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见天气突变,即令收队,这大山之中如经一场暴雨,保不定要被塌方死伤些许将士。薛将军见山下旌旗慢撤,看看这天公惊雷滚滚,也让卫兵打撤退旗语,那几个攀玉女洞的军士,见下了撤退命令,正攀了一半,犹豫间不知如何是好,又见二只苍鹰在头顶鸣叫,心里畏惧,便索性下去了。叶云影见此也无可奈何,只好由着军士撤了,辞别薛豹回了龙吟寺。
万人搜山队伍就这样无功而返,白帝恼怒异常,上原国本就比凌宵国弱势,一直处于凌帝压服之下,因为疫情,撒赖找凌帝要了个医生,这下人都不见了,怎么向凌帝交待,凌帝又不知会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才能平息这邪门的事,只怕是要任人斩割了。
这时萧公公来报说是孙正来见,白帝狠狠道:“叫他进来。”孙正瑟瑟发抖进来拜在龙案前,就等白帝治罪,白帝阴沉着脸问道:“你就没什么话说。”孙正道:“罪臣估计这宋小神还在山上,只是天气突变,暴雨倾泻,没法搜山了。不过,我已派人去漠北找寻线索了。”白帝听道:“就凭那二样东西,你又如何找寻宋小神。”孙正道:“龙吟寺官道,现已派袁佥事封闭,我还会加派人手去漠北刺探消息。”白帝知道现在诛杀孙正,也于事无补,只好严责孙正戴罪立功,早日找回宋小神,以免两国龌龊酿成大事。
孙正痛哭流涕感恩白帝不杀,跪伏退出,回到锦衣卫找来二位同知及张佥事,商议寻宋小神之事。冷津道:“现今除派暗探监视肴山各出口外,应多派好手找寻证据主人,同时在各出国关隘,水运严查出入客商。”伍安邦附冷津道:“索性公开宋小神失踪一事,与刑部连手在全国张贴悬赏布告。”张佥事却道:“这布告怕是现在贴不得,要是被凌宵国人知道,回报凌帝就不好收场了,现在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以免陛下交困。”孙正想了想也觉有理,于是要冷津带人去漠北找到孙之行,带领他们暗查漠北,伍安邦带人通查全国,以国都范围为重点,张佥事带人守各关隘码头出口。众人皆领命而去,孙正疲惫唤来侍卫,要他去龙吟寺,叮嘱袁佥事严查死守龙吟寺上方部分,见异常人员就地关押拷打,不放走一人。孙正想这羽林军,以往锦衣卫在执行帝命时,与羽林军时有摩擦,不会干那落井下石的事吧,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又派人召回叶云影。
此时宋小神正在暗室内渡日如年,吃了睡,睡了吃,只等云雀来把他放出来。
是夜雨过天晴,月朗星稀,飘尘和云雀跃过几处兔崖,飘进洞中,洞内泉水汨汩,在洞口形成一小瀑布,映着月光,极富诗意。云雀看醉,飘尘道:“掌灯。”云雀才缓过神来,飘尘推开巨石,宋小神重见天日对飘尘道:“姐姐,你怎么才来,快敝死我了,快放我回去。”宋小神知道他已被这观音样的菩萨姐姐绑架了,心想,他奶奶的这什么世道,老子专门是供人绑票的,也没见分一两银子给我。还要我写富民方略,一帮女士匪罢了,还富民,鬼才信。
飘尘面无表情道:“快了,你那方略呢。”宋小神道:“那一盏松烛灯,把我熏得昏昏沉沉的,怎么写啊,不过我看了那郡的地理概况,那里水源充足,适合发展渔业和农业,种水稻可以种一季,但那里牧民肯吗。”飘尘微微一笑对走到洞口的宋小神道:“嗯,看来你是用心过。”云雀已将宋小神饭食摆好,宋小神却不饿,不想吃,打了个喷嚏,心想这是谁想我了,莫不是紫笛,亦或是叶姑娘。云雀忙给宋小神递过一件长褂道:“宋哥哥,你莫不是冷,冻感冒了吧。”说罢又弄些树枝生起一堆火来,照得洞内光闪闪,宛如世外仙景,宋小神喜欢,忙对云雀说:“妹子把那酒也烤热,我喝了唱歌你听。”云雀边烤酒边对飘尘说:“师父,宋哥哥唱的歌可好听了。你等下也听听。”又转过头对宋小神说:“宋哥哥你还是唱那云在飞吧。”宋小神高兴答道:“要得。”宋小神饮罢热酒,把囊当话筒,站在洞口听流瀑跌倒之声,看着柔光月色,情不自禁唱起了英雄泪:云里去,风里来,带着一身的尘埃,心也伤,情也冷,泪也干,悲也好,喜也好,命运有谁能知道……
云雀听得如痴如醉,也知这不是那云在飞,但这歌却有股英雄气,让人悲怆。飘尘听着,想想这二年忙着为白青萍筹划夺江山所做事,心中触景生情,一声叹息。望着宋小神全情投入在演唱中,眼神温和,等宋小神唱完,便对其道:“明天带你出去,好生休息吧。”说罢拉着云雀,几个纵跃飘飞而去。
蒋梓轩自撒出二路人马,便在容栈静等消息,想想自己已来二日了,竟还一无所获,不禁焦燥。午饭后刚想出门走走,李平湖却敲门来报,蒋梓轩喊道:“进来。”李平湖满头大汗踏步而进,向蔣梓轩拱拱手,算是行礼道:“大人,有消息了。”蒋梓轩看看李平湖急匆匆神情道:“怕是这消息不是好消息吧。”李平湖心里格登一下,这大人神了,猜这么准,忙道:“我手下买通了一个羽林军兵士,这兵士是一营的,他说这几天在肴山找宋小神,天突降暴雨,一无所获,累得半死,还大骂锦衣卫是废物。”蒋梓轩心里暗忖,这陛下真是通灵,宋小神果然失踪了。李平湖停了停看看蒋梓轩没吭声又道:“宋小神是由锦衣卫一个佥事和一个六艺馆叫叶云影的,保护去龙吟寺看病途中,被人劫走了。听说这叶云影是六盏身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宋小神被人从鼻子底下劫走。”蒋梓轩双目炯炯看着李平湖,若有所道:“你说,宋小神一个学士,也没掌握什么核心机密,这劫宋小神有何用,绑票,这可是皇票,但也没有人提赎金啊。”李平湖也道:“我也正是不解,宋学士仅仅一书生而已,就凭一灭瘟祛病之技,去搏命劫人也犯不上啊。而且对方如此的身手,也不是普通劫匪,再说龙吟寺方向,上原国连年清剿,也没有匪迹了。”蒋梓轩道:“这宋小神可是圣上珍宝,只要不见尸体,还有希望,你和章进用力去找,我这就传书圣上,据实奏报。”李平湖转身去吩咐人去了。蒋梓轩放罢信鸽,妆成猎户悄悄往龙吟寺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