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接着说,“若是他们再次出世,恐怕这六界又是一场大乱,绝不可轻视,但也不要过早的告知其他门派,以免如果不是他们,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望月同意他的想法,“那接下来我们要如何行动?”
“先按兵不动,我会让怀卿去暗中调查此事,你先回去吧,你那儿弟子估计有些慌乱,先好生安抚为好。”
“那一会儿虞鸢和虞璐回来时,你直接让她回愿琴阁就是,我便先回去了。”说罢,她行礼告辞。
而虞鸢虞璐她们还在逛着,虞璐兴致勃勃地向虞璐介绍这个介绍那个,虞鸢也认认真真地跟在她身后听着。
其实虞鸢一直都可以来看虞璐的,又不远,望月也没限制她的自由,只是她总是沉浸在琴艺中,时常忘了时间,也就一直没抽出空来。
而虞璐却总被叶奕训斥,说她要好好练剑,不要总想着玩乐,身为掌门弟子要起到表率作用。虞璐没辙,只好乖乖地呆在融雪殿练剑和法术。
不过呢,幸好景怀卿每次下山采购都会给她带一点新奇的小玩意儿或是小吃,虞璐过得也很是舒坦。
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姐妹俩终于可以好好的聊一聊,聚在一起了。时间过得飞快,似乎才逛了没一会儿,天就已然黑了大半,她们纵使再不舍得对方,也只好告别了,虞璐揪着她的衣角,“姐姐你一定要多抽空来看我啊,我在这儿真的很无聊的。”
虞鸢点头,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原本早该来看她的,都怪她一拖再拖,像是完全没有把璐璐放在心上一般。但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她一定隔三差五的就来看璐璐。
回到愿琴阁时,师姐们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些什么,虞鸢心生好奇,便也加入,“师姐,你们在讨论什么啊?”
其中一个师姐便答道:“还不是今日下午那个黑袍人,大家都没看清他的样子,而且还差点对大家出手了。”
她更加疑惑了,“什么是差点出手啊?”
那师姐笑着说,“师妹你也太笨了,那人用自身法力对我们施压,差点就压的我们喘不过气,等大家好不容易缓过来时,那人又不见了。”
虞鸢似有所悟般的点点头,“那他就没做些别的了吗?”
师姐陷入回忆,没一会儿便道:“没有,说来也奇怪,阁主好像很在意这件事,刚刚问了我们好久问题,师姐妹们都猜测那人是……”她故意拉长了语调,吊的虞鸢心痒痒。
于是虞鸢迫不及待地问,“是什么?”
另一个师姐一笑,“你就别逗小师妹了。”转而又对着虞鸢说,“我们都猜那人是魔界中人。”
魔界……虞鸢其实很少听到这个词,因为据传魔界因扰乱天下被神界封印了几百年,现在的世人几乎没有真正见过魔界的,“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是魔界啊?魔界不是被封印了好几百年吗?”
“因为古籍中记载魔界的人的装束和那人很是接近,所以大家都猜,而且阁主又那么在意的样子,不免有些好奇了。”然后她又煞有介事般地看了看四周,仿佛在确定没有人,接着以很小的声音说道:“据说魔族有可能重现于世了。”
旁边的一人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似的,“我爷爷说魔族皆是些嗜血之人,若是重现,必定闹得天下生灵涂炭。”
虞鸢当然也不是第一次听说魔族嗜血的传说,但想到它们会重现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大家也不要太担心了,不是还不确定吗?等掌门他们的安排吧。”
她们觉得有道理便也不再聊了,各自回去练琴了。
虞鸢的心情有些沉重,浑浑噩噩地走回房间,她总觉得那人一定和她有关系,这次相见也似乎是冥冥之中有安排似的,可又会有什么关系呢?她不知道。
在屋子里闷得有些难受,她决定开窗透透气,望着天上的一轮月亮,它很平常地亮着,照着虞鸢,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她好想知道心里那股莫名的悸动是什么。
可又怎么想也想不到,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蓦的,下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怎么?有烦心事?”
虞鸢心生疑惑,往下一看,原来是叶惟江,“你怎么在这?”
叶惟江并未思考,随口丢给她一句,“碰巧路过。”接着又道,“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说,或许可以帮你解决。”
虞鸢虽然知道他多半是帮不到自己,但还是很开心,“好啊,那你等着我,我这就下来。”话毕,迅速地跑下楼,出了愿琴阁,来到他的面前,忽然有些紧张,“好久不见。”
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嗯,然后问道:“出了什么事?”
虞鸢举棋不定,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只好说:“其实也没什么,今日那名黑袍闯进鹤栖,你听说了吗?”
