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突如其来的杀意,令的朝堂之上众人皆惊。包括这位人间至尊,万万人之上的皇帝。
“好了,你二人不过初次见面,何必剑拔弩张。况且,这是朝堂之上,金銮大殿,你们到底把朕至于何处?”毕竟身为人皇,气势不凡,哪怕心有畏惧,但却依旧霸气开口。
若是换了寻常人,见天子发怒自是颤颤巍巍,心生惶恐。可这二人,皆非凡俗,又岂会畏惧区区帝王之言。对于皇帝的开口,二人如若未闻,反倒是有雷霆出击之势。
一切皆因“流云”二字!在国师听闻流云二字之时,身躯微震,罗渊目力过人,一眼便看到了其袖口之上所绣的血月二字。
那么,自然便是说得通了。在旁人看来,二人的杀意起的莫名其妙,但殊不知,二人乃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正魔两道弟子相见,从来没有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说法。更遑论二人相互之间,皆是有着血海深仇。
但见国师雷霆出击,掌中带着一团血,乌光四起,化为数道血箭直冲罗渊而去。
罗渊冷哼一声,残阳出鞘一挥之下剑气斩出,轻易将血箭破开。
“啊啊啊”,却不料,周遭两名大臣被溅出的血触碰,当即惨叫连连,不出五息,没了声响,身死当场。
皇帝洪毅二人见状瞳孔猛缩,如此手段太过不可思议。便是江湖中的剧毒,也不可能只是触碰,便会立即身死。这二人,绝非凡人。洪毅到此刻方才惊醒,原来方老所言的绝非常人,指的是,这罗渊恐怕不是凡人!
“练气六层,血月宗弟子,今日,你十死无生!”罗渊冷声开口,一式尽酒千觞叹蓝芒,直冲国师而去。
在那国师眼中,这一剑超出目力,难以企及。更好似将其周围天地封锁一般,令之避无可避,唯有硬撼。可从罗渊轻易破开他的术法来看,罗渊的修为远超过他,当下心中一慌,捏碎了一枚玉简。
罗渊身法极快,不过在其方捏碎玉简之刻,剑已刺在其胸口,入肉三分。只是玉简破裂,在这血月宗弟子生死一瞬间出现了一道护盾,乃是其师尊所留。
罗渊轻咦一声,略感意外。没想到这区区练气六层的蝼蚁,还挺受重视,竟然能有一枚筑基初期的玉简。
虽说自己此刻无法发挥全部实力,但要破开这个护盾,并不困难。
那血月宗弟子见到自身护盾在罗渊一击之下,竟然蔓延出了道道裂痕,心惊不已。双手负背,慌忙掐诀,与此同时,更是对着皇帝开口:“皇上,此等乱臣贼子,在朝堂之上竟公然持剑出手。简直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请陛下定罪!”
皇上此刻哪还敢接话,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虽说他武艺惊人,可在修士面前,如若幼儿,生死不过在他们一念之间罢了。
“血月宗弟子,魔道孽障,你我正魔不两立,你此刻竟还敢在凡间扰乱朝堂,唯一死尔。”罗渊不多做废话,点明了血月宗弟子的身份,而后一式池横不顾,直冲而出。
“这是筑基修为的护盾,凭你......”血月宗弟子方才开口,依仗此盾。然而,话未言半,但见罗渊手中残阳剑,从其胸口刺入,直穿而出。血月宗弟子,陨落当场。
罗渊将剑缓缓抽出,收入储物袋之中,随后踏于空中负手而立,双目眺望远方,若有所思。
这一刻,满朝文武,上至九五之尊,下至七品官员,无不背后发麻,倾倒而拜。一时之间,满朝文武尽然匍匐:“仙人莫怪,我等凡俗有眼不识仙人之姿,还请仙人恕罪。”
此刻心中最为惧怕的,乃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但见他六十高龄,此时却是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仙人恕罪,小老儿并非有意得罪,看在无心之过上,还请仙人莫怪。”
丞相心中后悔不已,同时更是羡慕嫉妒洪毅竟能结交罗渊这等仙人,全然忘记了他结交国师只时的意气风发。他之所以能成为丞相,全凭那血月宗弟子给皇帝几枚纳灵丹。而后谎称仙丹,九九八十一日苦工方才炼出一枚。
哪有皇帝不想长生,得此灵丹,服下之后更是觉得浑身通透舒爽。连着服用三枚之后,更是觉得身体轻灵了不少,自然大喜过望,封其为国师,而推荐之人成为了丞相。
