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帮助乡民安顿好后,就急急忙忙地赶来找李锦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窝在李锦那小小的屋里,两人有说不完的情话。
李锦喜欢雪,关了好些天,如今风雪总算停了,她也有点呆不住了。
于是她与陈阳商量好了,明天去郊外赏雪,到时一起去林子里去看看,看能否猎些小动物。
没想到第二天清早,陈阳还没有到来,姬旬却派了人来接李锦去赏梅了。
李锦不禁诧异,自己不是已经推拒过姬旬了么?好像他也接受了一样,难道想了几天,他改变想法了?
看来还得明确地说清楚才行,免得到时不清不楚的,被陈阳知道了,不知又会做何想法。
于是李锦没有再推拒,跟叶姑打了声招呼,如果陈阳来了,让她帮她招呼一下,告诉他,就说她有事去了,不久就会回来。
叶姑让她带上绿芽,她说很快就会回来,不必让绿芽跟去了,然后一个人坐进马车,踏雪而去。
只是她却没注意到远处陈阳正骑在马上驻足向这边观望。
马车行了约二十来里路,听得车夫嘘一声,便停了下来。
车夫告诉她,已经到了,车帘掀开,两个清秀的丫头走过来轻轻地扶着李锦下了车。
抬头间,入目之处是那盛开的一朵朵红艳艳的梅花,只见它们全然不畏风寒冰雪,傲然挺立在枝头,李锦瞬间被它们吸引住了。
入园的路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她慢慢踱进园林,仔细欣赏着这些盛开的梅花。
原来这里的梅花竟不止一种,它们开的颜色各有不相同,红似朝霞,白似瑞雪,绿如碧玉,形态也各有不同。
梅花一朵一朵,那样脆弱,似乎一碰就落,可它却又那么坚强,百花调零之时,它却不畏严寒独自开放,开得那样恣意,那样迷人。
这里的梅树很多竟是人工移植过来的,有些品种,李锦都叫不出名字来,只是觉得特别好看,各种梅花的香味弥漫开来,竟让人分辨不出哪种梅花是哪种香味,想来姬旬用了不少的心思。
李锦暗想,也只有梅花的冰清玉洁,才正配得上姬旬这么高雅的品性。
她抬头观赏着,暗暗的感叹这梅花怎么会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开得如此多姿多彩。
突然幽幽的一阵琴声响起,琴声婉转悠扬,似情人之间的诉说,也似潺潺流水,就那么缓缓流过人的心间,让人不忍打断。
她顺着琴声走了过去,只见梅林之中盖了一座轩榭,姬旬正跪坐在那儿抚琴,神色宁静安祥。
边上有两小丫头,一个低头在加炭火,一个在为香炉里点香,香烟袅袅,围绕在他身边,竟似仙人一般。
他的两边竟还放着两株盆植的洒金梅,花色奇特,枝型紧凑,开得繁繁密密。
他见李锦站在轩榭前止步不前,面露微笑,手却未停,待一曲终了,才起身相迎。
姬旬想让李锦到轩榭里坐一会儿,李锦却站住不动诧异道:“今日来赏梅之人只有你我吗?没有别的朋友吗?”
“是的,今日我是特地只邀请了卿卿一人来与我赏梅!”姬旬微微一笑。
李锦不禁有些意外“为何?”
“自从你归乡后不久,我就迁到此地了。我知道你喜欢各种奇花异草,这梅园里的梅树是我来时就精心移栽培植的。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博卿卿一笑!”姬旬指着梅林。
“为我?...你怎知道我会来此?你莫非有先见之明?”李锦感动之余觉得奇怪。
“并非我有先见之明,而是我以为我以后一定会娶你,那时,我便可带你来此地看这梅花,现在只不过是提前来观赏罢了!”姬旬解释道。
李锦不禁觉得有点尴尬起来,姬旬这语气怎么样听起来都有点像求婚一样。
于是她歉意地说道:“今天多谢姬五公子的盛情邀请,让我得以看到如此美丽的梅花,上次也许我的意思不够明确,我想姬五公子那么聪慧之人,必定会知道我想说的。”
“你的意思我何尝不知?我当时确实生气了!”姬旬苦笑“我回来后这些天,想了很久,我却心有不甘。放眼整个郡里我自问人品才学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卿卿却舍弃了我?”
“姬五公子人品才学不说在郡里,就是在这整个南方也是少有的,可是缘份自有天注定,你不必执着,还是放下罢!”李锦劝道。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何离开才半年多时间,我们之间就变成这样了?当初离开之时,我想那时卿卿还不认识他罢?”姬旬问道。
“离开虽只半年,可让我感觉却过了半辈子这么长,我经历了前所未有过的劫难。”李锦想起那些往事不禁心里再度发寒。
她为了向姬旬解释清楚,于是把这几个月的经历跟他说了一遍,并跟他说了自己被羯人俘去之事。
“原来卿卿于我不在的日子里遭遇了如此劫难!那陈阳能不顾自己身危挺身去救你,确实是个英雄好汉!”姬旬表示赞同,但疑惑了“敢情你这是以身相许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当初确实感激他,可是后来慢慢接触,我却感觉他也挺好的”李锦红了脸。
“可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当时我在你身边,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也一定会舍命去救你的!”姬旬质问“如今你选择了他,可知道会伤了我的心?”
