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都分五区,各有族群主掌。东区聚集着云都超半数的人类,是不折不扣的人类地盘。
而东临,却是这块地盘上很特殊的区域。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越过东临再往东,便是连绵数千公里的极东山域,而这极东山域乃是极盛灵气的广袤之所,东临依傍,又贵在云都,两处灵气相叠,气韵可见一斑!
群狼逐鹿,强者为尊,能够在这里争得一席之地者,都不会简单、
但这苏家却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要论它的特殊,便不得不首先来说一下苏家的地位。
千年长兴,主宅一直位于东临最上佳的长广峰;地位举足轻重,四大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家族之一,人们每每谈到苏家,这是永远避不开的词语。
如此家族,没有人会怀疑它不会割据大片领域,可是,事实却并未如此。
苏家仅占长广峰,在外几乎无所领域。极东重宝繁多,可谓遍地黄金,伴随而来的是远超常规的凶险,千年开发,家族统治区一定意义上也意味着拥有更多更安全的寻宝道路,而苏家传承至今也仅仅占有这么一条。这仅有的一条坐落于长广峰附近,它是苏家最初修建时偶然发现的,让人更为唏嘘的是,这条唯一的道路却是走向最为凶恶的魔冷领域的!
风险往往意味着回报,没有人不相信魔冷领域藏着些世间罕见的灵物,淘金者们当然会馋涎它们的存在,可是教训足以泯灭他们的贪婪!禁忌终究是禁忌,在那里,死亡更像是一种解脱。
……
在这时光流朔的数十万个日子里,苏家的谜团可比其他三大家族要多得多。
……
到苏家这一辈,未有男丁,唯有三女。大女苏秋铭常年随苏家老爷子云游,难匿踪迹,少为人知;二女筱涵与姐姐恰恰相反,她自小深养闺中,受家族熏陶,生得一副绝世容颜。坊间更是将她与另三位女子齐名,位列云都四大美人之首,也不知招来了多少慕名者。
至于这三女云萱嘛,今日苏家门庭若市,各家头脸的人物纷纷前来相会,便是为了她了。云萱年满十八,按苏家传统,要设宴受笄。
……
……
穿过凌云涧,便是苏家大宅所处。谢安带着自己的队伍从东临一路行走,终于到达了此行目的地。
“二小姐要是知道今天是您来参宴,定会很开心的。”一旁的随从方焰笑道。
“那是那是,你也不看看咱老大是何人!”见谢安下骑,另一边的李胜也跳了下来。
“这云都年轻者,还有谁比得过老大?!”李胜应声大喝,似乎生怕没人知道似的。
这一喊倒是随了心愿,把周围人的注意都给吸引了过来。世人皆看是哪家小子敢在苏门前如此大声放肆,正当想要嘲讽一二,却看见了那男子身前的谢安,纷纷闭嘴,把想要讲出的话咽了回去。
在这云都,即使是东区,也无人不识谢安的,何况是这些前来助宴的豪族,他们知道这人绝对惹不起。
谢安眼神看了李胜一眼,李胜顿时知道自己话多了,连忙闭嘴,灰头土脸地跟上。
管家正在门口迎客,忽然听这一嗓子,也把注意力移了过去,发现竟然是谢安来了,赶紧走上前去迎接。
“二少。”管家恭敬地抱拳,然后弯腰行礼。
“往日都是川泽君前来参会,想不到今日是您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管家笑道。
“陈管家不必谦让,若按辈分,您年长我许多,我还应唤您一声陈老。”谢安接着给这位陈管家行了一个礼。
陈管家受宠若惊,连忙将他扶住。
“使不得使不得,二少真是折煞我了,陈某哪敢受得起此番大礼啊。”
谢安微微一笑,接住陈管家的双手。
“陈老客气了。”
“不敢当,不敢当。”
“家主现在内堂交谈,我这就带您过去。”
陈管家做出一个向后请的姿势。
“陈老年长与我,理当走在我前头。”谢安说罢,便将右手微微前伸。
“请!”
陈管家见状,会心一笑。
“既然二少这般承让,那我也就不推辞了,二少请随我来。”说罢,陈管家起先走出一步,谢安紧随。
刚一走进苏家宅院,一股别样的气息就铺面而来,谢安不觉放慢脚步,将眼光放去,整个苏家宅院被一条条交错的溪流所环抱,在这一条条溪流之上又有许多的各色是石桥,木桥贯穿,假山怪石更是添列这些桥溪之间,别有一番风景。
溪中流水也是清澈见底,可看石子躺满河床,河床上又有水中灵物嬉戏,出游从容。四周每四五百米便布有一座不小的池塘,池中又有荷花生长,长眼看去,如水中君子,出淤泥不染,清涟不妖。
在池塘上又随处可见立于其上的凉亭。每座闲暇的亭子又个个呈像各异,出尽人之所想,人之所未想。亭上各附有不同样式的棋盘供人休憩娱乐,谢安自小被父亲教导棋道,到如今可通得43种棋法,却在这个苏家池亭的休憩石桌前都能找到与之对应的摆具。更甚者,还有7座池亭上的棋法闻所未闻。
谢安见前来拜访的客人都由侍者陪从纷纷与这苏宅“游历”,有观赏这园林般奇景的,也有手中起痒与人杀上一局的快士!他们个个怡然其中,好不热闹。
陈管家见他露出了些许的惊讶,顿时想起这还是谢安第一次来到苏家,他放缓了步子,走到谢安的身旁。
“二少是第一次见这光景吧?”
