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外面非常的破旧,里面虽然也很简陋,但是环境却相当整洁。一看就知道,县衙大牢是有人在定期打扫的,最重要的是牢房也还算坚固,关的住人。
顾骋远向牢头出示了自己的县令令牌。
牢头领着顾骋远去了关押厨师和侍卫的地方。
“牢头,把钥匙给我吧!剩下的事我自己解决。”
牢头从腰间解下钥匙,递给了顾骋远,“大人,您有事叫小人,我先下去了。”
厨师和侍卫被关在两间牢房里。那个厨师一看就知道他紧张的很。坐立不安,脸色苍白,眼神绝望而又无助,看得顾骋远生了恻隐之心。
和厨师不同的是,侍卫就十分平静,也不走动,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睛闭着。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也好像还有后手。
先审审这个厨师吧!
一看到顾骋远进来了,厨师马上跪了下来,爬到了顾骋远脚边,乖乖认错。
“大人……大人。小人……小人知错了。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小人吧!”
顾骋远没心思听他求饶,“说些我想知道的,如果你说得够多,免你死罪。”
厨师开始犹豫起来。
顾骋远知道不是他什么都不知道,而是他的把柄抓在别人手里。
厨师这种人,他的把柄能有什么呢?
“莫非,你的一家老小,全在那个想杀我的人手里?”顾骋远试探性地问问。
厨师顿时平静下来,不说话。手不住地抖,眼神好像比刚才更绝望了,无助地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的。”
“谢……大人。”厨师泣不成声。
“我就只问你一件事。那个和你一起被你抓的侍卫,是不是知道的更多?”顾骋远不想勉强他。
“是……”厨师艰难吐出了一个字。
“好!我知道了,你安心地在这待着吧!”
离开了关厨师的牢房,顾骋远来到了关侍卫的牢房。
这个人才是自己要花点心思去审的人。
“呦!看到我一点都不紧张。不容易啊!”顾骋远装模作样地称赞了几句。
和刚才审厨师的那种心平气和不同,顾骋远一上来就直接拽着他的衣领,说:“厨师是因为家人被抓了,你又是因为点什么呀!”
侍卫还是不说一句话。
“你看,牢房里的刑具一应俱全。你说,你能挺过几样?”顾骋远开始威胁道。
侍卫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眼神中的恐惧又多了几分。
“想害我的人是县衙里的?”顾骋远随口问了一句。看似随意,却是顾骋远的有意之举。
侍卫还是刚才的表情。
“是县衙外的?”
侍卫嘴角抽了一下。
“好!是县衙外的人。”
“城北?”
“城东?”
“城中?”
“城西?”
“城南?”
侍卫的右眼皮,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
“好!是城南。”
“西南?”
“正南?”
“东南?”
侍卫鬓角渗出一粒汗珠。
“好,是东南。”
顾骋远拍着侍卫的肩膀,“奉贤县的东南面,好像只有一个大户人家吧!”
“是周甲坤周员外吧?”
“对!肯定是他。”不等侍卫回答,顾骋远自己笃定地说。
“我走了,你好好待着吧!谢谢你的配合。”
“我们家周员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侍卫的声音从顾骋远的背后响起。
他变相承认了自己的推论。
出了县衙大牢,顾骋远正好撞见了夏师爷。
“大人问出来什么没有?”夏师爷急切地问。
“走!去周甲坤周员外那里。”
“大人,莫非是周员外想害您?”
就算查清了是周甲坤要害自己,但,这事还是令顾骋远困惑不已。
自己和周甲坤无冤无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师爷,周甲坤这人你了解多少?”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去见周甲坤之前,先提前了解一下周甲坤还是很重要的。
“回大人的话,周甲坤周员外虽然算不上那种仗义疏财的人,但和其它大户人家不同的是,他从来不欺压百姓。单凭这一点,他在百姓中的名声已是上佳了。”夏师爷介绍说。
顾骋远微微点点头,这样一位看上去还算不错的员外,为什么要害自己呢?
“那他的家庭情况,又是如何?”
“这位周员外在发迹前,有过一位结发妻子,夫妻二人恩爱的很。不幸的是,两年前周夫人死于瘟疫。夫妻二人只留下一个独女,名唤周运,但周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过她容貌的人不多。”
“那周员外有什么忌讳没有?”
夏师爷思索了一下,说:“这倒是不曾听说过,周员外不信道,不拜佛,应该没什么忌讳。如果硬要说一样,不便提起的,或许就是他那位已经亡故的妻子。”
顾骋远点点头,“走,去见见他吧!反正早晚都要见的。”
县令是配备了马车的,虽然看上去破旧了点,但好说歹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代步工具。
周甲坤的府邸很快就到了,顾骋远走下马车,看着周甲坤的府邸。
正红的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周府”。
顾骋远拿出县令令牌,对门口的家丁说:“麻烦小哥进去通报一声,就说顾县令到访。”
那名家丁跑了进去,而顾骋远一旁的夏师爷忧心忡忡,如此贸然地造访着实不太礼貌。
乘着等的时间,顾骋远观赏着周甲坤的府邸的装饰。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满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
没多久,那个家丁跑回来了,“县令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顾骋远和夏师爷二人,跟着那个家丁一起进了周府。
一进周府,便看到四棵门槐伫立在四周。对过儿是磨砖对缝八字影壁;大门口,上有门灯,下有懒凳。内有回事房、管事处、传达处。
家丁引着顾骋远,夏师爷二人进入了内堂。
进入了内堂,便看到周甲坤板着个脸,坐在房中间。他对于顾骋远的突然到访倍感诧异。
双方见面后,本该互相寒暄几句,但顾骋远没心思和他多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同样的,周甲坤也觉得没必要和顾骋远客套太多。双方直接进入正题。
“周员外,我和无冤无仇,您为何要在我上任第一天的早上就迫不及待地杀我?”顾骋远直接捅破了隔在他和周甲坤之间的窗户纸,不留一点面子。
其实这个问题,顾骋远在来的路上已经想了很久了,可他依旧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得不承认的是,县令之位确实存在风险,未来路上要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可什么样的怨恨要在他上任第一天的时候就动手。这个世界上,符合这个条件就是那个从天界下凡要杀自己的人。
可附身之术是违禁之法,天界的宰执绝不是吃素的,一旦有人违纪动用此法,绝对是严惩不贷的。
那个下凡之人能做的只能是自己塑造一具肉身,然后再来杀自己。
而周甲坤无论是出生还是发迹,都是有迹可查的,绝对是不是天上那人化身的。
那就奇怪了,那周甲坤杀自己的理由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