,星玄做起来也是一丝不苟。提腕,作势,蓄力,然后精准的一劈。一片拇指大小的碎片被砍落。就这样一直重复着,手臂酸麻,手掌起了血泡,也不敢停歇。毕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可不想到时灰溜溜的走。无论这个任务有多艰巨,不去努力,就连说不行的资格都没有。
当太阳升到正当空时,星玄终于砍完了一根,果然技术不到家,耗时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计。此时刚好凌瑶过来看了一下,见一地碎屑,便说:“还算不错,当引火物刚刚好,以后钱婶也就不用点半天柴了。”
“师父基本很少在家么?”星玄总是感觉这师傅似乎不爱着家。“他啊,经常去这山间的一个峰头上,朝着北面,有时一坐就是一天。”
“也是个很独特的爱好。”“也许在那个方向有他想念的事物吧,算了不说啦。砍了一早上,走,一起吃点好吃的。”青衣裹身的凌瑶,散发着一股轻盈的活力。那是属于年青少女独有的娉婷。而在星玄以后漫长的思念里,总有她转身向前时留下的那一缕清香。而在饥渴困顿中吞咽下的的包子馒头,也比所谓的琼林夜宴,更值得回味。
拍拍肚子,也不待休息,星玄又开始了挑水的任务。昨天腿脚的酸痛立马显现,下山都是难题,更不用说负重上山了。“忍住,忍住,其实一点不酸。”星玄开始给自己心理催眠。虽然路程遥远,但是,只要把目光看向眼前的几步,还是完的成的。然后再几步,如此循环,待再回头时,已经走出许多路了。
难得的天气晴好,山中的景色少了几分朦胧,却多了几分神秀。偶尔能在山路上看到山下的农田和极远处的村镇。而在天边,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叫云川。此时的它一定如一头睡狮,在碧空下安静的卧在岷江边上。
绵延起伏的大地上一片生机勃勃。山川辽阔,让人心旷神怡。可星玄却无心去欣赏这一切。来自肉体和心灵的压力让他只能专注眼前的事情。下山,装水,向上踏出第一步,撕扯的疼痛传遍全身,星玄咬紧牙关,继续上去。
渐渐的脚底传来的疼痛越来越明显,让他几乎不能前进。汗水也不停的流下来,模糊了他的眼睛。这高高的石阶,毒辣的烈日,全身的疼痛,喉咙的干渴,这所有的东一切仿佛都在阻止他前行。只有意志,在推动他,不允许他停下脚步。最后还是将水挑了上来,水缸比昨天满多了,这可能是唯一的好消息。
一趟,两趟,在天全黑前,终于完成了任务。星玄取了一勺水,大口的喝着,滋润的液体滑进干渴的躯体。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他没有去吃晚饭,实在是累的没有胃口,只是想睡觉。他拖着步子走进了自己的小屋。鞋子一脱,疼的他抽了一口冷气,水泡早就磨破,脓血也湿了布袜。这久违的床真是舒服啊,几乎一沾上就进入了梦乡。
他就这样和衣而眠,直到被强烈的饥饿刺激醒。他困倦着醒来,迷迷糊糊地居然看到了床边放着的一碟煎饼和一瓶治跌打损伤的兽脂油。星玄心中明白是凌瑶姐送来的,不仅心中又是一阵感激,混合着温暖的感觉。
边上豆大的烛火一跳一跳的闪烁着,映照着一旁的星玄。虽然知道这个夜晚一过,自己就很有可能恢复如初。但是他还是将有点泛黄的兽脂油一点点的涂抹在脚上,肩上。毕竟这是凌瑶的一份心意,他又如何舍得辜负呢?
刺痛混合着疲乏让他心中一阵心酸。眼眶不由的开始泛红,但是他绝不允许自己一滴眼泪。眼泪是弱者的同情分,他并不需要。他需要的是实力的不停增长。他狼吞虎咽的吃完饼,又迅速睡去,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且辛苦的一天。
而同样的,在子夜时分,那道绿光再次亮起,一如昨夜的修复着星玄疲累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