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元宵节就到了。
清早,众人在庭院里忙忙碌碌了好一阵子,叶姑摆上三牲香烛祭拜了紫姑,笑眯眯地叫上李锦“阿锦,你也来许下愿罢,可以保佑你找个好郎君!”
李锦祭拜了紫姑后,与陆青又跟着叶姑祭拜了车神,以保以后平平安安。
李锦因为与陈阳早约好了去城里市集赏灯,所以感觉时间过得非常慢。
好不容易等到全家人吃过汤圆后,陈阳来叫她时,天还大亮。
两人骑着马快速地穿过山坡田野,风声在耳边刮过,树木不断地在两人身边闪退,两人心情非常愉快。
快到市集里了,下了马,找了家农户把马寄放在那儿,然后往集市上赶去。
今天集市里相当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不停,哟喝声音,买卖声,喧杂鼎沸。
小伙子和姑娘们都换上了新衣,就等着元宵夜的约会。
李锦与陈阳停在一处卖糖人的摊前。
摊前早挤了好几个买糖人的稚子,俱是一脸兴奋和好奇地盯着小贩制作出那精美的糖人。
只见那小贩行云流水一般快速地转动着右手,手上那提壶里便流出一股细小的像蜂蜜一样透明的糖浆,流落在那煎板上,然后放上一根小棍子,一瞬便干了。
用小刀一铲,举起小棍,一件精美漂亮的糖人便出现在众人面前,稚子们不由得都高兴地欢呼,喜滋滋地拿着糖人左瞅右瞅,舍不得吃。
陈阳见李锦高兴,便也叫小贩做了一个,他们做的这个像是两个小人相拥在一起,陈阳指着它笑呵呵地道:“这个男子就是我,这个女子便是你。”
“你这么说,我可舍不得吃了!”李锦盯着小糖人欣喜不已。
“你把这个男子吃了,我把这个女子吃了,这样你中就有我,我中就有你了!”陈阳揶揄道。
“呸,你又不正经了!”李锦笑着嗔他一眼。
断续向前走,他们停在一处胭脂水粉的摊前,李锦拿起一盒玫瑰脂膏打开一看,那鲜艳的颜色十分忍人喜欢,不由得抹了点擦在嘴唇上。
小贩初见李锦这样美貌的少女,不由得呆了一呆,都忘记了跟她说价钱,待李锦问起他来,他才反应过来。
陈阳在李锦耳边轻声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的阿锦不涂这些一样美丽,难道有心想引诱我?”
“呸,谁想引诱你了?”李锦白了他一眼“我只是看它好看,就想买下来。”
“可是我一看到你涂上这个,我就想咬一口,呵呵...呵呵....”陈阳笑得很大声。
李锦瞅了小贩一眼,羞得丢下胭脂就走。
陈阳见此,忙丢下钱株把胭脂买了下来,快步追上李锦。
天渐渐黑了,两人转到了市集最热闹的地方,聚贤楼。
聚贤楼是当地文人雅士最喜欢的地方,平时聚会赏诗都喜欢聚集在此处。
今日的聚贤楼到处一片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楼阁各处吊满了各种形态各异的花灯,有玉兔形,有宫灯形,有花柱形...颜色也多种多样,红色,润白色,紫色....上面更是画满了花鸟鱼虫,随风摆动着,就像活了一样,让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李锦与众人一样站在灯下,细细地观赏着这些精致漂亮的花灯,惊叹制作者的心灵手巧。
转了一圈,李锦买了一盏莲花灯,兴奋地提在手上“叶姑她们看到,肯定羡慕得不得了!”
忽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咦!这不是李小姑吗?怎么也来了这里?”李锦顺声看去,只见一个发带玉钗,身穿绯红色束腰锦衣的少女,正站在姬旬身边惊奇地望着她,不是阮如却是谁?
“阮小姑好!”李锦对她不感兴趣,但出于礼貌还是回了礼。
阮如便亲亲热热地走过来牵着她的手“许久不见,李小姑越发漂亮了!”
