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脉悠一惊,东转西逛了这么久都没见到一个人影这突然见到,还真是吓人。想到前几日看的恐怖片,大脑不自主的开始加工创造,白脉悠生怕前面的人一转头,是个什么无脸男,或是长舌怪,不由打了个寒战。
“你是这里的主人吗?”
打破了恒久的寂静,停滞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重又流动起来,天边的银河,繁星点点,在这夜幕之上,重新无规律的闪烁起来。
见这人不答,又追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本以为会依旧听不到回答,不想低沉而又柔和的声音,告诉白脉悠,这是个男人:
“我在等一个人。”
“哦……你等了多久了?”
“一万两千零十九年。”
什么?
白脉悠听到数字,惊呆了,自己竟然还梦到仙人了,这岁数,绝对是正宗神仙!
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一袭银白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裹着黑色的流云纹滚边,乌黑的头发没有束冠插簪,却偏偏用一条红丝带在发尾随意一绑。
“这么久啊……那他为什么一直不来呢?”
男子顿了顿:“因为我做了她不喜欢的事,她生气了,就不理我了。”
“那他一直不来怎么办?你一直……”……等下去吗?
“今天”,说话间,男子转过身来,浓眉墨眼,脸部线条棱角分明,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紧迫感,而望向白脉悠的双眸中,却是不加掩饰的温柔,“我终于等到她了。”
白脉悠从男人的话里听出了内味,只是被吓的不敢相信,指着自己,确认:
“你,在等我?”
犹豫间,男子已然走到她面前。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比自己要高出许多,起码有一米八以上的个子,而自己才到男人的胸膛,这种压迫感,使得白脉悠身体向后微仰,想要拉开与男子的距离。内心怦怦乱跳,还从没有哪个男的这么撩过她呢!
江南见她如此防备,心中生了一股气,只是这气,他不知道是为谁,为什么而生。一把搂过白脉悠的腰,将人贴向自己,这就是江南理解之下的“山不来就我,我要去让山就我”。腾出一手,微微施力,轻捏住白脉悠的下巴,就吻了下去。底下人的一双杏眼圆瞪,内心炸裂:
这可是我珍藏了二十年的初吻啊!
感受到了怀里的挣扎,江南抬起头来,然而双手却更有力地禁锢住,嘴角挂起一抹浅笑:
“小凤凰不认识我了吗?”
她看到他露出了微笑,抵着男子胸膛的手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样,这脸上的笑跟这漆黑夜色比起来,太明亮了,就如光能吸引着扑火的飞蛾,让人根本无法离开他。
这一笑令人目眩,然而当下白脉悠无心欣赏。
嗯?凤凰?!我竟然是凤凰?难道是这两天电视剧看多了?还是我写论文写疯了?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男子不语,却放开了对白脉悠的禁锢,从怀里取出一物,似是什么动物牙齿做成的吊坠,白脉悠看着男子小心地将它系在自己颈间。头脑中突然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白脉悠想要捕捉,却又回想不起。皱着眉头回想,眼光注意到男人嘴角的浅笑,记忆的片段与当下重叠。
“神君!神君——”
一道火红的身影飞快的穿梭在栖凤宫里,女子脸上是不加抑制的欢快神情,径直跑到了在梧桐树下小息的男子身前。
“神君,你快看,我修炼成人形了!”
梧桐树下的男子,半躺在席上,左手手肘弯曲成弓状,充当枕头,右腿架在左腿之上,好像一直在冬日的暖阳之中,晒太阳的大猫,好不惬意。男子闻声,缓缓睁开双眼,被眼前这抹红色丽影晃的微微出神。
见神君许久不做声,以为神君要出尔反尔,女子急了,一把蹲下身子,嘟着嘴,委屈道:
“神君莫不是骗我的,根本不想把上颚獠牙送给我。”
男子这才正过神色,抬起手摸了摸女子的脑袋,轻笑到:
“我怎么会骗我的小凤凰呢?”
说罢,站起身来,从虚空之中唤出了獠牙,獠牙足有两尺长,男子手上聚力,一道白光注入獠牙,獠牙瞬间缩小,成了吊坠模样。
“我将一道神识注入了这獠牙之中,往后,你若有任何危险,我便都能感知到。”
一根黑色细绳穿过獠牙,男子双臂擦过女子的两侧发丝,在其身后打上了结。
女孩摸了摸胸前的吊坠,脸上是无法形容的甜蜜,踮起足尖,在男人的脸颊上献上浅浅一吻。男子脸上终于有了惊讶的表情,只是一瞬,又镇定自若。
大掌捧起女孩的脸,轻轻揉了揉,将红嘟嘟的小嘴挤作一团。
“谁把我的小凤凰教坏了?”
“呜……呜呜……”一时挣脱不开,“我看到地上那些互相喜欢的精怪都这么做……”
女孩怯怯得望着男人:“神君不喜欢吗……”
宫里顿时回荡着男子明朗的笑声,俯下身子,一手轻握住女孩的下巴,一手搂着女孩的细腰,回答:“喜欢,我很喜欢。”而后,在女孩的注视下,吻上了女孩的唇。
白脉悠回忆着模糊的记忆碎片:
好像曾经也是他,将这吊坠温柔小心的戴在我的……不对,不对,那个人不是我!
脑海中的女孩,肤如凝脂,嘴唇不点而赤,淡扫的剑眉,却架不住一双风情万种的丹凤眼,将整张脸更妆点的倾国倾城,身着的火红色纱衣,加上头上将一束头发挽起的金色发簪,将其衬托的妩媚雍容。
女孩躺在他的臂弯里,看上去无比惬意安心,让人生怕有其他什么来破坏了这份宁静。白脉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在记忆中看到的世界,一切的万物,世界的一切,仿佛就是这二人的陪衬。
此刻,男子已将吊坠系好,獠牙散发出一道白色光芒,白脉悠脑海如巨浪翻腾,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