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李公公拿着一卷针袋回来了。
长孙无恙从李公公手里接过针袋,摊开,取出一根细细的银针。
长孙无恙掀开云笙的衣领子,漏出少女细腻白皙的皮肤。银针从云笙喉咙偏下一点的部位慢慢扎入,再取出来时,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长孙无恙微微皱眉,不是中毒?他又仔细的观察了云笙的脸色,青黄而泛紫,确实是中毒之像。
正当长孙无恙愁眉不展之时,他余光瞥见云笙腹部的衣裳好像动了动。
嗯?
长孙无恙随即侧头看向箐儿,说道:“你,过来把你家公主的衣服解开,只看腹部即可。”
箐儿微微一愣,有些为难。要知道,这未出阁的女子的肌肤是不能给男子看的,包括自己的未婚夫。
但一想到公主就要活不过三天,箐儿就管不了那么多。长孙无恙起身让出位子,背对着床。而视线,也就落在了慕容云韵的身上。
长孙无恙也并没有多关注她,倒是云韵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眼前的男子。
箐儿很快就解开了云笙的衣裳,只剩下一个肚兜。迟疑了一下,她又慢慢的将肚兜也解了下来。
少女丰满的上身,完全展露在箐儿的眼里,箐儿赶忙拉起一旁的被子将云笙给盖住,只留了腹部可见。
她转身向长孙无恙轻咳了几声,道:“公子请吧!”
长孙无恙应声转身,盯着云笙的肚子好一番观察。确如他刚才所见一样,云笙的肚子时不时就有什么东西从里往外拱。
皮肤外面也能清晰的看到那东西蠕动时的身型,长约五寸,宽半寸。
长孙无恙大惊,原来是下的蛊,还是特别毒辣的蛇蛊。但幸好,他对蛊术专研颇深,小小蛇蛊还难不倒他。
一旁的箐儿见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实在忍不住,她便跑到外面吐了起来。
李公公,云韵和她身边的玲珑皆被箐儿刚才的那副模样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李公公稍微往前看个究竟,最后也是和箐儿刚才的那副样子跑了出去,吐了起来。
慕容云韵不禁问道:“公子,他们这是?”
长孙无恙转身看向云韵,道:“看见了些恶心的东西。”
云韵继而担忧的问道:“那小妹如何?”
长孙无恙道:“公主此番并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蛇蛊,只要把公主体内的蛇蛊取出,公主便无性命之忧。”
云韵听他这般说,也是松了口气。能查出是什么原因,对症下药。也好比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等死的强。她道:“我曾在一本名为苗疆蛊的书中看到过蛇蛊的记载。传说聚百虫合置器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仅存蛇者称蛇蛊﹐极毒﹐可杀人。”
“中此蛊者初时腹绞痛难忍,中旬便会五脏出血吐之和陷入昏迷。蛇蛊会在中蛊者体内慢慢长大,待长到七寸,就会啃食寄宿主的血肉,直到五脏被啃食殆尽,才会从宿主体内自行爬出。”
云韵缓了缓气息,又接着说道:“书中并未言明取出之法,不知公子可有办法?”
长孙无恙眼眸轻抬,嘴角上扬。道:“自然是有的。”
听到说有,云韵的心才是彻底松了下来。
而在外面吐的一塌糊涂的两人也是擦着嘴,脸色发白的走了进来。
他微微侧目看了一眼箐儿,又道:“只是现在,还不适合取出。”
云韵疑惑,问他:“那什么时候适合?”
“你去烧些水来,给你家公主泡个澡。还要准备好雄黄,匕首,蜡烛,火盆。”他朝箐儿喊道。随即看着云韵,不急不慢的说道:“待会就可以。”
箐儿领了命,就跑去厨房烧水。一时间,府内丫鬟都全员动了起来。其实这些东西很简单,一个人就可以准备齐全。也不知是因为关系着公主的命,还是因为公主一死,她们就要被拉去陪葬的原因,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巳时,所有东西都已准备妥当。云笙被箐儿脱去衣物放进了浴桶中,李公公和云韵等人皆都在屋外候着。屋内此时,只剩下箐儿与长孙无恙。
长孙无恙是背对着的,虽然云笙在水里。但是,还是能隔着水清清楚楚的看见少女的玉体。
箐儿抓着木桶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指甲处开始渗出血丝。她皱着眉,说道:“李公子为公主取蛊时,不要往不该看的地方看,更不能将这事说出去,辱我公主名节。”
手指的力度一松,便叹了口气,箐儿轻缓的说了句:“开始吧!”
