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那刀端着碗就要喝下去了,蟲儿阿妈阴笑着,好像什么阴谋得逞一样。谁又知道阿那刀心里的纠结呢?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喝也是死,不喝也是死。哎………鸡汤一直在嘴边,就是不见他喝下去,看见他还在想着什么,蟲儿阿妈就要发飙了。蟲儿阿妈刚要出手,外面就听见吵闹声了,而且看样子来者不善啊。蟲儿阿妈听见外面发生骚动,也暂时放下阿那刀了;只见她脸色一变的匆匆出了竹屋。见‘监工’都不在了,阿那刀正好乘机把鸡汤倒在窗外,连忙跟着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一个精壮的中年苗家阿叔带着一个十多岁的苗家那勾来到寨门口叫嚣着,看两人的装束和蟲儿阿妈他们的装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的装束上面绣满了蛇,蟲儿阿妈她们的则绣着独特的虫子。中年苗家阿叔精神饱满,有一股霸气外露地气势,只是眉宇间游离着一股黑气;那个十多岁的苗家那勾则呆呆地,有些像现在的阿牛那,一看肯定是着了什么道了。
中年苗家阿叔带着苗家小那勾就在寨门外叫喊着,就是不见进寨门来。等家家户户地聚集寨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中年苗家阿叔就不再叫喊了,好像刚才的叫喊就是特意吸引寨中人过去一样;这边聚拢而来的蛊家蟲氏一族倒是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到底想干嘛呢?’
半天等蛊家蟲氏一族的当家寨主来到寨门口,大家倒开始安静了;不过来人到让阿那刀大跌眼镜了,蛊家蟲氏一族的当代家主,当代寨主居然就是蟲儿这个小苗女;看见大家对她那么尊重,阿那刀倒也不敢再怀疑了。只见她一站在寨门口,就大声地对着中年苗家阿叔喊道:“谁啊?敢在我们蛊家门口鬼叫鬼叫的啊!不知道得罪我们蛊家没有好果子吃吗?得罪我们蛊家,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放过。”听这口气阿那刀直汗了起来,这哪里像一个氏族的家族了,分明就是小太妹一个嘛;在看那叉腰指手的样子,就更像了。这个蛊家选的家族是不是太儿戏了?这个不光是阿那刀的想法,连忙周围一干众人都是这个想法,除了蟲儿阿妈和她自己了。
中年苗家阿叔好像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气得眉毛胡子扭在一起;好歹年长几十岁,他连忙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震喝道:“你们谁是蛊家蟲儿啊,居然敢伤我毒家子弟;快点出来?谁是蛊家蟲儿啊?谁是啊……当真欺我毒家无人吗?“
毒家?毒家蛇氏一族?刚才看衣着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不过现在他自己说出来,效果又不一样了。刚才还安静的蛊家蟲氏一族现在又开始躁动了,因为毒蛊本是一家,虽然不像和药家那样仇视,但也是老死不相往来、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现在毒家的会找上门来了呢?而且还指名道姓地找蛊家蟲儿?他不知道蛊家蟲儿就是蛊家当代家主吗?不知道眼前这个就是蛊家蟲儿吗?
可能是听大家躁动蟲儿族长不耐烦了,只见她大声惊叫了一声,众人才安静了下来,她呢?左看看中年苗家阿叔,右看看他旁边的苗家那勾,半天才笑道:“原来是你这个负心汉哦,我刚才看了半天都没有看清楚是谁?多日不见,确实瘦了,瘦得都只剩皮包骨头了,怪不得不认识了。“
中年苗家阿叔见她这个表情更加气愤了,厉声道:“能不瘦吗?中了你们蛊家的情蛊,差点小命就没有了。”说完顿了一下,中年苗家阿叔又接着说道:“看来这个情蛊是你下的了?你就是蛊家蟲儿?”
蟲儿听到,把鄙视的眼神从苗家小那勾身上移到中年苗家阿叔这边,然后才又正色地对着中年苗家阿叔说的:“不错,虫是我下的!我就是你嚷着要找的蛊家蟲儿,蛊家蟲儿就是我“见中年苗家阿叔又要发飙,蟲儿连忙接着说道:”不过我没有强迫他,是他自愿的!他说会爱我,说会娶我?如果他不背叛誓言,那些虫儿根本不会影响他什么,反而会让他的功力更深一层…。。”
任何人听来都是那个苗寨小那勾的错了,一时都为蟲儿族长打抱不平起来了。可中年苗家阿叔毕竟是老江湖,只见他微微一怔,朗声说道:“苗家儿女历来都是崇尚自由恋爱,你这样和强买强卖有什么区别啊?妹头,你还年轻,现在还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也可以理解;今天我来,也没有其他要求,帮蛇药儿把蛊毒解了就行。毕竟我们毒蛊一家,也是一脉相传的族人了。“
听对方说得冠冕堂皇地,蟲儿可不买账,正要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被打断了;声音来自蟲儿家的竹屋,只见老变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扶着竹屋的栏杆强撑着站立了起来,看她的样子是想走过来,可惜走不动。只能靠着竹屋的栏杆尖声说着什么,太远,听得有点模糊。阿那刀看见她那么吃力的样子连忙赶了过去,背着她就来到了寨门口。等到了寨门口,把她安放在竹椅上;这个时候,大家才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原来她在骂中年苗寨阿叔;才看清楚中年苗寨阿叔,老变婆就尖声骂道:“你…。。说得………冠冕堂皇啊!分明…。分明…。。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父亲…。。是…始乱终弃之辈,小子…。。也好不了哪里去,中了情蛊也是对他的惩罚,是…报应了。还……还………好意思…。上门…。求…救…。。咳…咳………”老变婆骂得还越来越起劲,越来越激动,以至于引动了旧患,咳得更加严重了。
这边中年苗寨阿叔被骂得一愣一愣地,根本没有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对方是蛊家什么人?她干嘛这么激动啊?
