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黄昏,南宫汐的马车才伴着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入了宫门。
夜宴设在御花园,晚风吹起金黄幔帐,灯火摇曳,珍馐美味置于桌上,歌舞吹奏缭绕,满朝文武重臣都端坐于各自位置上,宴席长百米,可谓盛宴,皇帝坐于主位,摄政王位居皇帝下左位,而右位空着,显而易见,淵朝的意思毒宗是除了皇帝和摄政王这个国家最大的权势所在,赤裸裸的讨好。
初春的天儿一如既往的凉,像当初她离开时一样,南宫汐身着暗黑流纹羽衣,领口象征毒宗图腾的白色彼岸花妖冶绽放,她化了个妖冶摄人心魄的的妆容,眼眸凌厉,表情淡淡的不屑,一步步走入宴席,皇帝起身,满朝文武不知如何皆吓坏了的样子。
一步、一步……南宫汐走到皇帝面前,拱手行礼道:
“毒宗宗主观南拜见国主!”说完不等皇帝回话抬头一笑。
淵朝女子行礼应当弯腰挥帕,她行的是男儿礼,而且是一般礼节,对君主理应跪拜,可是皇帝想不了那么多了,只愣愣的让她赶快落座,原本计划好的开场白也忘了,因为实在是吃惊。
不只他吃惊,司徒琰站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南宫汐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众人皆呆愣:这这这……这不是摄政王妃吗?满朝文武自南宫汐进来那一刻就产生了如此想法,可是摄政王妃明明死了啊。传言毒宗宗主同上代毒宗宗主也就是南宫汐母亲相像,可是这也太像了吧!
司徒琰心里的那种动荡自南宫汐踏进夜宴开始越发激烈难安,待到南宫汐立于自己面前时,那种汹涌的情绪快要爆发一般,是思念是难以置信是恨,是他说不清的情绪,满满当当的要撑破胸膛。
“怎么?还不开始吗?摄政王有何事?”南宫汐抬眸漫不经心的环顾夜宴,然后眼神定格在唯一站着的司徒琰身上,嘴角轻勾问道。
音容样貌一同往昔,只是那眼里的薄凉仿佛昭示着,她是毒宗宗主观南,不是他丢掉的南宫汐。那种眼神无爱无惊,不是南宫汐的样子。
他摇摇头,剑眉微皱,道:
“无事,毒宗宗主初到淵朝,身为摄政王应当敬一杯酒的。”司徒琰说着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南宫汐笑,不予理睬,左丞相南宫王昶从震惊里缓过神来,声音颤抖着问:
“汐……观南宗主,您之前是那里人?”
“毒宗人,自幼长于毒宗。”
南宫汐眼神往南宫王昶身上一撇,回道,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有兄弟姊妹?”南宫王昶继续问,满朝文武皆屏气凝神,等着南宫汐回答。
“死了,十八年前就死了”南宫汐目光扫过众人道。
“啊呀!观南宗主莫见怪,左丞相的小女同宗主长得极为相像,恐怕是左丞相见到您想起了自己女儿,莫怪莫怪,喝酒喝酒,朕敬你一杯!”
皇帝开口打断他们的话,担心话头马上就要转向那场毒宗灭门之乱。
“丞相之女?哦,是上代宗主的女儿,以及……”南宫汐说着看向司徒琰。
“是我的王妃”司徒琰看着她说,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隐约想抱紧她,但是理智告诉自己不行,她不是南宫汐。
“哦,这样啊”南宫汐敷衍的回应,然后连看都不看他的举杯反敬皇帝。
“南宫汐!”司徒琰突然出声。
各大臣纷纷顿住,看着双眼紧紧盯着毒宗宗主的司徒琰。而南宫汐面无表情的继续饮酒,与她无关的样子。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南宫汐放下酒杯,皱眉问:
“摄政王这是?”
“无事,观南宗主与我逝去妻子太过相似,在下一时慌神,宗主莫怪。”司徒琰解释道,然后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把空杯往前一送,以示歉意。
南宫汐了然的挑眉,道:
“我可没福分嫁与摄政王。”
司徒琰有了些许醉意,看着对面的她,灯火映衬下,熟悉的脸,陌生的话语,冰冷的姿态,让他恍惚,心里阵阵抽痛,不知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