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托朋友在烟雨市买点狗粮寄过来,又一想,这个小村庄怎么收快递?有快递站吗?
“程梓!”是余让的声音。
我估摸着他是担心成语饿肚子才来我家门口,要不是我亮着院子的灯,以他那个宠狗如子的慈父心肠,说不定会隔墙投食。
“嗯,我在呢。”隔着大门我答应了一声。
“我把喂成语的牛奶和蛋黄放门口了。”余让说完,门口就没了动静。
真是让人感动,一家三口难得团聚,余让还能抽出时间关照成语,我都想开门替它说声谢谢。
我开门取物时,门外已没了余让的身影,地上有成语的奶瓶和两个黄灿灿的蛋黄。余让到底是过爹的人,虽只比我大了四岁,考虑事情要比我全面多了。
毕竟我是独自居住,尽管村南头只有我们两户人家,余让还是给了我完全的尊重。放下食粮,默默走人。
从封建社会到如今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女人们始终如一的坚持“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的观点,我也不例外。但是今天,我觉得自己要被打脸了,因为女人有时候也很有可能不是东西,比如说——我。
我一开了大门,成语就兹啦一声冲出门,闯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里。
乌阿姨家门口安装了一个照明灯,光亮范围不超过五米。五米之外,我是万万不敢摸黑找的,于是,很不是东西的麻烦了别人的老公。
余让家的大门本来就没有锁,他估计也还未进里屋,听到我找成语,比我还着急呢,拿了个手电筒往菜地里钻。
我跟在他后面,胆子大了许多,相信他出马,成语准能回家,就这样心安理得的安定了。这一安定,我竟然还发现停在菜地路边的车不见了。
“诶,你借来的车怎么没了?”我惊奇道。
余让心不在焉回:“跟它的主人走了。”
我想了想,上次看到他的车还是两个小时前,两个小时内也没看到或听到其他人进出余让家门。
莫不是……
“你在想什么?”
稍稍出了出神,恍回时,他已经把成语抱在怀里了。
我点头唔了唔,顾左右而言他:“哦。没啥,没啥,那什么,你若没别的事,就把成语喂了吧,我……”
我不想再洗一次澡啊。
余让盯了我一瞬,了了看向前方,他神色郁郁,步子迈的十分缓慢,声音如拂面的晚风一般清凉。“蕊蕊的妈妈晏溪是我前妻,我们买车时,她最喜欢这款,去年我们离婚后她去了国外,这次她回来……”他顿了下,才又开口:“是为了蕊蕊的抚养权。”
我还稍稍有点反应不过来,倒不是他说的话难以理解,而是,我不了解他们离婚的来龙去脉。
安慰他吧,该怎么说呢?生活并不是一顺到底,婚姻也是一样,千万不要沮丧,看开一点,下一段婚姻生两个孩子就好分了。。
我暗自鄙视了自己一番,不会安慰人还是别开口了,于是,又点头唔了唔:“哦。”
他突然停下,我是被迫停下,一抬头正对上他审视的眼睛。
与他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我倒也微微摸出他一些脾性。他待人一直是温和的,不似我这种把心思都写在脸上。他好像没什么情绪,总是一副温和谦下的姿态,这种仔细的端详,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莫名其妙:“你盯我做什么?”
他说:“我有时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还是为人低调尊重别人,处事才会这般云淡风轻。”
我细细品了品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他的两种好奇形容我都是褒义,我不光对别人家的事不感兴趣,我想修炼到凡尘俗事关我P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