其中种种缘由,罗渊自是懒得理会,凡人之事早已与他无关。踏入修路,自当断绝凡尘,再无挂念。飘飘乎若遗世而独立,遗忘世间,或者让世间忘了自己。
对于皇帝的诚惶诚恐,丞相的瑟瑟发抖,洪毅的心惊不已。罗渊甚是出尘,只是眺望远方,不曾看过满朝文武百官一眼。
没有人知晓罗渊的所思所想,只是深怕怪罪。皇帝本有开口拉拢之心,只是罗渊的威势太过强大,令其不敢开口。
“上,上仙”,终于,一道颤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开口之人正是皇帝。
“嗯?”罗渊瞥了一眼,甩袖让其站立而起,而后不作言语,只是再度眺望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上仙,朕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皇帝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得罪了罗渊,而后慌忙补了一句:“只要上仙同意,金银财宝,窈窕淑女,房屋地契,金身香火但随上仙要求。”
罗渊一动不动,整个朝堂落针可闻,皇帝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心中的压力确实极大。但为了心中的愿望,一咬牙之下,躬身行礼:“还请上仙成全。”
“你,想长生?”终于,罗渊不咸不淡的回了他四字。
皇帝却是大喜过望,这种情形之下,罗渊只要开口,就证明对自己并无恶意。
“不错,朕一心向长生,不知上仙可否成全?”皇帝再度行礼。
“你,不行。”罗渊惜字如金。
“请上仙指明。”
“你功夫不弱,但,牵挂太多。世俗名利无法看破,红尘万丈难以放下,美酒佳人割舍不了,终究走不远。赐你三粒纳灵丹,足够你百病不侵活至一百三十岁,知足吧。”言罢,罗渊弹指,射出三粒纳灵丹,交给了皇帝。
“长配此物,保你长命百岁,还有此玉简,有我此刻一击之力,可救你于危难之中。你我,算是仁至义尽,幸亏你收住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不然,那血月宗弟子,便是你的下场。”罗渊此言乃是对着洪毅开口,言罢,甩袖挥出一块灵石以及一枚玉简。
皇帝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最终悻悻作罢。而洪毅则是大为庆幸,磕头谢过罗渊。
忽的,只见天际隐隐昏暗,随后狂风大作,一股惊人的气息大肆卷来,充斥着一方天地。
罗渊眼中寒芒一闪:“终于来了!”
没有人知晓罗渊的所思所想,只是深怕怪罪。皇帝本有开口拉拢之心,只是罗渊的威势太过强大,令其不敢开口。
“谁,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皇宫禁地,放箭!”
“啊~啊~啊......”
罗渊无动于衷,任朝堂之外惨叫连连。他看似毫不在意,但心中却是宛若置身冰窖。这里距离流云宗路程几何他不知晓,但是如今在此见了血月宗弟子,想必相隔并非太远。
只是,魔道竟能露面凡间,更是干扰朝政。这便意味着正魔之战,以正道落败为结局。自此,魔道大兴,正道落没,主宰一切的正道将会销声匿迹一段漫长的岁月。倘若再出人杰,自然会展开下一场正魔之战,势力格局再度洗牌。
而罗渊自己,则不再是此前的罗渊。
“我本是已死之人,全靠同门以命换命得以逃出,如今的我只为复仇。当今世上,再无亲信,虽然这条命我不看重,但却不能轻易丢了。至于这个不长眼的......”罗渊喃喃自语,而后目光瞥了一眼朝堂之外:“权且当做利息。”
言罢,罗渊身形一晃,瞬间身临金銮大殿之外。根据那血月宗弟子捏碎的玉简,而后护盾的防护能力,来临的筑基应当就是那筑基初期的修士。
果不其然,罗渊方一现身,便感受到一股法力威压,而程度以及那人的气息,的确是筑基初期无误。
来临的血月宗之人面色略有苍白,双目却宛若鹰隼一般尖利。原本还想着试探一番罗渊的修为,若同为筑基,自然不多做纠缠。能拖延些时间唤来其余同门之后,再将罗渊击杀不迟,如此方法,最为保守。
修为越高,一般而言越是惜命,为了区区一个练气弟子,不至于拼死与敌搏杀。但,眼下,罗渊重伤之躯,所显露的修为不过练气八层。
