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 2月 14日,情人节,心慧为青山写下2003年的第四封信。
“情人节”这一天,心慧和青山之间从来没有在一起。其实心慧是想的,有时话里话外暗示过青山,青山却从来没有松过口,他总是要躲过这一天,也许是有意避讳,怕家人生疑。
青山把心慧称为是自己的知己,说心慧是他一生以来最懂他的女人,他排解不开的烦恼,心慧总能给他一些好的建议。
可是心慧首先是个女人,女人都是喜欢浪漫的,在特殊的节日里更是祈盼意外的惊喜。心慧不奢望青山为她作出多大的改变,变成一个多么懂得浪漫的人,但至少在一些特定的时间节点能够迎合她一下也好。但是到目前为止,一次也没有。
今年的情人节,起初心慧也是期盼的。刚刚和好不久的他们也许会跟以前不一样。在这个浪漫的节日里,心慧期盼着,在属于她跟青山的空气里,也能溢满暧昧,玫瑰花开,借节日的喜庆,珍藏一支妖艳的玫瑰,拥有一个美丽的梦:阳光洒落一地金黄,青山捧着玫瑰向自己走来,憧憬着美好未来,相约做一生一世的情人。
结果,这只是心慧的一个梦境。跟青山走在一起之后,青山给心慧最多的不是钞票,就是实用的大米、粮油、木耳、蘑菇等等,鲜花呀、香水呀、首饰呀、衣服呀,青山从来没有主动送过。
在心慧的记忆里,反倒是她跟青山没走到一起之前,青山还送过自己两样礼物:一个是心慧陪青山去平渡,青山拿钱让青岛的小薛陪着心慧逛商场,买了一条380元的纱料裙子,这是心慧第一次买这么贵的裙子;另一个是青山上意大利考察回来送给心慧的一条白金项链,当时国内还不时兴白金饰品呢。
到平渡,好像是1996年夏天的事情。在这之前,心慧跟随青山出过一次门,也就是心慧告诉丈夫云生的那次。那次,心慧跟青山是正经的出差,心慧纯属是想跟着青山看看“外面的世界”。
心慧也真是开了眼界,特别是在邯钢,青山给邯钢人上了一课,给他们讲解润滑油的应用。政工干部出身的青山搞起化工,在行业里出了名,好多地方请他授课。尤其是现场实际应用,哪里出了问题,有时不用到现场,青山就能知道是什么问题造成的。都说青山在技术上厉害,这次到邯钢,心慧是第一次真正地见识到。
青山的授课没有“官话”“套话”,为了确保授课实效,他本着“缺什么”“补什么”,以需求为导向,精准设置,跟着问题走,重点是“突出问题导向”“注重实战”“操作性很强”,让听课的邯钢人感受到很“解渴”,从授课中找到了方向、找到了方法、找到了答案。因为结合实例,就连心慧这样不懂专业的人听起来也感觉学深悟透了呢。
当时邯钢经验在全国很火。邯钢模拟市场价格核算,将成本与效益挂起钩来,将效益与分配挂起钩来,并以成本否决为杠杆,充分调动了广大职工当家理财、精打细算、加强管理、深挖潜力的积极性。1996年国务院发文件要求全国学邯钢。《人民日报》曾刊发文章认为,邯钢经验“为国有企业实行从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从粗放经营向集约经营两个具有全局意义的根本性转变提供了借鉴”。
走进邯钢,是心慧一直向往的。正好青山企业的产品在邯钢应用,邯钢邀请他来授课,心慧就跟着去了。
那一趟,他们走了不少地方。路过河北,顺路还到青山上司树高的老家看望了他80多岁的老母亲。到领导家里,不能空着手,青山分别给了心慧和司机雪哥500元钱,让他们作为见树高母亲的“见面礼”。树高的大哥也从石家庄赶回来,一家人坐在门堂口喝起了酒。酒很烈,但亲人的相聚情很浓,心慧融入其中,深深被感染着,酒自然喝了不少。
