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的之后,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很不真实。好像从女儿的到来之前和之后的生活完全的不同了,那些生孩子之前的事情好像已经褪色了,遗憾变得模糊不清,现在每时每刻都是事情,甚至连好好的长时间的睡上一觉都是奢侈的事情。每天就是在尿布和喂奶中度过,我再也不会有噩梦的时刻,那些东西都很遥远,但是另一方面,我也是筋疲力尽。
偶尔休息的时候,坐在后院的阳光里,我也会有片刻的恍惚,这里真的曾经发生过那些可怕的事情吗?刘涛早就已经离开了,还会不会有人像他一样窥测我的生活?虽然他做错了事情,但是他也曾经付出了很多,只不过是一种我不能接受和理解的方式。
但是每当看见女儿可爱的面庞,我又不禁想,如果没有我女儿的存在,我也无法接受现在的生活。
时光飞逝,又到了花开的时节,我看着橘子树有了花骨朵,看见栀子花露出白色的花苞包,蔷薇上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坚实的花球。没有朱丽叶,我不想它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这样也很美好。那是我母亲种的花,不知道母亲曾经拿它干什么了,但是母亲,你觉得我现在幸福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产后恢复并不是很快,我大部分的时间并不能到处行走,只能走很少的路,在家里大部分的时间半躺或者就是在院子里活动。这天我坐在后院赏花,看着满院子的绿色,正准备泡一壶淡淡的茶。
李承走过来问我是不是想喝茶,我说是,然后他给我泡了一壶碧螺春,“我就给你放了一点茶叶。”他说。“谢谢你!”我淡淡的说,眼睛还是盯着那些植物。
“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好好休息你就会好得快一些。”李承温柔的说。“能让我看一下你的手术的伤口吗?”
我说好,我将衣服撩起来,让他看我剖腹产的伤口,虽然还带着一些线头,但是我觉得我肚子上的那些松弛的脂肪更加显眼。“李医生,你觉得怎样?”我笑着看他。
“看上去它们愈合的很好。”他说,“你还感觉到疼痛吗?”他还是一贯的温柔,但是对我没有欲望。
“偶尔我站起来的时候,有点眩晕,其他没什么,但是还是觉得没什么力气。”我说,“现在到处都是鲜花盛开,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在家里真的呆太久了。”
“其实你也是可以出门的,只是里心事太重,所以总是感觉不好,你要放轻松些,一切都很好,你知道吗?”李承温柔的说,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都要融化了。
我抓住他的手,摩挲着,“那你还想我吗?”我微笑着看着他,阳光正好。
“天天吃饭的时间到了!”他看着旁边小床上的女儿,然后他抽出手,“要不要我去冲奶粉?”
“好啊!”我又点失望,然后淡淡的说。
然后我看见李承起身冲奶粉去了,很久他都没有出来。我听见了电话铃响,但是他将声音压得很低。然后他拿着奶瓶出来了。
“苏云,医院有点事情,我得去上班了。小时工已经做了饭菜,你自己用微波炉了热一下就可以吃。”然后他俯身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晚上吧。”他说,“我可以跟医院说一下,你也是需要照顾的。”
“不用,我很好,你的病人更需要你。你走吧。”
“我明早上可以陪你散步的。你现在需要锻炼,它能让你早点好起来。”李承说。
“可是我一直都在努力的,你记得吗,我不是回到家就下地开始锻炼的吗?”我说。有时候回想起整个的过程,我觉得一切都太快了。我不知道自己怀孕,然后经历生死,差点流产,在医院剖腹产。我仍然能感觉到孩子取出来后我躺在产床上等待医生判断我子宫你还有没有东西的那段时间。医生在我的肚子你掏啊掏,我觉得浑身冰凉,我感觉自己在颤抖,我觉得我好像以前一样被黑暗所吞噬,我晕过去了,后来才知道我出了很多的血,莫名其貌的,医生也没有找到原因,所以怀疑是子宫中还有东西,才一直在找寻。幸好最后也没有什么问题。
“你要让自己放松,你对自己太严苛了,苏云,还有好多的日子,我们还有女儿。”看着他温柔的眼睛,我觉得我可以和他重新开始。
说着,他不再看我,看着他的女儿,那一副陶醉的模样。他低了头亲吻了女儿的额头,捏捏她的小脸蛋。他将她抱起来,小小的孩子伸出手,张开了眼睛,几根小手指抱住爸爸的一根手指。
“所以,我以后还是跟你一起散步,你不要对自己太严厉,都需要时间,你也是,不要太强迫自己。”
他又逗弄了一下女儿,然后放在我怀中,“奶粉在这,你给她吃吧,我要走了。”
“那你早些回来。”我轻轻的说。
“好”,然后他捏了一下女儿的小脸,给了我一个温柔的笑容。
等李承走了,我给女儿喝奶。整个房子在阳光下很暖和,我将一直挪到树荫下,看着她完喝奶,我也有点困倦,将女儿放回床上,用帘子替她挡好阳光,我眯着眼睛打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突然就惊醒,感觉浑身冰凉,看了一样女儿,孩子熟睡,我摸了一下她的鼻头,呼吸平稳。我才发觉自己可能是在树荫地下坐久了,才感觉寒意森森。
女儿睡觉一点声音都没有,以至于每次我觉得好像她没有呼吸一样,我不禁想起那次我醒来看见李承躺在地上,半闭着眼睛,没有呼吸的样子。有时候在内心深处,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会回来一样,我觉得我还是会失去他。他的电话让我生出不安全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虽然那么温柔的笑,但是那笑容好像没有到达我的内心。
我们就像都很害怕往事被提及,所以我们都不说那些痛处,就好像两个人刻意的回避而时时在表演和试探。他在我身边的是时候我有点紧张,走了我反而可以松口气,我知道着不正常,但是我能马上就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