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嫔妃们早已散去了。
无眠跟着云焰一起去了焰月楼。“娘娘，此事做的滴水不漏。断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请娘娘放心。”
云焰挥了挥手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一壶好茶亲自倒给无眠，二人碰杯而饮。
云焰笑吟吟道：“不愧是你，知道利用古董房内水光春色图的油彩，在里面加了点重金属，皇后这样珍惜送来的东西，想必也是日日看着那幅画。”
无眠上前去帮云焰捏捏肩，并道：“也是娘娘聪慧，知道皇上与皇后一向面和心不和，皇上本就不喜欢高氏一族，更何况是强塞给他的皇后，结发妻子这话说着好听，实则背地里不知道使了多少心机。皇后这辈子什么都不缺就缺皇上的宠爱，好不容易得了奖赏那可不得上赶着收下。其实这事说来也奇怪，皇后怎会处罚完和乐贵人便摔倒了？这和乐贵人一向性子温和。”
云焰也是心存疑惑，仔细想了想。说了自己的见解：“仔细留意着，这和乐桜怕也是个不好惹的，仔细她也用南国的东西来对付咱们。”
无眠点了点头。
云焰倒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在她的小脸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
无眠的脸泛起了一圈圈的红晕，捂着自己的脸离开了焰月楼。一路上也不忘嘱咐月觉：“记得去调查清楚，一个人都不要放过。柳清柠那儿就暂时不用了，她没那本事。”
高渊迷糊中清醒了过来，一醒来便看见凌戈在她眼前，下人们都被打发出去了。
只见烛光下，凌戈的脸的轮廓被映照的棱角分明。自己从未见过他这样帅的时候。
便想要起身行礼，被凌戈拉住，柔声道：“你刚生产完，不要起身了。”
高渊想起孩子便匆忙地问：“对，孩子呢？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凌戈哽了一下，才缓缓吐出几句：“是个男孩，只是他天生性不足，刚生下来就没了气息。”
高渊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耳畔轰隆隆的响着，眼角的泪夺眶而出。扑在凌戈的怀中哭泣。“皇上，是臣妾没用。保不住咱们的孩子，求您让臣妾看他一眼吧。”
凌戈摇了摇头：“已经埋葬了，皇后你要节哀。不能失了一个皇后的气度。”
高渊向后倒去，面色如灰质问道：“皇后皇后，皇上从未喜欢过我对吗？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你最爱的只有那位冷云焰，何曾有一点喜欢过我。你拿皇后的德行威严来限制我，不就是想我给你和皇室留足体面对吗？我一出生便知道，注定会入宫为妃。所以，我固然也有心机，手段。但你认为这也是我想做的吗？我是你的结发妻子，而你对我只有尊敬没有疼爱。我对你而言形同陌路。”
凌戈冷笑一声，瞥了这个流着高氏一族血脉的女人，眼里满是嫌弃：“是吗？你们高氏一族什么心思难道朕不懂吗？朕登基不久，朝臣中你们的党羽可不少。”
高渊抬起身子，盯着这个男人怒吼道：“我们高氏一族世世代代为皇室一族征战沙场，为国捐躯，日月可鉴。何出此言？”
“先帝的死，那么多的妃嫔和皇子可不都是你的好姐姐干的。朝臣中，多少良才被你们打压，当朕不知道吗？”
高渊愣了一下，这样的事情她从来都不知道，但她知道此时的凌戈肯定不相信他，但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这些事我从来都不知道，即便她们真的有错，为何要报应在我身上。这些年来，你何曾真心待过我？”
凌戈倒是笑出了声反问道：“这后宫在你的管理下倒是不错啊，前朝高氏一族的弹劾不少。这些年来，你们兴风作浪，想来私受贿赂，买卖官员也不少了吧？我看，你倒是要替他们收尸了。更何况，我从来都不希望你的孩子能够真的生下来。”这句话自然是假的，凌戈也不是个无情的人，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高渊一下便顿悟了，自嘲地笑了很久才说出口：“原来，原来真的是这样。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在这后宫中干了什么吗？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啊。”高渊笑得面目狰狞，头发也是披散着，如个疯婆子般。
“云焰为什么怀不上孕？”
高渊笑得更加狂妄了，答道：“是我做的，是我在她刚入府时，焰月楼建成之前吩咐人在她的寝殿的梁木内下了药，皇上你不是最喜欢那香味吗？多好闻啊。那太医说她怀不上也是我找人去做的，就是为了让她恨你，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她多恨你，连皇子都取了恹这个名字。你……还想知道什么？”
凌戈反倒不紧不慢，喝了口茶：“柳清柠。”
“也是我做的，是我让故意竹一那个太监进的文渊阁，又是我拿他的家人做要挟让他说出那些话的。哈哈哈哈哈哈。你还想知道什么？”
“余綦怎么死的？”
高渊摇了摇头：“我和她一直是同一战线，即便是她怀了孕我也没觉得她会对我有多大的威胁。”
不过转而，高渊又是一副癫狂的样子对他说：“你还记得月清霜吗？是我见她长得像极了吴岚琪，才把她分配到了储秀宫。你看她都不曾承过宠。”
凌戈摇了摇头，正欲起身离开。高渊便拉住了凌戈的胳膊道：“你别走你别走。六爷，六爷你记得吗？”
凌戈听到他的名字，立马转过身来，抓着她便问：“你都知道些什么，你都说出来。”
高渊见他眼里满是血丝的样子，更加的开心极了，慢慢地道：“他啊，您忘了？是您亲手杀了他，您杀了这么多人，怕是连自己都记不清了。更何况是这样微小的人，您怎么一步一步走上皇位，我们高氏一族都看着呢，我们为你排除异己，而您却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做鬼都不会放过您。”
高渊笑得更加的凄惨，在烛光下只能照见她恐怖的面容，毫无优雅端庄之态。
凌戈没有生气，反而也对她一笑道：“让你失望了皇后，我并没有找到你们的证据。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套出你的话而已。”
高渊此时才缓过神来，只见凌戈的身子已经越来越远。她想大声喊他回来，让他解释清楚。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这一生，根本就是不值得的。
凌戈出来后对身边的知书道：“皇后产后身子空虚，让她好好休养，无事不许出坤宁宫。六宫的事就交给皇贵妃协礼。再不济，晔嫔，和乐嫔也可以帮忙。”
知书点了点头，跟随着凌戈去了焰月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