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梦到了以前,我的家人被……总以为自己不怕了,这么多年过,还是会记得,我……”
鬼弗然安抚的摸着他的脑袋,等到沈苏晏情绪缓回来,她才轻声说:“明晚上中秋夜,定是十分热闹,想去吗?”
沈苏晏趴在她的怀里,温暖和心跳声让他很快的平复心情,心里的痛意稍稍好了些。
“这几日你恢复的很快,伤也好了。总要出去转转不是?明儿白天,咱们便去白鹿城的青山寺,而后到了傍晚,咱们去吃好吃的,晚上,便带你去放花灯,看月亮好不好?”鬼弗然一边思索着什么,一边说着。
沈苏晏稍稍点头,软软的头发蹭过鬼弗然的下巴,鬼弗然便摸了摸他的头发,“头发很软,明日我帮你挽发吧?”
沈苏晏听得这话,身子颤了一下,他听爹爹说过,只有妻主才可给她的正夫束发,那她……
见沈苏晏没有回应,鬼弗然笑了一笑,“睡吧,再有一个时辰也就要天亮了。”
“那你呢?”沉闷的声音响起。
“我可能睡不着,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在这陪你睡着。”鬼弗然轻轻的将人放下,又掖好了被子,确保没有漏风的地方。
沈苏晏点点头,闭上了眼睛。虽说他的身子好的差不多,可是那蛊毒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冷秩也不知道,可是她能感受到这每时每分的灼心之痛,若不是她用内力通过繁络藤的控制让沈苏晏感受不到,只怕他更加难受了。
见人浅浅睡去,鬼弗然轻声起来出了屋门。
待到屋门关上的那一刻,屋里的人睁开了他那双澄澈的眼眸。
月人、月华、奕鸣和冥昭四人在院子另一头的屋里候着。
鬼弗然进来,见人都到齐了,便说:“让你们来,便是有事要与你们商议。前不久,我和月人去了鬼市,想必大致的都说了吧?”她看向月人询问道。
众人颔首,表示已经知道了。
“那么,鬼市的掌事者玄汐与我做了交易,一是告诉我怎么解蛊毒,二是,他要我的血。”
月人急忙道:“那主子……”
鬼弗然示意她放心,“放心,我没有给他。”她当然不可能给他自己的血,顾凉宪研制的药以及教给她的法术,都算不得是正常人能够学会的,这些对身体的改变已经超出常人的理解,若是露了破绽,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麻烦,“这也算是我骗了他,若是让他不满,鬼市怕是要与我教起冲突了。里面缘由,我不太方便说,还望各位见谅。”
奕鸣道:“主子,别说那么多,你就说该怎么做吧。”
见众人也没有多大的排斥,鬼弗然心里稍许安定了一些,“若是如此,还望各位以鬼浮教为重。”
“主子,会不会是你想多了?说不定鬼市并没有想与鬼浮教为敌的念头?”冥昭问道。
“若是没有就是好事。”鬼弗然叹口气,“月人去将此事告知各堂做好准备,我倒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月去天亮,初阳渐升。
京都,恭亲王府。
昨夜桑寅半哄半劝的把喝醉了的南宫云钦带回了屋内,折腾的天快亮才好好睡下去。
可是皇宫里偏偏派了人来,告知祭祖之事马上就要开始,女皇让王爷快些赶去。
那管家和小厮打不定主意,便找来了桑寅。
桑寅只叫人不要去打扰到王爷,自己亲自去见宫里来的人。
那人是女皇的贴身嬷嬷蔺姑姑,统领服侍女皇的所有宫女。
“蔺姑姑,好久不见。”桑寅踏进偏殿,见那蔺姑姑端坐在次位上。
蔺嬷嬷冷哼一声,“恭亲王呢?老奴替女皇来接王爷。”
“替?呵。王爷不舒服,昨儿受了凉,天将亮才睡下去,怕是此时不方便。”
“恭亲王好大架势!”半百的蔺嬷嬷,浑浊的眼里透着阴狠。
“中秋即是极为重要,嬷嬷不在宫里好好主事,还亲自来王府请王爷,桑寅甚是感动。可是,王爷在休息,桑寅不便打扰。”
“祭祖何等重要?你一句在休息就打发了?”
“这可不是打发。嬷嬷还管快快回宫,本王祭祖是不会去的。”南宫云钦披着大氅倚着门框,疲惫不堪的模样,“去告诉我侄女,好好做事,当个好国君才是正理。”
蔺嬷嬷见南宫云钦来了,只是稍稍行了礼,“那老奴打扰了,老奴这就告退。”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南宫云钦跌跌撞撞的走到椅子跟前坐下去,倒了杯茶一仰而尽。
“主子。”桑寅有些担心。
“呵,当本王是什么?打发个老嬷子来。可笑。桑寅,像这种人,你就得拿棒子把她打出去,啰嗦什么啰嗦。”
桑寅憋着笑答应。
“我再去睡会,晚上的家宴可得参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