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秧嘴角带血,惨白着一张脸,连续施展身法,朝着甬道的更深处窜入。
他一边轻车熟路的在甬道里穿梭,一边却在快速的更换着衣物。
这是他早前制定好的计划,而要说起萧秧的计划,得从更早之前说起了。
其实萧秧进入洞里修炼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而他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把自己变成鬼修,自然不会真的修出鬼火。
鬼火乃是野鬼的特征,一但他真的修出了鬼火,也意味着他将变成一只不折不扣的野鬼。那个时候的他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人了,哪怕那时还能占据着身体,也不过是依附在肉体上的一只孤魂野鬼。
这其中的不同在于,若他修出了鬼火,也就意味着他的元神彻底的成了精。
这就好比人身上的某个部位,在分离之后成了精,那还是自身身上的部份嘛,显然已经不能算是了。这也是为何活人不能修鬼修功法的主要原因。
萧秧可没打算变成鬼修,所以他早在十几天前便结束了修炼。可他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这洞里制定了一系例的计划。
冯良对他居心叵测,其目的便是想要萧秧身上的器灵,对于这一点他心如明镜。
可眼看着除魔试炼在即,而他也已然看出冯良要对他动手的意图,如此他不难猜想到,冯良会在试炼之前对他发难。
面对冯良,萧秧可以说是丝毫侥幸也没有,可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为了一线生机,他不能离开这个洞穴,而原因也简单,这洞里处处充斥着极阴之气。元神惧怕极阴之气,在这里冯良连神识都不敢轻意外放,这便给了萧秧机会。
在这洞里冯良不敢将神识外放,实力必然连一半也发挥不出来。可萧秧却不同,他在洞里修炼了一个月的元神,他的元神早就被阴气所腐蚀,也就不惧阴气了。
如果连这里他都没有胜算的话,那么离开他将更加没有胜算。所以萧秧在结束修炼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留在了洞里,诱使冯良进入洞中。
其实冯良在进入洞里时,萧秧便已经发现了他,只不过萧秧一直装着不知,想借着冯良不敢将神识外放这一点上,给他来一击猝不及防的致命攻击。
结果萧秧还是低估了固本境的反应能力,偷鸡不成反而蚀了把米。
一触之下,萧秧便知道,再战他肯定讨不了好,所以当机立断,放弃了第一计划,改用了第二个计划。
逃入甬道后,他迅速换了一身黑衣,贴着墙壁隐藏在了甬道之内。
若是在其他地方,萧秧绝对不敢和冯良玩捉迷藏,凭冯良强大的神识,他是无处可躲,哪怕他的敛息术再强,也逃不过冯良的搜查。
不过在这处满是极阴之气的地方,他却不惧冯良的搜查,神识不能外放,冯良也只能用肉眼来寻找他了。
“萧秧,为师其实很欣赏你,能收到你这么一个徒弟,为师也很欣慰,只要你交出东西,为师可以保证对你既往不咎,还能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于你。”冯良一步步的向前走着,一边搜查着四周,一边开口说道。
“萧秧,你可不要自毁前途,有些东西虽然暂时失去了,可将来总归还是会有的,活着比什么都强。”冯良的声音再次响起,然萧秧对此却恍如未闻。
萧秧岂能不知道,冯良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想诈他现身。要是他会被这种小技量给诈出去,那萧秧这些年来的修行也算是白修了。
“萧秧,你认为你有可能从为师的手上逃脱出去嘛,就算你真的逃脱了那又如何,你可别忘了,你的家人可逃不掉。”
“为师也不怕告诉你吧,早在数年前,为师就调查过你,包括你家人所有的信息。”
“你可能不知道吧,你的两哥哥和你的姐姐都已经结婚了,而且他们也都有了子嗣。”
“我还知道,你的妹妹也该到了出嫁的年龄了,你的父母正在为她寻找娘家。”
“萧秧,为师可是听说,你最疼的就是这个妹妹,你难道忍心看她有个三长两短嘛。出来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师徒都可以商量嘛。”
冯良一边嘴里涛涛不绝的说着,一边却在四处寻找着萧秧。
而冯良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脚步声,都仿佛惊雷轰击在了萧秧的心头上。
虽然从小萧秧就背井离乡,来到了寒山,可他也无时不刻不再思念着家人。
要知道,从小萧秧的家境就不好,一家人守望相助才撑到了这一天。好不容易,他的家人才过上了几天好日子,萧秧是绝不允许有人去打他家人的主意。
原本他只是想摆脱冯良的控制,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可在这一刻,在冯良的一句句话里,萧秧已然明白,今天他与冯良之间必然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今天要么他把冯良给杀了,要么他便死在冯良的手上,没有任何的余地可言。
冯良自然不知道,他的话触碰到了萧秧内心深处最大的逆鳞。不过就算他能知道,也未必会在意。他的目的就是萧秧,把萧秧给逼出来。
冯良一步步向前走着,嘴里依旧涛涛不绝地说道。
“萧秧,你知道嘛,你家人现在生活的城镇已经纳入了北晋国的管辖。为师还听说,你大哥走上了官场,现在已经是当地名声不小的官员了。而你二哥也在当地做了买卖,就连你姐姐也嫁给了一个朝庭大员的儿子。你们一家子人终于也苦尽甘来了。”
“不过,我想你应该明白,你们一家子人能有今天,全因寒山的恩赐,否则你大哥不可能为官,你二哥也不可能从商,你姐姐更不可能嫁的如此之好。所以,你可要想清楚了,别因一时的贪念而误了全家人的性命。”
萧秧听的毛骨悚然,他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冯良竟对他一家人如此的了如指掌,甚至比他这个当事人更加的了解,用心之险恶,让萧秧背脊发怵。
到底冯良在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他竟然一无所知,如此一想,他发现,他竟然全身都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