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恭亲王府。
南宫云钦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即使她给的药再好,但这身子也还是没有恢复过来的,再者女尊国里的男子身子柔弱,禁不住那么大的伤害。
待她们回到王府,才想起来还没有收拾出一个房间来。
“我立马收拾出来一个?”桑寅苦着脸道,这可不符合她的风格,做事不利索,这么大的事情都还没有考虑到,唉。
南宫云钦轻声道:“无妨,在我屋里睡就好。去给云府的柳氏说一声,人找到了。”
“是。”说罢,桑寅退下了,顺带将花影带走了。
屋里没有烛火,显得十分昏暗,南宫云钦小心的将人抱到床前,轻轻将人放了好,给人脱了外衣,盖上了被子。
娇小玲珑的模样,略显苍白的脸,怎么看都觉得心疼,也欣喜。
这就是她们所说的娶亲的好处吗?很久以前,在军营里,那些过命交情的姐妹们在营帐外喝酒畅谈,她们谈国事,谈天下,也谈感情之事。焚天之战结束,安邦定国也已经完成,周身的人要么战死沙场,要么解甲归田,困于京都的日子,几乎再也没见过他们了,漠沙卷地,朔风凛凛也离她远了许多。
是想念那段驰骋沙场,把酒言欢的日子,还是惋惜如今的境遇,南宫云钦不知道,自新皇执政一年多以后,她便离开军营,上交虎符,安于王府之内,收敛一身野性,只知澄阳戏子多有情,洳河细柳燕双飞。
不过,再怎么逃避、不屑一顾,也要为了他的安全想想了。
呵,南宫澈……
白鹿城,鬼浮教。
“都准备好了吗?”鬼弗然将沈苏晏带回来后,立马问冥昭。
冥昭点点头,“药单上的所有都备齐了,药也熬上了。教中的大夫只有一位,顾先生曾传他了一些医术,现在外面候着。”
鬼弗然颔首,“让他进来。你去找一下玉衡姬,我记得顾凉宪好像将它放到了寒洞里。若是在,就回来告诉我。”
“是。”说罢,冥昭退出去。
不一会,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背着药箱进来,行礼道:“教主。”
鬼弗然招手让他不必多礼,“你且看看他如何?药马上就好,好了就立即解蛊。这是药单,你先看看。”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
那大夫看了看药单,又给沈苏晏把了脉,他立马跪下来,“此药是好药,可是对教主您,大伤啊!”
鬼弗然摆摆手,“这些你不需要考虑,看明白了,就好好盯着药。”
“是。”行礼后,那青衣大夫退下了。
这时,冥昭也回来了,“主子,玉衡姬便在寒洞里。”
“我知道了。我若开始引蛊,你们四人务必护住这。明白吗?”
“属下明白。”说罢,他便去了外面。
鬼弗然看着床上躺着的沈苏晏,依旧是那么瘦弱、苍白。她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他,就凭着一股子血腥味将他留下,而后就像是认定了他一样,每每解决一个外敌便去他那里寻找一份安宁,直到这份安宁真的在自己的身旁,自己也没能好好照顾他。
不过,这一次解了蛊,便不一样了。他的苦痛都会离去,一切都会好过来……
说不上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蒙蒙亮,那青衣大夫还有月人二人便将药汁和一桶滚热的水带进屋里。
月人退出去,她站在院子的正中央,手握着长剑,警惕周围。其余三人和一众护卫也纷纷警惕起来,绷紧了弦。
鬼弗然将沈苏晏的外衣脱了去,使了法用繁络藤护住了他,淡蓝色的光芒笼罩在两人的身上,鬼弗然抱着硌手的人儿将其放进了那滚热的水中。
那青衣大夫也并没有显出好奇的模样,低着头将药汁到了进去。
霎时,沈苏晏大汗淋漓,紧咬着双唇不发出丝毫声音,鬼弗然的心口也是顿然一痛,血被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药效为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是这虫子最为疲惫的时候,届时,即可引出体内。”大夫的话在鬼弗然的耳畔响起。
“如何减轻他的痛?”鬼弗然问道,此时的沈苏晏已是血色全无,为了防止他乱动,鬼弗然还亲自给他点了穴。
若说胸口处的焚烧之感带给她是身体上的痛,那沈苏晏拼命压抑的样子才是让她精神快要崩溃的导火线。
“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