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亮妹实在吃不下去东西,早餐和午餐都胡乱挑了两口,阿阳看在眼里。
南方人嘛主食都是米饭、白粥,而且都是要炒菜下饭,即便是经济拮据的人家,炖鸡、炆鸭、炒肉、煎鱼、荷包蛋什么的煮的少,青菜、萝卜、芋头、辣椒、豆角……总归都能炒两样,尤其是锅热了,下菜油煎几块猪板油混合,出了油才炒素菜,这是家家都有的,即便不一定日日都有上好的猪板油,再差都便是撒上盐腌着一年到头都有的肥肉,所以即便是炒蔬菜,也有动物油脂挺香、挺有油水。
他们刚来,所以安排的是白天这一班,也就是早上八点上班,上到下午四点十五下班,中午吃饭十五分钟。下班后,他们只用十分钟一起洗过手、脸,阿阳拉着亮妹说“走吧,快点,我们去下面镇上转转,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爱吃的东西。”亮妹说不去,担心惹麻烦。阿阳过来并排左手拉着亮妹的左手,右手圈着亮妹的右肩,坚定地说:跟我走,难道你希望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我去买回来?用不着再权衡,亮妹毫不犹豫的跟着阿阳的步伐。
出了厂子,直走一百米就到了那条去镇子的土路,可以看的很远勒,一直都下坡、一直都下坡……阿阳拉着亮妹来到土路边立定,跟亮妹说:我们稍微等等。
亮妹正在奇怪,直看到厂里拐出来一架卸完货的空马车,来到身边停下,赶车师傅吆喝阿阳、亮妹两个人上车坐定,一路下坡向镇子里去,原来阿阳刚才耙料的空档里,跟这位排队等卸货的赶车师傅说好了搭他的车去镇子里。
赶车师傅一路上大致的介绍了镇子里的情况,还告诉他们返程时走回到上坡的位置,所有回头的空马车都可以搭乘,但要付给赶车师傅一毛钱一个人,一番问答下来,亮妹悬着的心放下来了,本地的方言,除了极个别字带有特别口音,基本上和普通话相似,自己和阳哥在镇子里走动或者说话不至于太显眼、引人注意,大约四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镇子,下车谢过了赶车师傅。
赶车师傅介绍,镇子的主街并不十分长,只有六百来米,他们已经走了大约一半,卖衣服的、活物的、南货的、土特产的、药材的……他们都是漫不经心的经过,阿阳拉着亮妹主要要她看的都是饮食的,卖熟牛肉的、卖熟羊肉的、卖烤馕的、卖肉夹馍的……还有好多面食,刀削面、哨子面、砂锅面、炒面、拉面、拌面、烩面……但是亮妹都不喜欢、不想吃。
阿阳继续拉着亮妹一路寻一路闲聊,终于亮妹在一家小笼包子店前停下来,问那店家,店家说现有小笼包、还有蒸饺和汤饺,阿阳看一下亮妹,亮妹微微点头,阿阳很高兴拉她坐下,小笼包、蒸饺、汤饺各点了一份,店家去准备后,亮妹埋怨阿阳浪费、吃不完。
“亮妹,我们从家里出发到这里用了四天时间”
“是啊,阳哥”
“亮妹,到达之后立即工作我们已经上了四天班”
“是的,阳哥”
“亮妹,辛苦你啦!你受委屈啦!我谢谢你!”
“别这么说,阳哥”
三味食物先后上来,阿阳都要求亮妹必须跟他平分,和他吃一样多,一人一半,亮妹嗔怪
“阳哥,你欺负人,一人一半我哪里吃得完?”
“亮妹,多吃点,火车上一路就没有好好吃。”
“阳哥,这么多天过去了还能吃回来啊!”
“亮妹,前三天就没吃多少,今天你更是没怎么吃。”
“阳哥,就算我今天饿了两餐也不行,我吃不下了。”
“亮妹,我不管,你必须吃完,从我跟你提出远行到现在,你起码瘦了十斤。”
亮妹的眼泪唰的一下落下来,阳哥记不起过去,却时刻留意、关心着她,便不再争辩,坠着泪水低头将碗里剩下的六颗水饺吃完。
结完账出店,阿阳定定的看着亮妹略显瘦削的脸说:厂里的伙食你能吃的下,就多吃一点,早餐、午饭没办法,以后我每天都陪你下来吃晚饭,你把瘦了的十来斤给我长回来。说完拉着亮妹的手,向回头路那个长坡起点走去,亮妹什么话都不再说,任凭阳哥将自己的手紧紧攥住,只觉得吃多了胃里饱得很,又觉得不光是胃,好像胸腔、心窝、脑海都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