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黄昏,油菜花自始至终都是朝气蓬勃的黄色,花茎娇嫩,轻轻一碰就断了,蕊蕊这个冒失鬼还是不管不顾直拽着我往里走。
我正纳闷她究竟想干嘛呢,只见她松开了我拨开最角落的油菜,一只娇小的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就窝在菜根边。
小狗眼睛还未睁开,也不会走路,只会嘤嘤嘤嘤地叫唤。
蕊蕊蹲下,怜爱看着它:“今天下午我就发现它了,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没饭吃,又没水喝,好可怜呀。”
我当是多大点事呢,随口道:“狗妈妈会回来喂,它还小,只能吃奶。”
蕊蕊露出忧色:“可是都一个下午了啊,我都没看到小狗妈妈回来,它一定是粗心的妈妈,不是迷路了就是故意不要小狗了。”
我低头打量了一会儿小狗,它似乎真的饿急了眼,吭吭唧唧的拿鼻子拱土,再不制止,菜根都要被它给拱死。
“那,你把它抱回家,喂点水和剩饭试试吧。”
蕊蕊像是在等我这句话一样,眼睛闪闪发光的眨了眨:“好啊!”
她笨拙把小狗抱在怀里出了菜地,小狗看上去很干净很温和,我也未觉得有何不妥,任由她抱回了家。
我是没打算去她家里的,等她进了家门,我转头朝自己家方向才迈了一步,就听到她的叫声。
“不要!”
我以为她是被狗咬了,急匆匆进了她家门,正巧碰到她爸把她怀里的狗狗抢走。
“蕊蕊你对动物毛发过敏,不能碰它,上次在医院住了多久你又忘记了。”身为爸爸的他语气有点着急,表情也是激动,伸手抢走小狗。
蕊蕊因为惯性,向后踉跄了两步才站稳,眼睛里瞬时溢出水来。
我没猜到蕊蕊是动物毛发过敏体质,让她把小狗抱回家等同于抱木柴救火,好心办了坏事。
想到这,我极为艰难地张了口:“那个……把狗抱回家养的主意……是我出的。”
她爸转过头,眼带着凉意,仿佛在说,你那么大的人怎么不把狗抱回家养?
我顿时汗颜:“那个,我是个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人,这狗跟着我遭罪……”
话才说一半,蕊蕊进入疯狂揉鼻打喷嚏模式,鼻子里像塞了炸弹一样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爸一个回身把狗狗丢给我,牵着蕊蕊往里屋走,留我一人抱着一狗在院里不知所措。
我平日不喜养宠物,怀里的小狗柔软就像一团温水怎么抓都抓不住,加上它如耗子大小的身体,好几次都差点被我摔下去。
如果我养它,那它可能会被饿死、瘦死、摔死各种惨死,所以,还是把它放回到菜地里自生自灭比较稳妥。
我这边刚抱着狗回了身,蕊蕊就被她爸牵着从客厅疾步出来了。
她爸着急地说:“过敏的药物忘在雨市了,需要带她去一趟镇上的医院,偏偏我刚才喝了两杯酒不能开车,能麻烦你一下吗?”
我反应了一会儿,又看了下周围才确定他是在与我说话。蕊蕊过敏这事多少与我有点关联,做代驾自然不能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