回到青山上司树高朋友在顾城安排的酒店,醉醺醺的心慧跟青山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还是在相互搀扶中情不自禁地拥吻在了一起。那是心慧第一次与青山挨的那么近,青山嘴里的烟草味道与烈酒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在心慧的嘴里扩散着,让心慧心乱神迷,不自觉地迎合着、回应着,渐渐就要迷失自己。也许是青山不想趁人之危,是青山的及时“刹车”,将他们的关系维系在了正常的轨道上。
但是从那一刻,酒醒之后的心慧在与青山的相处中莫名地尴尬起来,再也不像先前自然得体、落落大方,总是感觉有些别扭。这微妙的变化,连青山的上司树高都捕捉到了,开始怀疑心慧跟青山的关系发生了“化学反应”,让他的司机雪哥暗中盯着,生怕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出“过分”的事。
那一次,走了一个多星期,最终的结果是心慧跟青山挺多是有点暧昧,啥事也没发生。但心慧的丈夫云生却从此生下了“病根”,认为心慧跟青山不清白了。细细想来,是心慧的部门主管徐挺从上一次看到青山答应心慧做版面的请求,就对青山对心慧的格外偏爱有了成见。看到青山毫不犹豫地答应带着心慧出差,在他看来两人之间若是没有事才怪呢。
徐挺本来就是好事之徒,曾经因为挑拨是非被单位的一个同事扇过嘴巴子,但是本性不改,心慧的一个同事文杉跟老公生气,背着老公上北京,老公找不到文杉,找到单位,徐挺抱着看笑话的姿态把事情往大了描绘,说文杉跟别人跑了,闹得文杉俩口子鸡犬不宁,后来俩人离婚跟这件事也有很大关系。
徐挺把同样的伎俩用在了心慧身上。跟朋友喝酒,一堆臭男人就喜欢拿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开涮”,看到心慧跟青山出差,这下好了,擅长写小说、编故事的徐挺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说心慧被青山“干”了,说的就跟他看见了似的,传到云生那里,再好的脾气也容忍不下去呀!
实际上,在青山那里,心慧的心起了波澜,对青山在顾城没有趁人之危陡生好感。所以青山相邀心慧给他做“挡箭牌”,陪他和赵志去平渡研究合作项目,心慧欣然答应。
青山的朋友裘发是青钢实业的党高官,想自己出来做点生意,他们在平渡准备建一个厂子,青山和赵志出技术,裘发和裘发的一个青岛小兄弟小薛出钱建厂。
在平渡,研究合作项目也就是大家见面把事情敲定做实了。平渡离青岛很近,心慧第一次过来,青山给了心慧2000元,让小薛陪着心慧到青岛去玩。游了海边,看了青岛的老城新区,吃了青岛的特色小吃……作为女人,最喜欢的还是逛商场。青岛的时尚在全国还是走在前列的,琳琅满目的“花花世界”让心慧目不暇接,最终心慧选中了一条长款、短袖的碎花裙子,长到脚裸,很飘逸,尤其是腰部的设计,穿在腰围一尺九的心慧身上很显身材。这条裙子是花青山拿的钱买的,也算是青山送给心慧的第一个礼物。
在平渡,青山让心慧做她的“挡箭牌”,心慧还真是做的称职,跟青山睡在一个屋里,竟然相安无事。那时的心慧无心与青山“节外生枝”,她认为青山是个好男人,对家庭负责任,自己能帮青山的忙,又能出来见见世面,是“两全其美”的事。
青山送给心慧第二个礼物是青山的企业要和意大利的一个企业搞合资,做轧制油,青山到意大利考察带回来的白金项链,很精致,心慧很喜欢。至于为什么送给她这个,心慧也不知道青山当时是怎么想的。也许青山把心慧当成朋友,给每个朋友都带份礼物。青山送给心慧部门主管徐挺的是一条皮带,当着心慧面送的,而送给心慧项链的时候,却是背着徐挺送的。这一点,心慧还是很感激青山的,因为心慧也不想因为一条项链再无端生事,说不清道不明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