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香盯了一天都没找到合适的下药机会,因为她不知道李锦什么时候回来,又会喝些什么,又怕下错了药,被陈阳喝了。
就在失望之际,她突然想起姜婶总喜欢给李锦熬药膳补身体,于是她带着碰运气的心思来到厨房。
不出所料,因为今天李锦他们没用晚膳,而且只是带了些糕点出去,可那点却不足已填肚的,姜婶想到此时天色已晚,便熬了些八宝粥,里面放了些黄芪与参片,想等他们回来之后,再端上来。
苗香好不容易逮住了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她先是装作在厨房找冰糖和一些其它的配料,说是女郎明天想换个花样用来泡茶喝,然后找着找着,突然装作腹疼难忍,弯下身子慢慢倒在地上,不断呻吟。
那边熬粥的姜婶吓了一跳,忙上前去询问她怎么回事,并且马上要扶她回房间。
哪知苗香全身无力,姜婶一个人怎么也拉不动,刚想开口喊其他路过的人来帮忙,就被偷瞄的苗香止住了。
苗香边呻吟边道:“劳烦姜婶去告诉我家女郎,我今日确实有些肚疼,不过房里备有药物,请您跟我家女郎说下,把药带来,让我吃了,就会好了!”
姜婶不疑有它,把灶上的火关小了,然后急匆匆地跑去拿药。
苗香等姜婶走远,便立马从地上起身,把那包药从怀里拿了出来,撕开口子,洒进了粥里,并且用筷子搅了搅,觉得看不出一点痕迹,才复又躺回原地。
这样等姜婶返回来时,拿着一颗陈娇给她的药丸喂给了她吃,又让跟来的婢女扶着她慢慢往回走。
李锦与陈阳回来得比较晚,两人才回来不久,姜婶就高兴地端上熬好的药粥给他们吃“我想着你们没用晚膳,这时候肚子肯定饿了,这不,熬了些粥,快吃了,填填肚子。”
李锦肚子确实有点饿了,她一边喝着药粥一边感激地对姜婶道:“姜婶,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日后我若不住在此处了,我也定会常来看你!”
“瞧你说的,快吃,多吃点,你不在此处,你还要到哪里去?”姜婶打趣道:“我可还要喝你与公子的喜酒呢!”
陈阳听得此话,不禁乐得呵呵直笑,他就那么看着李锦喝粥的模样,觉得心里分外甜蜜。
李锦羞红了脸,看到陈阳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觉得有点愧对于他,又怕他一直这样盯着自己,于是就说:“你怎么不喝?挺好喝的!”
“阿锦,我想着以后能常常这样看着你,我就觉得非常幸福!”陈阳并不喝粥,他顺手把身边那碗也推给李锦“今日高兴,喝酒过了头,你把我这碗也吃了吧!”
“我已够了,不想吃了!”李锦打了个饱嗝,缓缓站起身来,突然觉得有些头晕晕的,以为游湖时喝了些酒引起的,也没多注意。
陈阳见李锦有些乏累的感觉,便让她早些休息,自己则去了书房。
李锦洗漱之后就睡下了,才睡了一会儿便感觉有些口渴,头微微疼了起来。
她也没叫绿芽,径直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猛喝了几口,感觉胸口一阵难受,似沸水翻滚一样,她立即跑到马桶边,呕吐了起来。
绿芽是被她的呕吐声惊醒的,等她披着衣服急急过来时,只见李锦正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女郎!女郎!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她忙上前扶起李锦,急切地呼唤着,并大声向外面喊着:“快来人!快来人!”
闻讯而来的仆人与婢女们把李锦掺扶到床上时,李锦已呈昏迷状。
当陈阳赶来时,看到李锦情形不对,便立刻亲自快马去请疾医。
不过多久,陈阳便把疾医请来了,与其说是请,不如说是劫。
因为疾医进来之时,披散着头发,衣衫未整,形象十分狼狈,那个药箱则是被陈阳拎在手中,想必是陈阳从人家被窝里把人拖出来的。
疾医面显怒意,正要责怪陈阳行事鲁莽,却被陈阳急急地拖到床边,焦急地央求道:“求您务必救救她!不管要什么报酬,都没问题!”
