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随樵夫到他家,叫他写了证词,按了手印,才策马离开,回了皇城。在沈毅离开后不久,那樵夫便换了一身衣裳,也离去了。
御书房里,沈毅将樵夫的证词交给慕容余寰。皇帝接过,仔细的看着纸上所说的事情。
皇帝道:“沈学子果然没有辜负朕望,这么快就找到了杀害太子的凶手。”慕容余寰抬眼看沈毅,又道:“朕要好好赏你。”
沈毅拱手,“谢陛下。”
翌日,慕容余寰便休书一封,派了使者连夜日赶送往北离。
北离皇帝长孙承允在得知了太子是被天穹的人暗杀,且借此嫁祸给西夏,好让自己和西夏开战,天穹则坐收渔翁之力的消息后,令他大怒不已。
在朝堂上,立刻就轻点了十万大军,由北离大将韩士郎统领,于十日后开始攻打天穹。
当然,北离的那些个大臣也是极力的反对,说今年蝗灾严重,粮草的收成比以往少了几倍不止。此时开战,粮草恐供给不及。而且,一时就轻点十万大军,不免会令国中百姓心生惶恐。
长孙承允自然没有听进大臣们的话,毕竟,丧子之痛又岂是那么容易就恢复的。况且,长孙承允可以算是北离诸多皇帝中,子嗣最少的,只有三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如今太子身死,三皇子又是痴傻儿。毫无疑问,二皇子将是下任的东宫之主。
不报天穹杀子之仇,他长孙承允枉为人父,更枉为一国之主。
至于长孙承允为什么会子嗣稀少,这当然要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说起了。
话说年轻时的长孙承允也是他一众兄弟中长相最为英俊的。当年的那些个闺阁小姐,无疑不视他为梦中情郎。
在还没有被封为太子的时候,他的府邸门前,每天都会被那些个小姐围的水泄不通,导致出行都成了一个麻烦。后来成了太子,入了东宫,出门在外,都有训练有素的士兵跟着,虽然人不多,但也没有了先前那些个烦恼。
再后来啊,就是在外游玩时,结识了京城有名的戏子——李美钰。
长孙承允平生并无大喜好,除了帮当时的皇帝处理政务外就是练武读书,直到遇到她,他才多了一个爱好,就是听她唱戏。
他特别爱她得那首桃花扇,每每听来都会情不自禁的落泪。有时,他还会去到后台,顶着双泪眼,极为认真的问李美钰:“那李小姐最后,当真血溅了桃花扇,与候郎双双出了家?”
那李美钰突然见到这么个绝美男子,双眼通红的问自己问题,还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不禁噗嗤一笑,回道:“当真都出了家。”
同样的问题,他总会在听完戏后,不停的追问李美钰。
久而久之,李美钰也习惯了他这样,也会在唱完戏后,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讲给他听。
卸了妆的李美钰,样貌也着实的好看,虽没有到迷倒万千男人的地步,但也足于美倒一个池塘的男子。
当时的李美钰并不知道,在他面前哭红了双眼的男子是当今的一国太子。直到她与他相爱后的某一天。
她照常唱完戏后,与他在后台闲谈。有三名纨绔子弟执意要她在唱一曲,而当时的李美钰有一个规矩,就是一天只唱一曲。谁知那三名纨绔子弟见李美钰不愿,竟唤了身边的家丁抓了李美钰,欲准备教训一顿。
这长孙承允见有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就仗着家世行凶,且还当着他的面,抓了他的女人。虽然,那三个纨绔子弟并不知道站在他们前面的男子是太子,也不知道李美钰是他的女人。
那些家丁正准备出手,忽然就被人踹翻在了地上。不用说,那踹人的人正是长孙承允。
三名纨绔子弟皆是一愣,竟然有人敢跟他们作对。
其中一个穿白衣的,指着长孙承允,怒目圆睁的说道:“哪里来的贱民,敢打我李家的人,信不信我让人打断你的狗腿。”
长孙承允自是不屑与他争辩,牵起李美钰的手就转身准备走,可还没有走几步,就被一群家丁围了起来。
戏园子里的人见到这种情况,也都纷纷退到两米开外,躲到一旁静静观看,以免殃及到自己身上。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家丁虽然人多,但也不是长孙承允的对手。没两下子的,就全都被他打趴下了。
那三个纨绔子弟见他身手这般厉害,不像是普通百姓,一时不知怎么办。只三个人互相你看我,我看你。
忽然那地上躺着的一名家丁,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来,起身就冲着李美钰刺了过去,长孙承允哪晓得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待反应过来时,那匕首都到了李美钰眼前。他只嘚奋力将她推到一旁,自己的右臂却被生生的刺了个口子出来。
他穿的是白色衣裳,鲜红色的血,立马就染红了他的臂膀。
他将那家丁踹到老远,才捂着手臂吃痛一声。
李美钰惊呼,忙道:“你何故把我推开,自己承受这份罪。”
长孙承允摇摇头,对着她微笑说道:“你若受伤了,我心疼,我……”后面似乎还有些话,但见他已经望向了前方,没有再说。
李美钰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想在问,却见他的手臂处还在不停的流血,一着急,竟也忘了!
“我带你去找大夫”说着,李美钰就拉着长孙承允准备走,没走几步,就被他给拉了回来。
他道:“这三个人还没有解决呢!”
李美钰担忧的看着他,道:“他们都是贵公子,咱们惹不起。还有这你手臂上的伤要赶紧治疗才好,要是感染了,会危机性命的。”
长孙承允却道:“小伤,无碍。”继而朝那三个纨绔子弟说道:“天子脚下你们也敢罔顾律法,随意伤害他人。莫不是觉得自己家的背后势力,可以让我北离的律法也撼动不了?真是可笑至极!”
那白衣服旁边的一个穿蓝衣的男子哈哈一笑,说道:“狗屁子律法,我爹可是大理寺少卿,就算你报官把我抓进去了又怎样?只要我爹一句话,那些县衙还不得乖乖把我放了!”
长孙承允转念一想,大理寺少卿好像是叫贺焕荣。
随即说道:“原来是贺家的公子,想不到贺焕荣那么公正分明的人,竟生出你这样的儿子,真是家门不幸。”
那贺家公子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恼羞成怒道:“我爹的名字岂是你这种贱民能提的?我今天就要替你老子好好教训你这无知小民,让你知道知道惹到小爷我的下场是怎样的。”
贺家公子的脸被气的张红,也昏了头,完全忘了刚刚长孙承允是怎么把那一群家丁给打趴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