如此一来,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斩杀便是。
心中如此作想,手上雷霆出击,筑基之力远飞先前练气弟子可比。
只见其瞬间曲张成爪,手心乌光四射,与之前那弟子功法如出一辙。不过威力,可是天差地别,那筑基修士双手掐诀,随后浮现六道血团。
随着法诀将成,化作了六道血红兽影,猛地冲向罗渊。一旁凡人,早就看傻了眼,更有不少人吓破了胆,慌忙后撤。
罗渊面色平静,古井无波。
那筑基修士以为罗渊放弃了抵抗,毕竟练气八层与筑基相较,差距确实不止一星半点。
而罗渊之所以让他施展功法却不打断,为的是了解血月宗功法,免得日后交战之时吃了暗亏。至于眼前这魔道修士,罗渊从未将他放在眼中,若是全盛时期斩他易如反掌。
虽说眼下难以动用全部修为,可却是比之未入筑基时的练气八层,要强上太多。
面对六只血影凶兽,罗渊恍若未见,残阳一出,一招剑荡四海雷利而出。但见四方剑气大盛,数十剑影散射而出,而后六只血兽瞬间身躯遭剑影不断穿透。
那血月宗筑基来者大惊,六只练气十层的凶兽,竟在瞬息之间千疮百孔。
“这不可能,你不过区区练气八层而已,老夫六只十层血兽竟都拿不下你。看来真是小瞧你了,那废物死的不冤。不过,在老夫面前,你只有死路一条。想必,你的精血,还是不错的吧,桀桀桀。”那筑基修士诧异开口。
别看他表面上废话连篇,实则心中在不断估算。“这小子有点蹊跷,乍一眼看去,不过区区练气修为。然而,真正交手一番,恐怕有些难缠。但是......若唤来其余人,这让老子以后如何在他们面前立足。连个区区练气都收拾不了,恐怕再无立足之地。”
罗渊单手负背,右手持剑,目光平视对方。并无任何举动,而是静待对手下一招,等到差不多了解之后,便可抹杀。
那筑基见状,不由恼羞成怒,他以为罗渊把他当做了磨刀石,以此来磨砺己身。然而,不得不说,他真是高看了自己。
随后,左手中指食指二指一并,在右手手腕一划,精血宛若溪流一般浮到空中。而后,双目瞳孔之中翻出两道通红的血印,口中一喝:“罗刹断血斩”。
随着话音落下,方圆三里,风云涌动,天际隐隐有雷光闪动。紧接着,那筑基修士一跺脚,冲上了天际。
罗渊缓缓抬首,一步一步慢慢迈上高空,仿若脚下真有台阶一般。一举一动,出尘,优雅,好似谪仙返天。
“哼,装模作样,不知所谓。”那筑基冷哼一声,其身后约莫三丈高处,浮现出了一柄高足五丈有余的血影长镰。
罗渊目光一缩,这一招给他的威胁感极为不弱。那血月宗弟子右手向着罗渊作势缓缓一抹,手臂移动一分,他的面色便惨白一分。
“看来,这应该是他的压箱绝学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果然狠辣。难怪平常而论,正道弟子并非魔道弟子对手。”罗渊心中暗暗想到。
这一切说来话长,然而修士斗法,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但见长镰划过天际,荡开数里。
罗渊立于高空,白衣绝世,衣角随风猎猎而动。双目猛地开阖,神念散开,带着冲天剑意。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全部修为,只是才展开威势而已,身躯便难以承受,出现了反噬。
但这个时候,狭路相逢勇者胜,哪怕拼着反噬也要一剑斩敌。
“你!卑鄙!堂堂筑基,竟然如此阴险。”那血月宗弟子感受到罗渊的气势,不由大感意外。早知他是筑基修为,就应当唤来其余弟子,将其围而攻之。
“聒噪”,一声冷喝,呼啸长空。二人皆是压箱绝学,各自嘴角皆是鲜血流淌。显然,这种状态并不长久,他们只有一击之力。
“天地腾挪”,罗渊身形一动,剑客身法本就快于常人。更何况罗渊这等剑修,宛若移形换影。
瞬间再度冲上百丈,而后倒刺而下。残阳在雷光之下熠熠生辉,雷云子的雷火之道,他还学不来。只能在剑上附与雷火,以此进行临摹。
针尖麦芒,触碰只在一瞬之间。那血月宗弟子五感封闭,周遭皆是剑意冲击,一瞬间宛若天地倒置。
二人身影交错而过,残阳剑轻颤嗡鸣,更添了几道裂痕。而那血镰虚影则是寸寸崩碎,随着一股风,消散世间,宛若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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