叶惟江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但也还是点点头,“听说了,父亲说这事有些蹊跷。”
“嗯……原本这事是和我没有关系的,只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去发现它,很奇怪对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虞鸢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一半出来,感觉舒畅了许多。
叶惟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一个人,“既然如此,不如干脆自己去调查一番好了。”
她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哪有那么容易啊,这事定不简单,师兄你是鹤栖的少主,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只是一名普通弟子,又从何查起呢?”虞鸢其实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件事掌门和望月阁主并不想让他们这些普通弟子知晓,更别说调查了。
“你既知道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又何须担心不能调查?”叶惟江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虞鸢听了这话,十分高兴,“师兄你是打算帮我吗?”她也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他的面前。
而他却迅速地把笑容收起,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他点点头,“明日我再来找你,届时你与我一起来融雪殿即可。”至于要怎么帮她之类的问题,他会解决。
虞鸢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他了,“师兄,你人真好,总是帮我这帮我那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无须客气,虞璐是父亲唯一的女弟子,你是她的姐姐,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刚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这算什么意思?万一她误会了就不好了。
不出所料,虞鸢的心凉了半截,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擒住,口鼻皆被捂得死死的,捂得她一下子喘不过气,“师兄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还没等叶惟江拦她,她就已经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虞鸢慌乱地关上房门,整个人都没了力气,依着门瘫坐在地上,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璐璐是他父亲唯一的女弟子,是他同一师父的唯一师妹,对自己好是因为璐璐,这不是很正常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就像被针狠狠地扎了好几下。
他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呢……如果他一开始就冷淡一点,她也不会上了他的当,也不会自以为是地以为是因为他有点在意她,这下好了吧。
虞鸢从来没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可是却好痛苦,她慌了,她不明白要怎么处理了。
突然,她坐在地上苦笑了起来,原来自以为他对她的好,都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他可能压根就没在乎过吧。不过也是,他那么厉害,看不上她这种天赋平平的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璐璐不一样,她天资聪颖,又活泼可人,如果他喜欢璐璐,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她费尽全身的力气一步一步地走到床边,然后躺下,脑袋沉重得不行,她一下子就睡了过去。她现在也只想好好睡一觉了。
这一天来,先是那个神秘的黑袍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扰乱了她的心,紧接着又是魔族的传言让她心慌,好不容易有了高兴的事情,却又被旁敲侧击地告知是她自作多情。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就好了,她宁愿不下楼去见他,就算一辈子都被那个黑袍的事情烦心,也没有关系了。只是,让她再自作多情一会儿吧,不要这么快就揭开真相就好了。
叶惟江在愿琴阁大门前踌躇不决,他想向她解释,看她刚刚那副样子,一定是误会了,可是该不该去找她呢?
去找她。万一她真的是临时突然有事,并不是因为他刚刚那句话误会了而难过,那岂不是显得他很是难堪?
不去找她。可他心中又很是担心,万一真的误会了,可不仅仅是她会难过。
虞鸢啊虞鸢,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
他这样想着,还是举棋不定。
另一边融雪殿中。
“师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这次我下山给你带了冰糖葫芦和你爱吃的糕点,就算生我的气,也好歹出来吃一点吧。”景怀卿在虞璐的门前敲了一遍又一遍的门,可她却还是不肯出来。
虞璐双手环在胸前,“哼!我哪敢劳烦师兄您啊,您这么忙,怎么有空搭理我这么无理取闹的人。”还故意加重了无理取闹四个字。
景怀卿笑着赔罪道:“我不该说师妹你无理取闹,昨日早上也不该态度那么差,但是下次一定不会了,主要还是这两日门中事物繁多,一时忙昏了头,师妹你别生气了。”
虞璐心中有气,但也知道让他待在外头这么久了,天气也凉了不少,估计挺冷的吧,还是先让他进来再继续生气好了,顺便把冰糖葫芦和糕点一并吃了,她都好久没有吃冰糖葫芦了。
想着,虞璐便起身打开了门,瞪了景怀卿一眼,然后故作生气的样子转身回去坐在床上,景怀卿稍微保持了一点距离,在她旁边坐下,然后打开包裹,里面是好多色泽鲜美的小吃。
虞璐见着这些吃的便两眼放光,但是自己还在生他的气,只能先忍住了,但是那些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引她的嘴巴和胃,实在忍不住了,只好说道:“下不为例!”然后迅速拿起一快花糕就往嘴里送,还不忘很是满足似的吧唧嘴,口齿不清地说了两句,“嗯~好吃好吃~”
景怀卿见她这幅样子,心中洋溢着幸福。
而叶惟江还在愿琴阁门口徘徊,已经入秋了,到了晚上已经有些寒风刺骨的感觉,他在外面站了这么久,纵使他自幼习武,也还是不太挡得住。
她会在想什么呢……是否和他一样苦恼。
不管了,自作多情也好,难堪也罢,无论如何他都要去看看她吧,就算她并没有因为这事难过,也只需到时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好了。
他莫名觉得,如果不去,他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