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胆战心惊地吃完饭,也就各自回到了寝殿。
云焰在路上询问了下无眠:“今日之事,可是你做的?”“娘娘知道,没有您的要求,我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和乐珱她,不至于成为我们的敌人。臣妾看那金粉像是南国的,难道是和乐珱自己给自己下的?”
云焰拉住了她的袖子,低声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总之小心点。我会吩咐焰姬去查查。”
珱用完膳,送走了大批的人。站在窗前,望了望外边的樱花树,笑了一下:“陷害吗?我原以为进这宫里是一趟浑水,会用些高端的手法,却不想连这样的东西都上得了台面。”
知遇把太医开的雪花膏端了过来,看见她这样望着外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泛起了心疼之意:“您为什么不和他们一样算计着呢?上次也是被皇后掌掴,这次也……”
“若是真与她们一样同流合污,我与我最厌恶的人又有什么分别。知道为什么我不去做吗?不是我斗不过。而是,我不必去斗。可笑的是皇后这个国母,都会心慌自己的地位。因为她没有得到皇上的爱。”
韵昙走出殿内,今日之事以月清霜的降位禁足而告终。无聊极了,这样明目张胆的陷害之事就这样冠冕堂皇的扣在了清霜的头上。
那上面的金粉明显是出自南国,宫中除了月清霜是南国人,也就只有和乐珱了。自己弄伤自己去陷害月清霜,她倒不至于。
那么,又会是谁呢?净会用些这样卑贱的手法。
今日之事出后,凌戈只觉心里烦躁的。前朝事多,月国一向虎视眈眈,因着和暮国,南国交好才不敢造次。后宫中这么多女人,近乎一半都是别国送来的公主。自家的又不敢多交心。最怕又会走上高氏一族的老路了。
若轮起信任,凌戈便想起了鱼无羡,她对自己是真心的。刚想传知书,顿了顿还是算了。柳清柠倒是没有家世也足够信任。同一个人知道太多,总归是不好的。
罢了,就温韵昙吧。她底子干净,一向又是孤僻远人的。
韵昙着了一身苏绣的金橘色衣裳,上面火红的枫叶若隐若现,头上又戴了蝴蝶银簪。这还是以前凌戈赏给清霜的。
韵昙来到皇上跟前道:“给皇上请安。”便来到了凌戈的身边砚墨,他正在画一副春日樱花图,花下有一位少女望着满树的樱花跪地祈祷。
韵昙一眼便认出来这就是珱,宫中除了云焰还有谁会这样让凌戈念念不忘。樱花的象征几乎就是和乐珱这个得宠的女人了。
凌戈将画作完成,仔细观摩着,流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你说,秋日里的景色确实美,可为什么又感觉少了些什么。”
“霜景催危叶,今朝半树空。萧条故国异,零落旅人同。?飒岸浮寒水,依阶拥夜虫。随风偏可羡,得到洛阳宫。”韵昙行了个礼,开口道。
凌戈打眼道她身上也是纹有枫叶:“司空曙的题落叶?洛阳宫本是先帝良妃的住处,朕记得宫中唯有月答应喜欢。”凌戈顿了顿,将端起的茶放下。
“你素日性子孤僻与众人不和,宫中皆知。怎么?是为她来求情的吗?”
韵昙跪下回话道:“皇上,臣妾一眼便看出那金粉乃是南国的特产。宫中太医不识情有可原,但若是月答应也不认识,恐怕有些说不过去。”
凌戈望着她坚定的眼神,轻抿了一口清茶,示意她继续说。
“那把扇子是月答应赠予的,即便是想害人大可不必这样显眼。岂不白白等着皇上您处罚。宫中南国人唯有月答应和和乐嫔。”
凌戈瞬间将韵昙的话打断:“珱她不会这样做的。她没有必要。况且,你说的这些方才清霜将陈情书也已送到。朕知道她是被冤枉的。”
“那么,皇上为何不放她出来?查明真相。”韵昙抬起头来,望着他深邃的眸子,想知晓答案。他的眼中只有汪洋大海,而无一帆白色小舟。
“因为,这个锅必须要人背。才能稳住后宫,不至于人人自危。后宫中这些事,朕何尝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们真当朕是傻子吗?”凌戈轻哼了一声,转而又恢复了平静。
刚刚,有些失态了。君王一向不能喜形于色。
凌戈摆了摆手,韵昙便退下了。
“知书,茶有些凉了。另外,去把洛阳宫打扫出来。”
知书乖觉地将茶杯端去添水,摸着余温,似乎并没有。还是皇上最喜欢的八分烫。
她,从来不是吴岚琪的替身,月清霜就是月清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