长孙无恙先将蜡烛点燃,又将匕首拿在手里放在烛火上烤了良久。才用另一只手,拿起桌子上装着雄黄粉的瓶子转身。
看到少女窈窕的身子,细腻光滑如玉的皮肤,长孙无恙征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放回到手中的匕首上。
他拧开瓶子,倒了一些雄黄在匕首上。随即,撩开自己左臂的衣物,一声不吭的就在自己的左腕处割开好大一个口子。鲜红色的血就像堵了许久的水流一般,终于找到突破口,倾泻而出。
箐儿从小到大哪见过这么多的血,一时间竟呆呆的愣在那,连长孙无恙叫了她几次都没有缓过神来。
“快过来将你家公主的嘴弄开,你是想让我的血流干吗?”长孙无恙不耐烦的说着,箐儿也是缓了神,连哦了几句,忙将云笙的嘴扳开。
他顺势将手腕移到云笙张着嘴的上空,还是热腾的血没有一点偏差的全流进了云笙的嘴里。
她的喉咙动了动,显然,她将血吞进了肚子里。
这也正是他要的结果。
也不知过了多久,血流了多久。长孙无恙的脸色越发的白了起来,连脚都变得有虚浮。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喂了这么多的血,云笙体内的蛇终于有了动静。
箐儿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那蛇从云笙的肚子处一点一点的往上蠕动的爬行着,一股恶心感又涌上胸口。但她也知道,此刻是关键的时刻,不能出任何差错。她只得强忍着那股恶心,索性闭目不看。
很快,那蛇就吐着蛇信子从云笙的口中慢慢爬出,闻着那血腥味一口咬在了长孙无恙的伤口处。
眼疾手快,长孙无恙立马将瓶子中的雄黄倒在了伤口处。那蛇闻到雄黄,立马就松了口,掉在了木桶中。
又因为水的高温,那蛇不堪抵挡,连忙往外爬。长孙无恙看准时机,右手一把抓住蛇头,就往旁边的火盆走。她将蛇用匕首斩成两截,又将雄黄粉倒在了蛇的缺口处和蛇头。
原本还在扭动的身子慢慢的停了下来,只有蛇头部位,蛇的嘴还在不停的张开闭合。长孙无恙直接将两截身子扔进了火盆中,火盆里传出滋滋的烤肉声,连空气中都带着一股微微的肉香。但一会儿时间过后,那微微的肉香就变成了刺鼻的恶臭味。
那蛇的缺口处,正爬出数十条黑色的小虫子,那小虫子一遇到炭火,便烧着了起来。空气中的那股恶臭,也正是出自于那些黑色的虫子。
本还闭着眼的箐儿在闻到恶臭后,更是忍不住胸口的那股恶心感。她问:“李公子,你好了吗?我真忍不住要吐了!”
长孙无恙晃了晃脑袋,想让模糊的意识变得清晰些。他虚弱道:“可以了!”
箐儿睁开眼,便马不停蹄的推门而出,在庭院中吐个不停。
李公公和云韵则是心急的走进来,见长孙无恙一手血,脸色惨白的吓人。
李公公着急问道:“公主怎样?公子手上的伤可有大碍?”
房间内有屏风挡着,李公公和云韵自然是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屋内空气中的恶臭味却是还在,李公公和云韵也都不禁捂着鼻。
长孙无恙动了动嘴,声音极是无力:“我的手没事。现在蛇蛊已经取出,公主以无性命之忧。但就怕公主体内留有蛇毒,为保险起见,我还需要在宫里留宿几天,以便观察,还请公公替我向陛下禀明此事。”
听到公主无碍,李公公笑的甚欢,他道:“自然,自然。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跟陛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