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骋远还没走出了卢府,就远远地看到夏师爷等在外面。
时令已过冬天,寒风中,夏师爷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起来。
一看到顾骋远出来了,夏师爷马上走上去扶住顾骋远。
“大人,身体好些没有?”比起能不能破案,夏师爷更关心顾骋远的身体如何。
“师爷,对宋二楼和徐三哲二人,你了解多少?”和夏师爷不同,顾骋远的心思全在案件上。
“卢桦的死难道涉及镇南镖局的传承问题?”
“暂且就这么一条线索,只能从这方面入手。”
“宋二楼和徐三哲都是镇南镖局的创始人。宋二楼手握镇南镖局名下大部分的店铺、赌场、钱庄,生财能力就连卢毅都难望其项背,手上有大把打手,但这伙人的平均战力却并不强。”
“徐三哲致力于经营武馆,武馆教头武艺高强,教出的徒弟个个都是一身本事,徐三哲的人虽不多,但胜在精锐。如果他也想争,也未必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卢毅的大儿子卢桧吗?论财力,比不上宋二楼;论武力,拼不过徐三哲。空有一身武艺,如果不用点手段的话,想要成为掌门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师爷,你觉得这两个人谁杀了卢桦?”顾骋远随口一问。
“这不好说,毕竟谁都有可能。不过,现在有了方向,总比毫无头绪强。”
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刚才折磨过顾骋远的管家出现在顾骋远的背后。
他习惯性地把手放在顾骋远的伤口上,又用力一捏,“顾县令,你怎么不回县衙啊?”
“啊!疼!”
刚才顾骋远没注意,其实在和卢毅交谈的时候,他的胳膊已经裂开了,血流不止。这回管家一刺激,顾骋远又晕了过去。
“你!”夏师爷这回是真的怒了,直接动手。
没想到这个管家也会些功夫,一脚就把夏师爷踹到地上。
关键时刻,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一下把管家撂倒。
“晋教头!”不知为何,夏师爷看到晋松出现,会如此开心。
“从现在开始,晋教头已经不存在了,我现在是晋捕头。”
和晋松一起来的,还有是程晓。
“他怎么又晕了?”
“程姑娘,这次只能又麻烦你了?”夏师爷一脸歉意地看着程晓。
“回县衙吧!”夏师爷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
顾骋远这次昏迷的时间比上次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看着熟悉的天花板,盖着用过的被子,睡在睡过的床上。顾骋远确定了,这里是县衙。
顾骋远看着受伤的胳膊,纱布换过了,药上过了,血不流了。
“妖怪来了!”一个带着妖怪面具的人,不知从哪里突然蹦了出来。
顾骋远一点反应也没有。
程晓摘下脸上的面具,“你怎么不怕呀?没意思。”
顾骋远很想告诉她,这些妖魔鬼怪,自己前世见的多了。
但是,有些事情,终究不能说。
这个时候,夏师爷端着早饭走了进来。
咸菜馒头,顾骋远皱了皱眉头。
“你就给一个姑娘家吃这个?我们县衙什么时候这么寒酸了!”
“大人,那些大户人家的钱还没送来呢!所以……”
“没事!以前梁欣晨在的时候,我们和晋教头也一起吃过这个。”程晓拿起一个馒头往嘴里塞。
当程晓说到梁欣晨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夏师爷打破了沉默,“大人,我特别不理解,您为什么昨天在县学厨房里说,梁公子和卢公子的死有关?”
“也对,案件折腾了一天,是该好好梳理一下。”
“首先,死的人是卢桦。卢桦看上去好像是被烧死的,因为他口鼻中有烟灰。但疑点就在于烟灰上,墨阁是用无烟木造的,燃烧不会有浓烟,所以卢公子口鼻中的烟灰很显然是人为放进去的。无烟木的事情都是昨天中午,梁欣晨在厨房告诉我的。”
“再然后,我去找了晋教头。从晋教头那里我了解到,昨天早上有人曾闯进来过,晋捕头和他交过手。同时,晋捕头认为这个人武功和卢桦差不多,一个人单打独斗杀不了卢桦。所以,县学内部肯定有人帮他。”
“再然后,我从梁欣晨口中知道,厨房的钥匙就一把,而且一直在梁欣晨身上,不曾丢失过。这个时候,我想到卢桦口鼻中的烟灰,试问一个杀手怎么可能会想到要事先带着烟灰呢?那么烟灰哪里来的?”
“整个县学哪个地方有烟灰?那就是厨房!所以梁欣晨和卢桦的死一定有关系!最后,就是他被暗箭射杀了!”
夏师爷点点头,算是听懂了。
“你怎么这么笨啊!杀人的不是梁欣晨!”说话的是程晓。
“啊?为什么?”顾骋远和夏师爷一起发问。
“梁欣晨知道无烟木的事情,如果卢桦是他杀的,他怎么会傻到留下烟灰。这么简单的破绽都看不出来,笨死了!”
顾骋远手中的馒头差点滚下来,“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