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一段时间,殷初再没有出现,殿内的侍卫又增加了一倍,殷素琬每日都让送饭的宫人转告殷初,说她要见他,可殷初始终没有出现。
殷素琬心下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她每天都在想殷初那句不是亲姐姐是什么意思,是她不是皇室血脉,还是殷初不是,他们明明都是母妃生的,为何会没有血缘关系,当年母妃带着她住在灵音寺而不是宫里,是否与这件事有关。
还有,殷初那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越来越肯定殷初真的同南夏有勾结,但是他们究竟计划了什么,殷素琬一无所有。
整整一个月,殷素琬从惴惴不安到心急如焚,再从心急如焚到强行冷静下来。
她试图逃出去,可殿里的消功散一日一换,饭菜里也下了消功散,她根本没有逃出去的能力,开始她企图以绝食来反抗,殷初只让人传了话,如果她死了,那些军营里的将士他也会一并处死。
若是从前殷素琬绝不会相信殷初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她知道他不仅说的出,甚至也做得到。
这个她从小护到大的弟弟,她大概从来没有认识过。
所以想的越清楚,殷素琬心里越不安,那句我什么都不要,可能并不只是殷初在说说而已,他可能真的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她不断地向殿里的守卫打听外面的情况,可没有人告诉她,偶尔有人动摇了,旁边的人赶紧拉过他,低声道,“会砍头的。”
所以,殷素琬没有再问了,她只是不断让人传话她要见殷初。
她再一次让人传话她要见殷初,依然是得到同样的回答,“等摄政王死了皇上自会过来”,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个人。
刘子染从门口走了进来,她提着食盒走到殷素琬身边,把食盒里的点心一一拿了出来摆在桌上,她温婉地开口,“琬琬,这是城外那家你最喜欢的点心铺的点心。”
殷素琬没有动,她看着眼前的刘子染,身着一身深蓝色的宫装,头上的发饰,带的是贵妃位分的。
她记得,刘子染从前最爱的是浅绿色的衣衫。
“琬琬,你吃点吧。”刘子染有些担心地看着殷素琬。
殷素琬问道,“殷初让你过来的?”
刘子染点点头,“嗯,皇上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外面是发生了什么吗?”殷素琬眼神放在桌上的点心上,问道。
刘子染神色微僵,她扯了扯唇,“琬琬,你怎么这么问,外面什么也没有发生。”
殷素琬把目光从点心移到她身上,声音淡淡的,“如果什么都没发生,殷初为什么突然让你过来。”
刘子染犹豫了下,才开口,她一边一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殷素琬的神色,“离县失守了,摄政王不知所踪。”
殷素琬忽然轻笑出声,“所以,殷初让你过来是想从我这里知道慕祚的下落。”
刘子染微微偏开了头,不敢对上殷素琬的视线。
殷素琬勾了勾唇,“我在这,连一点外面的消息都打探不到,又从何而知慕祚的下落。”
刘子染踌躇地绞着手,她知道,所以皇上让她来问的时候,她才更加问不出口,从皇上的只言片语里,她大概能猜出殷素琬喜欢摄政王。
既然喜欢,就算知道他的下落,又怎么可能会说呢。
所以此刻她神色才更加愧疚。
殷素琬拿起桌上点心吃了一口,努力压下心中的担忧,她表面上风轻云淡,可心里却是不安的,离县失守了,百姓怎么样,慕祚又怎么样了?
她没有问刘子染,刘子染应该也不知道更多。
殷素琬吃着点心,刘子染在一旁踌躇地绞着手。
突然,殷素琬转头看着刘子染,“染染,帮我出去。”
刘子染因为殷素琬突然跟她说话的欣喜僵在脸上,她咬了咬唇畔,垂下头,低低地道,“对不起,琬琬。”
“为什么?”
刘子染手抚上肚子,眸里尽是温柔的神色,声音很轻,“琬琬,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