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法医结论后,这回死者的妻子却没有再哭泣,而是扑通一声给阿阳跪下了,把阿阳着急得手足失措,不知如何是好,那妇人跪着不起来说:“恩人,谢谢你呀!还得求你一定要接着帮忙,找到真相,找出真凶,为我丈夫伸冤……不然我就不起来。”其他亲属也齐声附和。阿阳一边扶她起来一边回答:“放心放心,既然我接了这工作,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负责到底。”
考虑了两三天,整理好了思路,他决定暂时不与办案民警一起出动,这天上午,阿阳再次来到施工单位,找到施工单位的领导,又通过施工单位的领导,找到当日负责现场管理的那位施工员,虽然恰好施工员在事发的时间段,去了其他施工点丈量,但当日有哪些工人和死者在同一个工作点工作他是知道的,接着根据他的指引,阿阳依次走访了几位当日与死者同工点工作的工人。
其中几位都表示不知情,与死者不是很熟,没有留意到他离开和出事;另有两位表示事后才听说,警察已经结案,说是车撞的;但有一位民工,插嘴说了一句:“民警都已经结案了,说是车撞,你还了解这个,是不怕惹祸上身呐。”这引起了阿阳的注意,阿阳表面不露声色,装作离开,在不远处坐着休息,观察着这位工人。
中午,单位车送午饭过来了,因为离扎营住宿处较远,要回去吃午饭再来上班,还不如送到现场来,连吃带休息约一个小时,然后开工,施工员知道阿阳还不会那么快走,所以也预了他的午饭,阿阳端着盒饭四处打量着,发现了那位插嘴的民工,一个人坐在路基边上慢慢的吃着,于是靠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打开盒饭,肩并肩一起吃起来。
边吃边闲聊了几句,在很缓和的气氛下,阿阳突然说:
“兄弟,我猜你知道那位工友不是死于车祸的真相。”
那位民工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没有出声,低头继续吃饭。阿阳看在眼里,明白八九不离十找对人了,掩住心里的喜悦,继续说:
“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无关,但他若被定性为车祸,就是蒙受了冤屈。”
那位民工停下筷子,把碗放在路基上盯着脚边的石头,沉思不语。阿阳觉得还差些火候继续说:
“你有没有受到威胁?或者惧怕什么人报复、迫害,使得你不敢出声?”
那位民工摇摇头,稍许又长叹一声,先自言自语:“我有什么,大不了辞工,回家。”沉吟了一下,和阿阳搭腔了:“可是,开头是工友的错。”阿阳生怕他停下来:“兄弟,你说的对,搞成这样,应该他也有错,但是毕竟罪不致死是不是?如果是,你说,我听听。”大概这位民工也是矛盾了很久,憋在心里想说又不敢说,现在没有外人,只有他和阿阳两个人在路基上坐着,终于不再防范,原来——
当日管理现场的施工员,安排他和死者一起整理路肩外的边坡路缘石,一块一块一路连接过去,来到离其他工友大约两百米远的地方了,他们看见距离他们二十来米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溪,周围村民在这条小溪经过处挖了一个小池塘,那时只有一位年轻女子,在那里洗着地里刚刚挖出来的红薯,死者接连“咻、咻”的吹了几声口哨,大声的、不礼貌的挑逗那位女子:“姑娘,有婆家没有?如果没有,我给你找一个,你看不看得上,我也行啊……”。
那位年轻女子没有搭理,洗完东西拎着快步去了,谁知片刻后,她领来了五六条汉子,指着死者说:“就是那个人调戏我。”那五六条汉子便向死者围扑过去,死者慌忙中没有跑向其他员工人多处,反而跑离施工地,翻过小丘陵,向那边地方公路去了,那五六条汉子也追了下去……
只剩下这位民工一个人,既离着其他工友有两三百米远,又不敢追上去帮忙,怔怔的站在那里一个多小时,然后就看到警车往丘陵那边去,再后来就是民警根据路人提供的信息指向,来到施工地告知死者遭遇车祸身亡……
这位民工跟阿阳说:“我真的没有看到他怎么死亡的过程,但却真的也怀疑,那种情形下,他的死或许不是遭遇车祸。”阿阳对他进行了安抚,也向他表示了感谢,然后他们要开始下午的工作时,阿阳便告辞,他要去找办案民警,把这个重要线索告诉他,接下来要协助办案民警全力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