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来了?”
南宫云钦感受到衣物被拽动的感觉,低下头看到床上的人醒了过来,只是眼睛半眯着,估计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小脸因发热扑扑的,素白的手轻轻拽着她的衣角,乖巧的模样就像那安安静静的小鹿一样。
“我,我梦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自从见了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你来看我,我好开心。”
一时间,猝不及防的再一次表明心意让南宫云钦毫无防错,“你的伤还没上药,我们先上药好不好?”
“上药,上……不行,不行!疼,疼……不上药,好疼……爹爹,爹爹我好疼……”
眼见着这孩子又闭上眼睛,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不用怕,轻轻的给你上药,我来好不好?”
“好,爹爹来,爹爹,我好想你……”
那只手啊,就那么死死的拽着她的衣角,拽到了指尖发白。
白鹿城,鬼浮教。
见沈苏晏睡了过去,鬼弗然给他盖好被子出去了。
见墨羽果真在屋外候着,鬼弗然走了上去。
“白天说要找我,是什么意思?”
墨羽转过身,面对她道:“顾凉宪走了,他还给我留了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什么东西?”
“教主,我们去转转吧。”
她们走出院子外面,来到了鬼浮教的后山。
“从这山再往外走,到外围,就是那次罄然巡查的地方,他就在那儿,找到你的。”墨羽眺望远方,说道。
鬼弗然并未打扰,只是安静的听着。
“当年罄然就这么把你抱回来,当年的你好像才出生,同时呢,也遇见了顾凉宪,也就把他带回来了。你和顾凉宪,就这么被前任教主带回来了。我们看着你长大成人而后登上教主之位,顾凉宪呢,陪着罄然稳定根基,再陪你,最后还是离开了。”
“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我想说的,你不懂。顾凉宪喜欢你,自你昏迷,他便日日陪伴,你醒来,说是失忆了,忘了一切,也忘了他吧?说什么,也只是说,爱而不得的心痛之感,你不懂。我只是觉得顾先生可怜而已。也感到了我的可怜。”
墨羽看着鬼弗然,见她神色毫无变化,笑道:“恨他吧?做了那么多阻止你的事情。”
“我对他……”
“教主,是我说太多了。对了,顾先生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东西在我那,没有带来。”
“是什么东西?”
“一个是你的药,一个是去蛮荒的路线,还有一个,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顾凉宪说等你再见到他,就可以看了。
“顾先生还说,蛮荒最好别去,不过一切都依你。”她看向鬼弗然。
“你想说的,不是这些吧?”鬼弗然看着墨羽,问到。
“鬼浮教,建立百年,还望不要毁在你手。还有,后日中秋节了,团圆的日子难得啊。”说罢,墨羽转身离开。
鬼弗然长叹一口气,感受着山顶上的寒风凛冽,心中怅然若失。顾凉宪的走,是不是真的错了?顾凉宪,顾凉宪……
徒然的痛感让她眩晕了一下,等眩晕过后,身子站稳了,只觉得脑海里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在快速闪过,快到她没办法抓握……
岐佘城,塔佘镇。
自羌悠来到岐佘城前,早已伪装成了商贩和一队商队进入了这岐佘城,恭亲王的封地。现在他住在旅店里,昼伏夜出的调查着情况。
据他的观察,岐佘城里律法清明廉洁,百姓人人都有土地耕种,税收比其他国法规定的要低,也没有乱收税的情况。
就连塔佘镇的人们,以前塔佘国国民,都是安乐富足的模样。他们说,是恭亲王顶着皇室的压力护着他们一方水土,让他们能够有更好的生活基础……
不应该是带着仇恨吗?不应该是被要挟的模样吗?羌悠在夜幕中看着塔佘镇,看着这万户人家,心里产生了怀疑和不可置信。
漆黑的塔佘镇街道上,静谧异常。羌悠悄声走在黑暗处,在一处铁匠铺前挺住脚步,左右环顾,发现没有异样,轻轻敲了几下。
铁匠铺子里发出了窸窣声,不一会就有个年轻的声音在门内传出:“客官,明儿早晨再来吧。”
羌悠轻声道:“我要见大夫子。”
门内一下子没了声音,羌悠又道:“我是明妃娘娘的护卫。”
话音一落,门打开了一个缝,羌悠闪身进入。
门内是为老汉,佝偻着身子打量了羌悠几眼,而后请他入内。
羌悠同样看着这老汉,门外听得的声音就如十七八岁的少年,可一进来人是为老者。
“前日传来的信件,可是你写的?”苍老沙哑的声音在昏暗寂静的铺子里有些突兀。
羌悠仔细想想,他记得自己在皇宫时并未见过这个人,“是。”
“石爷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情,你问我好了。我是侯府的管家。”
“大夫子歇下了?”
“是啊。”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了铁匠铺的后院,老人带着羌悠来到一个紧挨着铁匠铺的屋子里。
屋子里点着烛灯,干净利索没有杂物,就是床铺有些乱,说明这老人刚刚在休息。
“打扰了,晚辈要问的事情,只方便晚上来。”
“不打扰,都习惯了。”说着,老人坐到了椅子上,给羌悠倒好了茶。
“您说,您是侯府的人?可是明妃娘娘的娘家?”
“对。”
“我没见过你。”羌悠盯着老者问道。
“见没见过都无所谓,今儿来,你要问什么?”
“我要问的,怕你答不上来。”
“呵,自亡国我便跟着石爷,有些事情也是通过我手来告诉你的。”
“通过你?”羌悠带着警惕,手不禁握了握。
“羌悠,不必担心。”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披着褂子进了屋子,来者便是羌悠口中的大夫子,老者口中的石爷了。
羌悠起身行礼,“大夫子。”
石爷摆了摆手,“多少年过去了,你可是丝毫不减当年模样。什么夫子不夫子的,坐。”
“是。”
那老人带着歉意笑了笑道:“石爷,扰到您了。”
石爷闭着眼睛缓了缓,“打扰什么,羌悠亲自来一趟不容易。怎么,白鹿城待着不好吗?”
“回夫……石爷的话,还好。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晚辈前来瞧瞧。”
“哦?”石爷提了兴趣,睁眼看着羌悠。
“是这样,我和季捂姣在白鹿城扎了根,有了自己的势力。不过我们刚进了白鹿城,就被这姜鸾国恭亲王发现,她便控制了我和季捂姣,我们便为她……可是,前几日因一些事情,恭亲王自动放了我们,我们脱离了她的掌控。季捂姣怕这里出事,便让我瞧瞧。”
“你说恭亲王控制你们?”
“对。后来安定下来,便得知你们在这儿,我和季捂姣不得出白鹿城,所以通过下人来联系你们,你们说过的很不好,季捂姣和我便想着为了你们,复国。”
“身为塔佘国最后的血脉,公主做的不错。可是,是谁告诉你们,我们过得不好?”
“难道?”羌悠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恭亲王对我们很好,即使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但也能生活到一起,况且这岐佘城大多数都是塔佘国的人,有什么过不好的?”
“大夫子……”羌悠皱着眉。
“羌悠,我是这里塔佘民的代表,我敢担保,我们过得好,而且都是恭亲王的大慈大悲,才让我们有着安稳的生活。”
羌悠刚想争辩时,被石爷打断:“还有,是谁给你传假消息?我们这些人已经老了,年轻的人在这里有了自己的生活,他们早已经不再回想着战斗,若是战斗带给他们的是流离失所,那他们不会同意复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