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不眠夜,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坤宁宫内,高渊一夜未睡,眼睛都哭的有些红肿,一想到等会会见到那个女人,心里便更气了。
本来并未有被废之人重新复位的例子,但现在就有了。而且,是在皇上生辰的那日,连皇后都未有这等殊荣。
后宫中人均对此事各持己见。
柳邑一向是沉不住气的,前些日子得了贵人这个位分,变更加的娇纵。偏高渊并不管,默许了她的行为。
无羡趁着这次坤宁宫请安,便出言嘲讽她:“有些人啊,得了个贵人便高兴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若来日得了嫔位,怕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为老几了。呵,你说是不是啊柳邑姐姐。”
柳邑为着无羡的身世比她高,也不好明着反驳,只得回道:“论说这事,哪可比得上您呢,若不是皇贵妃娘娘生产,您前去问候。哪得的到晋封啊。要我说啊,你还得感谢皇贵妃呢。”
无羡瞥了一眼这个女人,不过是因为云焰没有来便也敢这样说话。若是来了,估计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不劳您挂心,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无眠敲了敲茶杯,饮下清茶,这样的场景早就习惯了,每次请安都是这两位在互相明里暗里的互骂,明明可以平起平坐却非要争个高低。
云焰从来不来请安,在这儿倒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了。幸好是她派月觉告诉清柠皇帝喜爱箫,又给了她一根上好的箫,否则哪有她出文渊阁的一天,当一个深宫怨妇便也就罢了。
要说,这也多亏了云焰提出柳清柠这等人物可以利用她搅混。云焰这个女人真是有她的一套。听她说自己曾经做过生意,怪不得会运用这一套又一套的战术,而又查不到她头上,不愧是夜城的公主。
冷云焰,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计谋。
余綦挺着个肚子倒也是来了,只是面容憔悴,也不似往日带着那根皇上亲自赏的纯金簪子了。衣服也不似往日般娇艳欲滴,一身妃色装便也罢了。
柳邑看见她簪子并没有带,便问道:“娘娘,素日您带的那根和金簪子呢?莫不是?”
余綦轻轻地扇了扇手:“不打紧,那个簪子前些日子摔坏了已经送去内务府修补了,等过些时日便也就好了。刘常在这么喜欢那根簪子,不如本宫赐予你吧。”
柳邑本无此心,但那根簪子成色极好,又是皇上当年登基时赏的,自然是无限荣耀。“谢娘娘。”
余綦见她一点也不拒绝,嘴角微微上扬。
清柠在殿外听见里面的喧闹声也只当没听见,这样的日子以后还多了去了。这样便受不住,以后该如何立足呢。
清柠只着一身青色绣有祥云状的衣服,头饰只有几只银色小蝴蝶,配一青玉额饰。与殿内几个大红大紫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清新脱俗。
柳邑见到她就满脸嫌弃,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得了个恩典,就急匆匆地赶来炫耀了?”
清柠为着从前的事,有她插上一嘴在旁边扇鬼火,也没给一点好脸色,淡淡道:“自是不敢,不比娘娘您拿着给别人的恩典当恩典。不知是何等滋味呢。”
柳邑这句话噎住了,也不与她争口舌之快,气冲冲地喝了杯茶。
略坐坐,高渊便收拾好了出来了。
无眠一眼便看出来她遮在眼下的脂粉,心中偷笑道:“原来堂堂的皇后,也会因为宠幸一个女人而伤心到睡不着,真是大开眼界。”
随即,云焰也到了。这是她自登基以来第二次来请安。也不知是哪来的风将她给吹来了。
高渊笑吟吟道:“既然姐妹们都到齐了,澈常在你们从前也见过。以后你们更要好好相处,不许生出争风吃醋一事。”
清柠环顾四周,都是些故人。除过有一个是极美的新面孔。高渊看出来她在盯着翎殷,便道:“那是衍常在,澈常在以前在文渊阁。怕是也没有见过以后要好好相处。”
翎殷与清柠互行了个礼,也算是认识了。
见她们如此和睦,高渊便笑吟吟道:“见你们如此和睦,本宫便放心了。过几日,就要召开新一轮的选秀了。咱们啊,又要多几个妹妹了。”
云焰轻蔑一笑,揉了揉手里的帕子:“辛苦娘娘,为着大皇子新丧,又如此操劳。想来昨晚定是哭的很伤心吧。”
云焰一语便踩中了高渊的几个雷区,把高渊气的够呛。理了理衣服,又摆出一副微笑:“无妨,身为中宫,这是本宫分内的事情。皇贵妃没当过,自是不知其中的辛苦。”
云焰知晓她是在讥讽自己只是个皇贵妃,只是个妾室。并不是凌戈的正房妻子,只是个最受宠的妾室。可惜,她不知道云焰从来不在乎名利这种事情。
她对凌戈没有半分的真情,反而有些恨他,她的一心只在故乡夜城。
“嫔妾自然不如皇后娘娘辛苦啊,要和别的女人们分享自己的夫君,还要大度宽让不能生气,否则就要说有失身份。论忍耐谁又能比得过您呢。嫔妾的夜城可是最忌讳一夫多妻制了,自然不会向娘娘这样心胸宽广。”
高渊心里被这一番话激起了心中的怒气,但时刻保持着自己的言行举止。
云焰看到她握紧了椅子把手便知道她是在强撑忍耐,心里便更加得意了。
一片寂静中,还好有翎殷打圆场,出声问道:“娘娘,时候也不早了,嫔妾还要去练舞,先告退了。”
高渊这才找到一个台阶下,欠身道:“你们都散了吧。”
云焰这一行人才离去,出了殿外。云焰与无眠,无羡便开始议论这事。看着今天高渊的样子真让人解气。
清柠走在了末尾,看着这满宫里的红墙绿瓦,心里不知怎地有了一股酸楚。
自己是出了文渊阁这座牢笼,转而又踏入了另一个更大的牢笼。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
竹一看到她的眉头紧锁,盯着的又是这四四方方的天空,出言道:“小主,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忘记是谁帮的咱们,又是谁害了咱们。”
清柠没有忘记,那一刻的无助有多么难受。点了点头,便回到自己宫中了。
又要到选秀的时候了,凌戈礼重暮国与南国,便想多选几位嫔妃入宫加强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