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三人在茶园相聚,练习射箭。
远远一骑匆匆奔来,近得前来,却是王长寿的贴身家仆王虎,勒住马急忙跳下,面带焦灼。
王长寿喝斥道:“这么急燥干什么?“
王虎忙作揖:“公子,你仲伯带了衙门的人到家里,要把你抓起来,以一抵一,还有那两个跟你一起的公子也要捉了去。说是王鲲昨儿个被你打残了,只怕这辈子都没了子嗣。你仲伯才这么一个命根,如今断了香火,气得直吐血。主母偷偷叫我给你带信,务必让你出去呆一阵子,越远越好,躲过这阵风,一时半会可不能让你回来。喏,这包袱里是主母给你准备的一些物事,主母让我跟紧你,可不能再犯事儿了。”
王虎指了指背上的包袱,望着王长寿,等着他回话。
王长寿犹疑道:“昨儿个我下手是狠了点,可也不至于他王鲲就没用了吧?怎么这么不禁打!”
王虎着急的叫道:“我的爷,你的手脚有多重的力道,你还不知道么?如今已成这样,我们快走罢,估计这半会他们的人也赶上这边来抓你了!!”
王长寿望向陈阳和李锦面带愧色:“我在此地土生土长还没到过远地方去,估计躲到城外也不顶用,这如何是好?人是我打伤的,抓了我也就罢了,又得连累你们!”
陈阳正色道:“长寿你快莫说这话,不是在你这里呆着,我哪来这几年的悠闲日子,如今有难应一起担当才是。”
“是啊,有事应一起分担,再说此事我也参与了,也脱不了干系。”李锦正色道。
“只要我一力承担,你俩不要承认就可以了,再怎么说仲伯也不会要了我的命。你俩是外人,他要是想对你们不利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了事的。”王长寿焦急道。
“哪能让你一人承担呢,不行,不行,你这样让我如心何安!”陈阳摇了摇头,就是不同意。
“要是我们跑了,你仲伯会不会去找我祖父的麻烦?”李锦有些担忧地道。
“应该不会,你与我才结识,我的人也定不会透露消息,仲伯定不知道你是谁,只要不露面,他肯定不会知道的。”王长寿拍了拍胸脯道。
“可是我们应该去哪躲呢?现在就要走么?我祖父那里得要个人通知一下才行。”李锦有些不安起来。
陈阳略一思付“我曾在天水郡结识了一些草莽兄弟,因生活所迫据在大牛山,只是几年没有联络了也不知近况如何,但我们去投奔他们,我担保他们是欢迎的。”随即又转头看向李锦:“只锦弟真愿意跟我们一起躲避一下么?家里又叫谁去通知下?”
李锦心里已有打算了,如果不跟着一起去,只要一露面,衙门的人就会把自己捉了去,祖父定然会伤心的,而跟他们去大牛山,只不过让祖父担忧几个月罢了。
于是李锦跟王长寿说:“长寿兄,麻烦你让人带个口信,只说我出去一段时间定然归家,我们惹的事祖父到时必然会知道的,我有武功在身,出外躲几个月,祖父想必也不会太过于担心.”
几人安排好事宜,就骑马匆匆出城去了。
因怕碰上那些衙门的人,他们几人一路是绕道走的,专走那僻静之道。
由于走得急,马蹄翻飞,把好些农家的菜土都踩坏了不少,要是平时,李锦肯定会顾虑一点,可现在大家都忙于逃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可是待几人赶到城门口时,只见平日里只有几个守卫的城门口多了一队带刀的衙吏,正在盘查进出城门的人。
众人面面相窥,心道不妙。
李锦问王长寿“可否还有路绕过城门?”
“有是有路,只是太远了,而且如果按原路返回去,只怕会碰上前来的追兵。”王长寿看到城门这情景也忍不住傻眼了,“要不这样,我先去扰他们,你们随后跟上,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那如何是好?我们才四人,如果硬闯,也许能过去,就怕起冲突时刀剑无眼,伤了哪一方都不好。”李锦担忧道。
“那还能如何?这摆明了就只能硬闯啊!”王长寿举起手中的刀,“我力大,我给你们断后,你们只管冲前面去。”
李锦担忧道:”你功夫虽高,却好汉难敌众拳,要你被俘了,怎么行?我与你一起来阻他们。”
王长寿竖起眉头:”想拿下我,只怕他们还没那个本事,你们按原先路线先走.他们想逮我也难,我一走脱就想办法去寻你们!”
“不可鲁莽,要伤了衙门的人,我们走脱了,家里人也得受累,得想个办法才行。”陈阳连忙止住他。
想了会,陈阳想出了一个主意,说给众人一听,众人一合计,觉得此计可行。
王长寿手朝王虎一伸“包袱拿来!”王虎把包袱递了过去。
王长寿打开包袱,从里面把金五株拿出来,道:“我来办,你们跟紧我,看时机冲出去!”说完拍马就过去了。
王长寿率先纵马来到城门口,大声叫道:“今儿个天上落金五株了,哪个捡到归哪个!!”说完拿起里面的金五铢就散向众人。
开始众人没反应过来,哪个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傻子,直到真的看到金晃晃的金五铢就落在脚边时,才将信将疑地捡起来看了看,确定真是金五株,众人欢呼起来“是真的,是真的!”
那边的衙吏看到他们一行几人骑马,便上前来要例行查看。
王长寿哪能等到他们近身,随手又抓起一把金五铢再度抛向空中。
顿时人群一阵骚乱,挑担子的放下了扁担,推手车的放下手柄,连那背着娃娃的妇人也不顾拥挤硬是挤上前来捡钱。
场面一片混乱,本来衙吏的人走到前面来了,竟也被他们挤到了后面,全然没了平时对衙吏的半点惧怕。
李锦他们就趁着混乱,慢慢向城门口挤去,王长寿一边走一边还不时地又撒一把金五铢。
看有钱又撒来了,众民哄抢开来,最后连几个守城门的都经不起诱惑,也挤进去捡起来,个个争红了眼。
那些衙吏本来是受令在此阻拿王长寿他们的,现在这一乱,哪里挡得住王长寿他们的冲势,等反应过来,他们早奔出很远了。
王虎心痛了好些天,每每想起就道“公子早些说,我手里还有些铁株,也不至于把金五株散了,幸好我把金五株分包在了几处,不然全丢了,我们这一路没盘缠,可怎么办!”
王长寿被他说得烦了,忍不住一巴掌拍过去“锦弟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以后还可以再赚,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怎么出得来?你看你就俗人一个。”
王虎不敢再做声,小声嘀咕“没得钱我看你吃什么?是谁天天嚷嚷要吃好的,喝好的!”
李锦忍不住掩嘴而笑,露出了一双似月牙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