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恭亲王远离朝政,被困养在京都,但是她拥有着比京都任何势力都完备、全面的消息网。
所以,冷秩等人任务失败的事情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就传到了她的手中。
恭亲王南宫云钦倚在王府的一处扇形凉亭,看着手下的人传来的消息,面无表情的又递给了桑寅。
桑寅示意那传消息的人先下去,那人恭敬的行礼退下。
“看看,这冷秩可真是。为了不死在本王手中,自讨苦吃的被鬼浮教捉了去,落溟宗可是花费了她数十年的心血,一朝就没了。本王多惜才,若是真的落在本王手中,倒也能活下去呀。”
树木遮住了太阳,阴寒的风吹来,让人瑟瑟发抖,亭外的湖里,那些鱼儿游得可是欢趣儿。
桑寅看完后,用内力将纸毁去,笑道:“那是她们没有这福气。秋家如今,也算是绝了气,主子……”
“玩儿够了,养不熟的狼,早晚得炖了吃,不过还得看上面的意思。咱们手就别长了,顺其自然捞点好处就得了,女皇想让她亲姑姑死,本王怎么敢拦?”南宫云钦笑起来,一脸的轻松模样,看不出女皇想要她性命的忧愁感。
桑寅叹口气,心下倒是不觉得如此。拔了那老虎的胡须,自是让它记着自己不好欺负。如今主子断了皇室的财钱,给那人一个教训,一个警告。十年前能做到的事情,十年后,主子依然能。看着主子那英俊刚毅的脸上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战争过去好些年,受过战争洗礼的主子眉眼间依旧带着锋锐,近些年的修养,倒是将那锋利隐藏了起来,只留下温和谦逊的翩翩女子,以及世人眼中眉眼带笑的模样。
想到这,桑寅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轻笑起来。
南宫云钦正在惆怅,忽的听到这笑声,嗔道:“何事而笑?”
桑寅不仅不收笑,还笑着说:“主子,昨日那云公子回了云府后,被户部侍郎云芮,也就是他娘给行了家法,打了十板子,还跪了一夜的祠堂。”
南宫云钦那原本平整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跪祠堂?”
“是。可是云公子在祠堂大闹,抱着他……他爹的牌位哭了一夜,估计这时候,还在里头。”桑寅悄悄打量着主子的表情,只要主子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她就立马收住嘴不会再说半个字,可是见主子竟有了反应,心下升起了几分喜色,只觉得主子终将不会再孤单了,有个人操着主子的心,倒是好事呢!
南宫云钦叹口气,“也是那小子活该,偏偏招惹上面的对头,让户部侍郎闹心,若是不加以管教,怕是户部侍郎的位子不保,云府不保啊……”
桑寅暗暗摇头,“情之所至,哪里能顾得了旁的?小小年纪,一片赤忱,吞了多少虎胆雄威的到您跟前来表明心思,主子可倒好,说起这风凉话来。”
南宫云钦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日那可爱清纯的面容来,小鹿般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坚定的语气让她的心都颤抖了几分,如今想起,那份悸动依旧还在,可是她否认了。想到那板子落在他那如脂细嫩的皮肤上,瘦弱的身躯在漆黑寒冷的秋夜里,无声痛哭……
她的嗓子有些干,轻咳几声,“怎的能怪本王?本王与他母亲,本就是敌对,他……”
一往情深深似海啊!想到这,南宫云钦也不再说下去,“仔细盯着吧。还有,别打什么主意,你主子我三十好几的年龄,人家才刚及笄,且不说年龄、身份,就凭着本王和女皇的关系,这事儿就不成,本王能耐有限,你明白吗?”她死死盯着桑寅,给她警告。
桑寅收了笑,恢复了那张严肃的脸,行礼称是。
“消息透给秋府和宫里吧。这盘棋,本王结束了,就看其他人了。”说罢,正欲闭目养神时,桑寅递给了她一本书。
“属下前面去了白鹿城,在一处旧书局看到了这一本书,回来细细研读,昨日看完了。书中所讲的,皆是莫须有的东西。”后面一句话,桑寅是悄声说着。
南宫云钦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打开了那本《四海五荒传》,书上第一页写道:
“传世间万般神奇事,识外界诸多真共假,不道虚言言难尽,若说奇缘缘皆空……”
“到底写了什么?”南宫云钦合上书,问道。
桑寅道:“前面说的不过是一些世间的荒唐事,而到最后,说的就是天梵大陆上,没有人真正了解过的事情,如蛮荒之地、大海的尽头和……”
“和什么?”南宫云钦有些不耐烦。
“和我们从未得知的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
“是,另一个。”桑寅肯定道。
南宫云钦细细想来,不甚明白,所幸打开书又重新开始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