疾医这才凑近些,只见床上躺着一个长得秀丽却面色青黑的女子,已然昏迷过去了,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似乎没有一点生机。
疾医心中一惊,伸手探脉之后,再细细观察李锦的唇舌,想了想,他突然转身“她可有误食了什么东西?”
“没有,没有,”陈阳连忙说道:“今日,我们就喝了些酒吃了些糕点,而且我也与她一样吃食,我都没事。”
“不会吧!我怎么看她这模样似是中了毒”疾医低头伸手抚了抚胡须。
“中毒?不可能,我们今日又没在外吃过什么东西,而且府中一切饮食皆是专门的仆妇做的,怎么会有问题?”陈阳有些不可思议。
“公子,晚上女郎还喝了姜婶熬的药粥呢,你不是没吃么?”绿芽提醒道。
“哦,对了,今天晚上阿锦吃了姜婶熬的药粥,不可能因为粥的原因吧?”陈阳否定道。
“可还有剩余的粥?端来让我瞧瞧。”疾医叫道。
不一会,那剩余的粥被端了上来,幸好陈阳那碗没喝,所以一直因为温在那儿,现在都还是热的。
疾医从药箱中取出一根银针插入粥中,不一会那银针便变得乌黑,疾医惊叫了声“果然如我所想!此乃砒霜之毒!何人竟要对她下毒手?”
众人脸色大变,怎么也想不到这粥中竟然有砒霜?姜婶平时那么疼爱李锦,为何要害她呢?
很快姜婶就被叫了过来,她也搞不懂为何这药粥竟变成了毒粥了?不由得连连喊冤。
因为事情拖不得,所以疾医立马让陈阳给李锦喂食稀盐水催吐,又开了药方,让陈阳马上派人抓药熬了来给病人喝。
姜婶在一边也着急心疼,可又惶惶不安,怎么自己熬的粥里竟有了毒?
好不容易给李锦喂了些药,感觉她状态似乎比开先好些了,陈阳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衣衫因为紧张与忙乱,竟被汗湿透了。
他拖着疾医的手不停地问他,“她是否没事了?”
疾医只是摇头”一时还很难说啊!喝粥之前她曾喝过酒,所以砒霜的毒性扩散得很快,至于能不能好转,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就算缓过来了,身体以后也大受影响,何况,何况,到这样地步,已经很难,很难了......公子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陈阳的心往下一沉,手脚顿时一阵发凉,惊惧地望着李锦,颤抖地抚着她那发青的脸颊,不停地唤道:“阿锦,阿锦.....”
这样过了许久,他陡然转脸怒视站立在一边哭泣的姜婶,眼睛发红,竟似一头噬血的狼。
“为何?”陈阳沉声质问。
姜婶哭泣不止,蹒跚着近前,想凑近看看李锦,却被陈阳挡住。
“公子,你我相识多年,你连我也不信了么?”姜婶边擦眼泪边哽咽道:“我一直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她也待我如自己母亲一般。早些天阿锦还说以后若是离开,必定会常来看我,要是我害了阿锦对我可有好处?”
“可是,可是你的粥里确实有毒啊?难道这毒是它自己飞进去的?”绿芽眼睛通红,在一边嘀咕着。
“是啊......是啊......这粥是我亲手熬好的,亲自盛给阿锦吃的,怎么会呢......”姜婶茫然道。
“你熬粥中途是否离开过?”陈阳问道。
“我,我想起来了,粥快熬好时,苗香丫头也进来了,当时她肚子疼痛难忍,让我到阿娇那里帮她拿了药再回来的,除此之外,我并没有离开过。”姜婶突然想起这遭来。
“快,去把苗香给我叫来!”陈阳指着其中两个婢女,让她们速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