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牛姿说的话。
“懂比爱更重要。”
或许这样想会比较容易理解。
我们都有父母,中华民族向来重视孝道,我们这一代人是读着“背影”的课文,看着给“妈妈洗脚”的广告,听着“父母,母亲”的歌曲长大。
“孝”这个字在我们身上已幻化至骨血里,我们总会擅做主张给父母买各种补品,加班加点的忙碌只希望他们年迈时不用为医疗费用焦心憔悴。殊不知,我们都忽略了“懂”这个字眼,他们想要的,可能只是短暂而的陪伴。
我趴在办公桌上面认真思考了半天,同学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应该怎样正确的给予他们需求。
想着想着,李梅兴高采烈地走过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复古的衬衫,黑白相间,老远看过去像一只斗架胜利凯旋归来的芦花鸡。我也不知怎地,脑子里突然窜出这个比喻,然后,很不厚道地笑了。
李梅诧异了下:“你笑甚?”
我努力憋着笑:“你这件衣服,很……有特色。”
李梅冷哼了一声:“别笑话人了,你是个很不善于隐藏情绪的人,心里话都写在脸上了。得,我反正审美就这样了,你爱笑话就笑话吧。”
好吧,既然她已经看出来了,我也不好意再藏揶了,对她的穿衣风格进行一次彻底的改造,其代价就是,被她赖走了我一套衣服。
趁李梅心情好,我把买雪糕之前在班里与同学们的对话和她讲了。(记性和笙笙一样差的小仙女请重看57章)。
李梅对着镜子整理头发,说:“牛姿与你说话时我也有认真听了一下,上午第二节课我召开了一次班务会,同学们一致反对合唱《保卫黄河》,认为难度系数太高,王老师也不同意用这首歌,所以我只好同意换了。”
我欣慰点头。
一套衣服送给她值了。
因为小学部的音乐课都是我来带,每天带所有班级排练,用嗓过度,导致声带受损,嗓子嘶哑的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刮的让人耳朵根子疼。
都这样了,牛姿还不肯放过我,使我刚对她改观的印象徒然清零,恨恨对她说:“反对剥削。”
牛姿眉毛一扬:“你说啥?”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的四个字她竟然没听到,罢了罢了,不跟自己过不去了,我捏了捏发疼的嗓子,朝牛姿翻了个白眼,以示我的不满。
牛姿忽略我的不快情绪,若无其事地做我的思想工作:“这次合唱比赛,县里和乡政府部门都会派人过来看,我们务必要做到最好。为缓解同学们紧张的心情,我决定穿插几个小节目,找两个同学唱一段戏曲,你再跳一段舞蹈。”
我默!用眼神说:同学们不紧张,紧张的是你。
牛姿继续无视我的“反抗”,带着一口官腔说道:“你是支教老师,享受与志愿者同等的待遇,志愿者都能任劳任怨服从指挥,你为啥不能?我不是与你商量的,我是来通知你的,你的节目放在最后一个,给你充足的时间准备了。”
说完,她抬高头颅走了出去,将校长的威风耍的是痛快淋漓。
我是有苦都叫不出。
明天下午就合唱比赛了,您现在才通知我让我表演?还给我充足的时间了?!
就算我今晚上不睡觉了,那准备的时间也没有二十四个小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