“我们之间却是无可能的!我们门第不配,你敢说你父母至今没有给你提过选世族之女为妻么?难道我嫁于你,要给你做妾么?”李锦反问他。
“只要我心里只有卿卿一个就好了,以后不管他们给我娶什么样的妻子,我心里始终只有卿卿一个人!”姬旬坚定道。
“可是我却不想!你与我果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要的夫君以后只有我一个妻子,更不能有妾,你能做到?不用说,你肯定过不了父母那一关吧。”李锦正色道:“可是陈阳却不同,他说过一辈子就只有我一个女人,而且确实这件事情上,他可以自己做主。”
“家族为我选妻,那只是家族为了利益而联姻,跟我的感情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再说当今之世妻妾成群之人不是常事么?难道卿卿是为这而不选我?”姬旬理所当然地道。
“是的,这个问题我以前就想过,也许你不觉得有多重要,可这却是我择婿的一个原因。”李锦肯定地回答他。
“难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舍弃我?如果是家族为我安排的婚事,我保证绝对不去碰她,你嫁给我后,在家里你完全可以当她只是一个摆设,不行么?”姬旬试探着问她。
“如果这样的话,你就不仅伤害了我,也伤害了另一个女子,你们男人也许不觉得怎么样,可是一个女子,她一生的幸福所依靠的就是一个爱她的夫君,你这样,又至她于何地?再说,如果这样的话,也不是我想要的。”李锦说完转身要走。
“此梅林是为卿卿而植,卿卿不多留下观赏一下就要走了么?”姬旬伸出手来拉住李锦。
“你与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俩的想法根本连不在一块,你也别再白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李锦一把甩开他的手,顺着原路向园林入口走去。
李锦匆匆来到梅园入口,想坐开始来时的马车,回家。可是那马车却不见了。
姬旬追上前来艰难地说“或许....我也可以....但你得给我时间!”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人了,你真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李锦诚恳道。
“你未婚,他未娶,而且你俩也还未定亲,我认识你在先,就算现在你心仪他,你也得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不是吗?”在爱情面前,堂堂姬旬什么时候竟也变得如此卑微了!
“也许以前我是对你有所动心,不过那些都过去了,希望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李锦带着歉意“潇洒如你这样的玉公子,全郡未婚的女子都想嫁于你,你挑选的机会很多,定会找到一个合意的!”
“可那些人中唯独没有你!是吧?”姬旬苦笑。
“我该走了....”李锦轻声说道。
“你等等,我叫车夫过来送你!”姬旬转身让后面的丫鬟把车夫唤来。
李锦正四处张望之际,不远处走来一人一骑,却是陈阳,他什么时候也到了这里?
李锦高兴地向他招了招手,陈阳便拍马快速过来了。
姬旬第一次见到陈阳,就判定了他就是李锦喜欢的那个人。
只见他长得一表人才,正气宇轩昂地坐在马背上。
陈阳近得前来,他也一眼就看到了李锦身旁的姬旬,当看到他那貌若潘安,俊美无涛的模样,心里便也猜到了他是谁。
陈阳下得马来,两人在李锦的介绍下,各自见了礼。
陈阳心惊,以前他听李锦赞过姬旬,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世间竟还有如此貌美如玉的美貌少年,心里不禁隐隐起了些压力。
两人都互相打量着对方,心里却都在暗暗较量,却都对对方印象不错,良久眼里全无敌意,只有互相赞赏之意。
本来李锦坐马车的,可陈阳或许有些吃醋了吧,他霸道地一扯,便将她拉上马来,与她共乘一骑。
李锦不好意思挣扎,便低下头,窝在陈阳的胸前,模样竟然娇媚可爱。
两人在姬旬的注目礼中,徐徐往来时之路嘀哒而去。
一路之上,陈阳揽着李锦的腰身在她耳边轻轻问道:“昨天我们不是约好今天去郊外赏雪的么?怎么来此处赏梅了?”
“我本来是在家等你的,不想姬公子先派了人来接我,我昨天已把玉佩还与他了,他还这样,我想只怕是我没说得够清楚,所以想先来与他说清楚,再很快回来的。不信,你问叶姑,我都跟她说了,如果你来了叫她留住你,我等会就回来!”李锦解释道。
“那今天可解释清楚了?”陈阳贴着李锦的脸颊细细磨蹭。
“嗯,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想必日后他都不会再有所误会了罢。”李锦点头。
“我的阿锦这么迷人,你说日后我出去了,可怎么放心?”陈阳玩笑着。
“呸,你怎么把我想成那样朝三暮四之人,再胡说我可要罚你了!”李锦装做生气道。
“不敢了,不敢了,阿锦,你要怎么罚我?罚我这样?嗯....”陈阳一口含住李锦那白嫩的耳垂。
“你又不正经了....你...你....”李锦挣扎着四处乱瞅“等会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别动,别动,等会掉下去了!”陈阳不松口,含糊道“就一会,一会儿,让我亲亲。”
手也越发的不老实起来,在她身上磨磨蹭蹭的。
李锦无法,想打他又舍不得,只得骗他“呀,你看,怎么祖父来了?”
陈阳忙松口,抬头一看,哪有什么人影,知道她是骗他的,于是直挠她的痒痒“你个小骗子,你个小骗子,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啊!我叫你骗人...我叫你骗人...”
李锦被挠得咯咯直笑,最后只得不停地求饶,陈阳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