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是我?”“其他人见着我都是目瞪口呆的,如何交流?”“所以先生找我,是因为我看不见?”“不全是。”“不全是?”“自然还因为康宁姑娘生的眉清目秀,兰心蕙质,见之心悦。”“先…先生说笑了。”“呵呵,私下里叫我知鹤便好,我可否唤你阿宁?”这个知鹤先生究竟何意,我们不过才一面之交,便要如此亲密呼我名讳。“这…不太好吧!”我似乎也变得有些结巴了,或许知鹤先生看我与其他人无异,便会失去兴致放我离去吧!
“阿宁不必拘礼,我并非孟浪之人,只是见你面善,十分亲切,才不由自主的想与你亲近。”“是吗?可是长的像先生故人?”“正是如此。”“那这故人是先生什么人?”“是吾挚爱之人。”“那这故人?”“应该会在天上等我吧!”“是我失礼了!”在天上?他的故人应该是去世了,我不该刨根问底,让他陷入哀思之中。
“康宁不必心生愧意,今时今日有你在这里陪我娓娓而谈,很是欣喜。”“先生客气了,若是先生日后需要解闷,随时唤康宁前来。”“呵呵,我说了,叫我知鹤,叫先生都给我叫老了。”“知…知鹤。”听先生的声音,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岁,只是这样直呼其名,不小心被别人听到,该要如何避嫌。“不知阿宁是否愿意,每逢公休之日,一起喝茶闲谈如何?”“乐意之至。”我虽说不喜欢与陌生人交谈,只是知鹤先生客居他乡,又痛失所爱,作为学生前来慰问也是应该的。“那便说定了。”
“姑娘,该回去了。”又和知鹤先生闲聊片刻,念了几首诗,就听到小珍过来叫我,我起身告辞,“知鹤先生,回见。”“对了,不知阿宁喜欢什么花?”“花?”于我而言,花只在书里、别人的口中出现过,知道它的存在,却从未看见过,没见过的东西,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呢!“没什么,阿宁慢走。”莫名其妙的问话,不知前由不讲后果,却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随小珍离去,路上质问小珍,“你是否早就知道先生只叫了我?”“姑娘,我一看见先生就…就反应迟钝,他昨日是告诉我说今日约你叙话,我不知怎么的脑袋不受控制,就点了头,等我反应过来,先生已经走了。”
“这知鹤先生究竟长的多么俊美,你们一个个的都这般痴迷?”“姑娘,若是你看得见,也定然会被先生迷住的。”“既然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为何过来教书?”“姑娘你都说是祸国殃民了,他难道不教书去打仗吗?”“呵…”我不理解他们看到知鹤先生的心情,就像他们不理解我置身黑暗没有光亮的心情,而知鹤先生就像光芒,世人皆向往。回到我的小院子里,我心血来潮的让小珍陪我去逛花市,“该吃午饭了,我们下午再去吧?”“也好。”
“小珍,你有没有喜欢的花?”“哟,姑娘在想先生说的话呢?看来先生不仅长的好看,声音也好听,余音绕梁呢!”“说什么呢,我只是没见过,却总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知道花是这世间最绚丽的东西,可惜我看不见。”“姑娘…”“罢了,一个瞎子去花市,不是让人笑话吗?我吃饱了,去午睡,你不要打扰我!”“哎…姑…”我不想听什么劝慰的话,听了十几年,又能怎么样呢,我的眼睛还是看不见。
再去私塾,我和先生都很有默契的当那天的事情没发生过,他没有在其他同窗面前对我表示特别关怀,我亦没有对他特别问候。彼此相安无事,像往常一样,他是教书先生,我是听课学生。只是又到公休日,先生叫小珍嘱咐我,遵守约定。“姑娘,你说这知鹤先生是不是看上你了?为何偏偏叫你过来不叫别人?”“可能是看我是个瞎子,所以觉得我应该比别人多花些时间去读书。”“哦,先生这是在可怜姑娘吗?”“应是如此。”“哎,我家姑娘也是花容月貌,偏偏老天不开眼,若不然,那院子的门槛早都被媒婆给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