“确实。”谢安感慨地点头。
“家主自幼收老主人熏陶,这云都苏宅便是老主人在先人基础数年来闲暇时一笔笔书写的。”陈管家接着说道。
“二少就当是苏家老主人的一些怡情的兴趣,看看便是。”
“苏老先生雅趣,有这般景色,在云都也别无他二。”谢安赞叹道。
陈管家听谢安这般夸赞,也笑了起来。
“二少见笑了。”
“再向前面走过湖亭便是家主的房间。”谢安这才将目光转向陈管家指示的方向,他见苏先生的屋舎坐落于一片被竹林环抱的湖畔之间,一条用竹木编制的水中道路直达其处,中有四五个较大的湖亭可依傍,可走上去休息。无事时也可与湖中美景对赏,修得一片安闲自在的心境。
“方焰李胜。”谢安将去湖边,对身旁的二人吩咐道:
“你二人带着这些宴礼交予完,便听下我此前的交代,我与陈老前去拜访苏先生。”
“是!”二人听了命令,便带着随从跟着几名苏家的侍从走去交付参宴的礼物。
“陈老,我们走吧。”谢安见两人已去,便对着陈管家说道。
陈管家点头,继续为谢安引路。
谢安与陈管家沿着竹木路走上了一阵之,便来到了家主苏洵的门外。
“二少暂且到此等上片刻,容我前去通报。”
“好。”谢安点头示意。
陈管家走进内室,不一会儿,就远远听到了苏洵的笑声。
“哦?是吗?!”
“快快叫他进来!别将我这未来女婿怠慢了!”
紧接着,不出几个呼吸的功夫,陈管家就回到门室外,引着谢安往正堂走去。
……
“谢安小友,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还未走到正堂,苏洵爽朗地迎了过来,谢安见状,便向他行礼。
“苏先生。”
苏洵将谢安的手推了回去,故作不高兴道:
“你我这样生分,莫不是看不起我苏某人?”
“先生说笑了,谢安不敢。”
“此地又无他人,你不必那么拘谨。”苏洵说道。
“而且你与涵儿之事已定,这里便是你家了,你就当在自家一般自在!”
“是,苏先生。”
“此时还叫苏先生吗?”苏洵轻声微笑。
谢安听闻,也有了笑容。
“岳父大人。”
苏洵大笑。“这就对了!”
“走!你我正堂议事!”说罢便带着谢安往正堂的座位走去。
走进正堂,一名女子便夺去了谢安的注意。谢安见这名女子如往常一样,一身粉色裙衣,长发过肩,眼眸轻盈,楚楚动人。在云都,世人称赞她:其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瑰姿艳逸,乃千年难见之绝代佳人。
这女子见谢安来了,绝丽的容颜又增添一丝轻柔的笑容。诗云: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而这女子,才华如此,魅力——更是如此。
谢安微笑,稍稍走上前几步,道了一句“阿涵。”
这名女子也知在唤她的名字,她轻盈地站起,唤了一声“武安君”。
苏洵见两人目光交织,似是缠绵,便轻咳了一声。
二人适才反应过来,连连收敛了目光。
“不知阿涵也在此,是我失礼了。”谢安略显尴尬说道。
“无妨,你与涵儿本有婚事,无妨,无妨。”他示意谢安南向坐,而二小姐筱涵便坐在他的左手旁,陈管家站在苏洵的身后,苏家的几位佣人纷纷给他们沏茶。
“谢安小友,往日都是令兄谢奕前来应会,这次为何会是你啊?”苏洵轻泯一口茶。
“难不成想借着萱儿的成人宴席喜上加喜,与我提亲不成?”苏洵笑了笑。
“岳父……”谢安反应筱涵正在自己的身旁,连忙再改了口。
“苏先生说笑了。”
可是,这二小姐哪有那么好糊弄,“岳父”二字可是听着真切,她轻眉一皱,双眸微微注视着谢安,好似在说你刚才的话我可听得真切,莫想如此逃混过去。
谢安那强大的感知力怎能不知道涵儿此刻在看着他,可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铁面杀伐的武安君,唯独面对这女子,一身的学用无从施展,最不像他自己。
筱涵见他躲避似的不去看她,脸中浮现些许愠气。二小姐平日里待人温尔文雅,见什么事都是平和的,如今这样子,实属罕见,连苏洵都有些惊讶。不过转而一看,那何为是愠气呀?倒像个青春的姑娘。
苏洵见状,也开始替他那准女婿解围。
“诶?谢安呐。”
“刚刚在前殿你还唤我声岳父,怎么在此刻却改了口了。”
这番话一出,倒不知道到底是解围呢?还是把这“误会”变得更深。
“今日重要,阿萱常时贪玩,也不知如今跑去哪里,我去寻她。”二小姐起身向二人行了一个简单的告别礼就离去了。
“唉?”苏洵本想稍稍磨合二人,见女儿如此,看来是自己多言了……
“岳父大人方才问及何事。”
“此番谢安代兄长前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哦?但说无妨。”
“谢安想借《魔冷古道》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