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魏低头沉思,阿阳便自己喝着茶,等待,沉默,想了一阵阿魏又自己点起一支烟,没有递给阿阳,他自己吸掉了三分之二之后,便把它按灭在烟灰缸里,抬头盯着阿阳,眼神里仍有些权衡不定的说:
“我仰慕、相信你的能力、敬业、操守、道德,但还是要有言在先,不管你最终是否能帮我脱离心之苦海,和我相关的事情,我都希望得到你的承诺,能够获得保密权利,不被传扬出去。”
阿阳真诚的点头,看着他回答:
“我们从来不对客户案例进行录音、录像或者建立文字、文件档案,我保证你的案例由我自己独自跟进,不需要、寻求、争取本所其他助理或外界任何人插手、参与、帮助,除非因事件后续进展必需,且征得你的同意,我保证不以任何形式,将你所表述的一切事件,向与你案例进展无关的任何人外泄,并愿对此承担法律责任,请你相信我,谢谢!”
阿魏松了一口气,向阿阳表达了歉意,表示他既然来了,其实就已经是非常信任,但还是忍不住要交代一下,毕竟牵涉他亲属的面挺广,在喝了一口果汁之后,开始了向阿阳和盘托出他的苦痛经历——
阿魏出生在一个红军后代家庭,他的外公是位老红军,响当当的战争功勋、革命经历获得了国家和人民的善待、尊敬,仅仅是外公的离休高干待遇就相当丰厚,外婆是一位退休教师,也有正常的退休金,一辈子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是他的母亲,出生那时他的母亲是一位军办企事业单位的领导,他的父亲是一位政府机关处级干部,他出生之时爷爷已经七十多岁,奶奶也快七十啦,可以说他是含着金钥匙来到了这个世间,家里本来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全家人的生活,因他的降生,又专门再请了一位全职的育婴师,真真实实的捧着手里怕摔着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是所有人都宠着的小祖宗,日子太甜蜜啦,从小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想吃什么张口、想要什么伸手、由着性子的玩、天南海北的逛、享不完的福、花不完的钱……一晃十六周岁了,他照样什么都不用干,扫地、刷马桶、拖地、洗衣服、切菜、煮饭、洗碗、烧水、叠被子、铺床、整理房间、柜子……全都不会;尊重、礼貌、接待、礼仪、关爱……一概不通;文化成绩、艺术兴趣、个人特长……一塌糊涂;也不是,最大的特长就是撒娇和发脾气,提要求的时候甜蜜撒娇那很甜,不满足的时候咣咣咣的发脾气那很炸。
这一年他的父亲升迁为司厅级干部,因为就任,所以离家远了,不再方便日日回家,可能既因为老夫老妻时间久了失去了新鲜感,也因为不再日日回家而拥有了空余时间,更因为升迁的狂妄和新人事的聚拢到身边,他的父亲和很多富贵之后的男人一样,在外面结识、养育了一个小三,他的母亲慢慢知道了情况之后又哭又闹,折腾了好几回,可惜不仅没有什么作用,反而因为他母亲的打闹造成丢脸,激起他父亲的愤怒,干脆直接提出离婚,这天晚上他的父亲回家取行李,他的母亲关上门,抱着他的父亲又哭又闹,死活不让他走,后来他的父亲挣脱,便大力地哐当、哐当的踹开房门冲出来,而他以为父亲动手殴打了他的母亲,一直都娇生惯养、野蛮、暴脾气的他在激动、失去理智之下,去厨房拎了把菜刀砍向了父亲的肩膀……说到这里阿魏全身上下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