“阮小姑过奖了,您才是更加漂亮了呢!”李锦敷衍道。
“知道我为什么会跟姬郎一起来赏灯吗?”阮如笑着轻声问李锦,然后不等李锦说话,却又自个地说了“我们去岁就订了亲事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次我来这里,是家父的意思,让我们一起相处一下。”
“原来如此,那恭喜了!”李锦本不喜欢阮如,但恭喜的话还是要说的。
“你眼光也不错啊,你身边那个少年郎也长得很英俊的,不过比姬郎还是稍微差了点。”阮如掩嘴一笑。
“姬公子,可真正是个玉一样的人儿呢!只可惜啊...”李锦故做神秘一样压低了声音。
见阮如不由自主地凑得更近,才慢条斯理地说:“玉虽然是上品的玉,可要看戴在哪种人身上,如果戴在那俗人身上,岂不是被沾污了?”
阮如的脸色陡变,想发怒,随即想到姬旬在看着,只得咬咬牙把怒意压了下去。
李锦这才施施走上前来向姬旬见过礼,姬旬刚想解释什么,可李锦却不给他机会,转身拉着陈阳向外走去。
“你不看灯了吗?”陈阳跟着李锦的脚步却没有停“不高兴?”
“你想什么呢?”李锦白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了?我只是不喜欢那个女子,因为她说你不如姬旬,可我觉得你就是最好的!”
“真的吗?”陈阳不禁高兴得咧开了嘴。
“骗你的!”李锦笑着跑开了。
两人打打闹闹跑到了僻静的榕树下,陈阳逮住了李锦就把她压在树干上亲了起来。
一股热气从两人的心间涌起,丝丝绵绵地将两人缚得紧紧的,四周的冷空气似乎瞬间也升温不少。
才亲得不久,两人就被一阵呻吟声惊起,原来在榕树边不远处,有一对野鸳鸯正在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做那羞人之事。
如今当世男女情事还是比较开放的,只要看对了眼,如果愿意与对方结成一对,出现此种现象也很是正常。
所以李锦与陈阳两人并不感到惊奇,只是心里很是羞涩,两人悄悄离开了榕树。
李锦问陈阳他以前怎么过元宵节的?
陈阳告诉他,以前他在盛乐城过元宵时,那里可以偷盗东西,他们那叫偷放节,那一天也可以互相偷东西,那时他还小,就与众小子们去偷菜,偷菜的过程极其开心快乐,现在想起来都很好笑。
李锦就提议他们也去偷一回菜?陈阳一听,忙笑着点头答应。
于是他俩就去了离市集远点的菜地,选中一块比较大的菜地,去偷菜。
可是现在好像菜地也没什么菜,只有萝卜白菜。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两人就偷偷地采摘了些白菜,堆放在一边。
等摘采了一大堆之后,两人不仅为难起来,这么多怎么带回去?
陈阳举目察看,看到不远处有一处茅草房,就带着李锦往那茅草房而去。
进得房子里,陈阳把李锦带的莲花灯点燃了,四处照了下,只见这小小的茅草房里只有一张由土砖砌成,上面铺了木板和草毯的临时床铺,这必定是守夜之人睡的地方。
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能包裹的东西,也就作罢了。
两人坐在床沿边,陈阳拿出帕子把李锦的手慢慢擦拭干净,李锦养了一个冬天的手白嫩嫩的,陈阳忍不住送到嘴边亲了亲。
李锦就咯咯笑个不停。
陈阳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李锦,腾地一下把她揽了过来。
他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羞涩而紧张的模样,心里有种莫明的满足感。
两人依偎着,周围寂静无声,扑面而来的那股男子气息,让李锦不由得紧张失措,心脏快速地跳动着,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她感觉陈阳的眼神就像那一把燃烧的烈火,而那把烈火此时正把她烧灼着,烧灼着....
两人似乎都沉浸在了迷幻的世界,眼中心中只有彼此的存在,甜蜜,欣喜,爱恋,纠缠在一起。
突然一阵冰冷的旋风透过那破烂的柴门冲了进来,李锦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也渐渐清醒过来。
发现自己衣衫凌乱,不由得羞涩难耐,用力一推,陈阳没防备就这样被推到一边去了。
她快速地整理好衣服后小声说道:“以后不可再如此了,要是犯了错误怎么办?切莫贪图一时的快乐。”
陈阳此时却像犯了错误一样,在一边不敢再看李锦一眼,红着脸忙点头答应。
因为慌乱与尴尬,两人回去时连偷的菜都忘记带了,就匆匆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