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峻北作为一只猫妖,每天的生活除了思考猫生以外,就是下山遛弯儿,偷点酒喝一喝,要么就是偷点心铺的桂花糕。
她本来打算在追名逐利的长河中醉眼看看就走,却无意中被金盛译这颗石头晃了眼。
金长朝一脸无奈:“你是不是撞邪撞糊涂了?”
“求您了爹,”金盛译撩袍就跪,一脸谄媚地上手给捶腿,“我肯定好好照顾,挣大钱。”
“行行行,去找账房拿钱,叫管家跟你出去挑去吧。”
“得嘞!”
盘了两座山,雇了几百个人,随便在山里搭了个竹屋,种水稻。
南川酒庄开张了。
在绍兴这种几乎人人都会酿酒的地方,专卖女儿红。
是个人都觉得他撞糊涂了。
“少爷,女儿红得好水好土好米,怎么也得十几年再卖呢。”
“我不管!我就要!”
下人经不住他撒泼打滚,只能乖乖去做事。
工人种水稻、酿酒,请了专门的师傅来盯着,前台有账房,收租也是手下人,于是金盛译的工作,又变回了半夜三更在坟地里给孤魂野鬼变魔术。
“月黑铃响,中元门开,魂回故里,来!”
又掐诀念咒中指并食指,在双眼一抹,“开眼!”
话音刚落,天眼还没开,人先躺下了。
七月十五,传说鬼门大开,就他这个状态,不被鬼活活缠死才怪。
再睁眼,是自己的竹屋,和一个好像有点熟悉的声音。
“公子醒了?”眼前的姑娘美艳无双,也是个大家闺秀的扮相,眸似春水眉如远黛,指如削葱根,又勾勾又丢丢。
金盛译第一个反应是:“地府现在条件这么好了?”
接下来就是:“小生冒昧,敢问姑娘是人是鬼?”
姑娘掩面一笑,“公子说笑了,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人啊?”
干了,傻大个儿心里暗骂又撞鬼了,就开始往后躲,“那……敢问姑娘在哪片坟出来的啊?”
姑娘端杯茶过来,落落大方,“大白天的哪儿有鬼呢?”
金盛译让她弄得失了方寸,抓起床头的锦盒打开,“你别……乱来,我认识你们大哥!”
“是吗?”
簪子金光闪闪,姑娘笑了一笑,一伸手就掐在手里,戴在头上,“好看吗?”
“给我!”像个被人抢走糖果的小孩儿。
“有本事来拿啊。”
大户人家的少爷,哪经得住这么调戏,一把抓住了姑娘手腕子就往回拽,“给我。”
“你再敢使点劲儿?你姑奶奶腕子折了!”
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一拧身变回那个五岁的小孩儿,奶声奶气地骂,“撒手!”
“小北?”
金盛译差点喜极而泣。
这种久别重逢的戏码确实感人,但是明明只隔了两天。
而且是因为小北喝多了。
“你家有没有好吃的,”小姑娘两下爬上贵妃榻,手托腮帮子眼神超无辜,“我想吃桂花糕。”
“有有有。”金盛译点头如鸡奔碎米,叫来手下人就去买。
站在门口:“要新出炉的啊!”
回头来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紧张地搓搓手,光知道傻笑。
“你这是什么买卖啊?”小北举着茶杯看上面的花纹,晃荡两只小脚,“这儿风景可不错。”
“酒。”
一听说酒小猫妖来劲了,一下滑到地上,“什么酒?”
“女儿红。”
“那时间可长了,没个二十年你开不了张。”
金盛译面露难色:“那怎么办啊,我爹就给了我一年的钱。”
小北转了转眼珠:“我施法帮你,一夜之间酿出二十年的酒。”
“可是你自己都去偷别人家的酒啊?”金盛译有点迟疑。
“作弊总是和真品有区别,但是凡人尝不出来。”
“真的吗?”
“我有条件。”
“我都答应!”
“……我还没说呢,”一阵烟雾,地上有只金色长毛猫,“请我吃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