阿那刀听老变婆骂得这么激动也猜出眼前的人是谁了,就是老背背的亲大哥,当代毒家蛇氏一族族长,老变婆心里的那个人——蛇浪。
这边也没有搞明白状况的蟲儿见老变婆是来帮自己的,是不是有点过了。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是枪口一致对外的时候,所以呢,蟲儿族长在旁边上蹿下跳着摇旗呐喊着,一时蛊家蟲氏这边人多势众地助威着,摆明就是不解蛊了。
刚才被骂蛇浪就莫名其妙的,现在见蟲氏一族气焰嚣张很,蛇浪更加气得不成,整个人气势也俨然不同了。只见他的苗服无风自动着,整个人犹如高大了几分;蛇浪高声厉吓道“老人家,我无心冒犯,但是如果今天不帮我药儿解了此蛊毒。我蛇浪是不会这么轻易离开的。”
听对方叫自己老人家,老变婆已经顾不得毒气攻心了,尖叫道:“你叫我什么啊?你叫我什么………。”
蛇浪被问得有点糊涂了,但是还是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思索半天还是回答道:“老人家?难道晚辈叫………。”
老变婆可是和他一辈的人了,具体说起来还比蛇浪小几岁了;现在对方居然叫自己老人家;难道自己真的变丑了吗?虽然这个是事实,但是让老变婆怎么能接受啊。一想到这一切又都是拜谁所赐的啊,心中一时想不通。只见她还没有等蛇浪说完,就打断对方说话了,想说什么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口毒血就喷了出来,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坐在竹椅上了。阿那刀看不下去,连忙跳了出来,挡在老变婆面前,高声说道:“你还记得药儿花吗?“
蛇浪听着好像很熟悉,可惜就是想不起来,嘴里不停地念着“药儿花,药儿花………。“
阿那刀见他好像不是做作,而是真的记不起谁是药儿花;正准备说的时候,被身后的老变婆打断了。只见老变婆才缓过来点气就拼命地要站起来,阿那刀看不下去,连忙上去扶着她老人家;知道她有话要说,连忙输了一些魄力支撑着她。得到阿那刀的魄力后,老变婆稍微不那么吃力了,只见她缓缓地往前迈了一步,悠悠地唱了首苗歌:“药儿花,药儿花,阿哥的小蝴蝶……。蝴蝶飞呀飞,飞过山泉,飞过竹海,飞到浪阿哥的心里来………药儿花,药儿花,阿哥的小月亮……。。月亮圆又圆,阿哥等着你相会,阿哥等着你来团圆………药儿花,药儿花……。“还没有唱完,老变婆就倒了下去,阿那刀还没有反应就让她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
蛇浪听到这熟悉的旋律,好像想到了什么,好像记起了什么。看着老变婆倒下来了,不时不由自主地就冲了过去,整个人一下就挡在了老变婆倒下的地上,接着了老变婆。蛇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觉得自己必须这样做;只见他抱着老变婆喊道:“药儿花?你是药儿花?“说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流了下来。老变婆知道自己太想躺在这个人的怀抱里了,自己等了这么多年,就是等到了一句‘老人家’。这个是不是讽刺,这个是不是他们两个这不被祝福的感情的苦果。想着,老变婆想到了老背背,他又得到了什么?看着蛇浪?老变婆点了点就随老背背而去了。
她等到了她想要的结果了吗?他记得她是谁了吗?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此时的蛇浪已经记得了一些回忆,但是都很零碎,他知道自己和这个药儿花一定有什么,只是自己不记得了?尤其当年给儿子却名字的时候,自己会突然冒出药儿这个名字。尤其是刚才这个人唱的那首苗歌,自己会突然感觉很熟悉,自己怎么会记起一个女孩的模样……。。想着这些,蛇浪不再纠缠蛊家了,转个身牵着自己有些迟钝地儿子消失在绿色的竹海中了。
而留下阿那刀和一众蟲氏一族看着老变婆流着眼泪,也不知道是老变婆唱得太动人了,还是大家觉得她太可怜了;难道这个就是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