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文:“前线还没有消息过来吗?这些施里芬是怎么到我们这的?”
皮格尔摇了摇头,“没有,我睡前书记官还没有告诉我前线的消息,我准备明天羽落之壁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亚文听后也不再多说什么,让他早点休息,就告辞离开了。皮格尔再次躺下,可是隐约听着外面还有人低声哭泣,心里焦急难耐。前线到底什么情况,自己一点头绪也没有,这时,肚子倒是传来“咕咕~”的叫声。他不禁有些苦笑,这个亚文,过来看伤员,连个吃的都不带。
第二天清早,皮格尔用完了早饭,带着几个扈从正在备马。想早点去前线探听虚实,目光横扫下,发现亚文懒洋洋的骑着他那匹黑马就在队伍旁边。心头一动,直接问道
“亚文,你是准备要跑路吗?”
亚文前一刻还有些懒散的脸顿时僵住了,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皮格尔,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你这个贱人为什么没有被咬死呢?”
六月刚过,天气开始由春向夏的交接,可能因为是南方的缘故,热的也颇早一些。离开兵营的皮格尔一众人骑马已出发半日,前线并不远,打前头的皮格尔和亚文已经能看到城防关隘的一角。
一片连绵的山脉中不知为何多了一个断口,两边都是陡峭的悬崖峭壁,一条大路正从断口下不断延伸。而关防就建立在这断口之中。羽落之壁并不只是一堵城墙,而更像是一座依山修建的城堡。城堡两侧连着山壁,像一把大锁牢牢的把异族挡在关外。这种城防并没有亚文心目中想象的多么宏伟,可是城墙上那刀枪剑斧的痕迹无一不是在诉说着每场战斗的残忍。亚文远远望去,关隘完好,并没有失守的迹象。城墙上有着蓝底白十字旗随风飘荡,还明显有人已经发现了他们,内侧大门打开,一队骑兵正向他们呼啸而来。
“皮格尔?怎么是你?你今天过来干什么?”带头的骑士已经认出了皮格尔,立即疑惑的询问着。
“保罗,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将军呢?”皮格尔一看,也认出了来人,但是事情紧急,他没有什么寒暄的念头,着急要向上汇报。
“好吧,你们跟我来。”看着皮格尔这么着急,保罗也不再多说,打马转身就带着他们一同进了关内。进来后皮格尔心急如火,跟着保罗下马就走,只留下句,“你们先等着我。”亚文就跟众骑兵一起被安排歇息了。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有个小兵找到亚文,说是将军要见他,便跟着来人上了城门楼。还未进门,给他引路的小兵就大喊道:“将军,人带来了。”接着退守一旁,虚引着亚文进去。
初来乍到,亚文也不知道这里军队是什么规矩,只好学着电视剧里一样,进门向着坐着长桌主位的一位骑士拱手道:“随军魔械师亚文,见过将军。”
那骑士看起来已经有些年纪,头发花白,但是一张脸却是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尽显大气,身上穿着一身闪亮的板甲,抬头打量了亚文许久。却是跟皮格尔搭上话。
“就是他?”
皮格尔在旁低下头道:“是的将军,亚文接令为我军魔械师,一直在新兵营负责修复军械。昨日夜里施里芬来犯,后收容伤员的事情,也是他打理的。”
中年骑士哦了一声,转过头看着亚文。“现在城里伤亡大吗?”听了这位主将的问话,亚文不敢怠慢,便具体说了士兵伤亡人数以及村里毁坏情况,末了还补充道:“将军,其实士兵的伤亡还好,但是村民实在死伤太多,不知道是否前线有恙,还望将军彻查。”
“大胆!”随着一声怒喝,刚刚那个接送他们进来的保罗拍桌而起。“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将军了!在这里叽歪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亚文闻言倒不觉得害怕,只是奇怪这个人怎么突然对自己敌意这么大。他看的出来,保罗腮帮子都随着呼吸抖动着,好像随时想择人而噬。不过亚文并不是在他手下当兵,也就没怎么管他,一副你能拿劳资怎么样的欠揍表情。
看着他一脸不屑的神情自若,保罗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右手探下就要拔出自己的随身重剑。却不料被将军制止,
“住手!像什么样子!”中年骑士忍不住开口,示意保罗安静。然后再逼视着亚文,沉声说道:“事已至此,我们自有决断,不用你多言,下去吧。”
亚文还想开口,但是看到皮格尔一直对着自己眨眼示意,只好闷声出去。这一进一出也没多少时间,只是可惜,什么都还不知道,对于事情情况都一无所知。无聊的他只好再回去给他们安排的驻所帐篷里休息,想着等皮格尔回来再好好问问他。
这一等就是好长一段时间,可能是上面的领导正在开会。不过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的确不是说轻易能解决的,亚文在这里跟着众人混了一顿晚饭。大家都刚遭突变,没什么心情聊天,多是坐在椅子上苦闷发呆。也就是亚文恶形恶状,直接拼了三个椅子睡了起来。
他昨夜里也没有休息好,脑海中还一直都是那只拿着菜刀的断手。后来好不容易睡着,梦里所见的,更是一只巨狼背对着他埋头啃着什么。随着狼身抖动,血花飞溅下,他只模模糊糊看着,好像是一条大腿被巨狼按着撕咬开来。
骤然的一吓,他猛地惊醒,见营中已是夜晚。一起来的同伴好似都走了,帐篷外还有士兵换岗交接的声音。亚文坐了起来,正好看到皮格尔靠在他身边的一把椅子。
“你醒啦。”皮格尔顶着一双黑眼圈问道,看来他也是心力交瘁。“回来看到你睡着了,也就没喊你,这两天辛苦你了。”
亚文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活着就好,怎么样?问着了是怎么一回事了吗?”皮格尔有些颓然的说。
“知道了,我们壁外的岗哨好像失守了。”
从皮格尔的描述中亚文才晓得,原来土木城里的大人物们原本是计划开发壁外的森林,所以也就安排了骑士驻扎,并在森林深处建立了岗哨。他们放置了一个步兵大队大约三百余人,正常来说这么多的兵力就算失守,肯定也会有消息传进羽落之壁求援,可是什么都没有。今天的会议讨论下来的结果,他们怀疑是岗哨失守,所以未能监视施里芬巨狼的动向。才有可能让它们上山绕开关防进犯村里的,然后他们得出的解决办法,就是安排人再去岗哨探查究竟。
“外围的一个步兵大队都阵亡了,想来肯定是施里芬大举进犯。就这情况还要安排人去岗哨探查?探查个屁!那是给巨狼送狗粮。”亚文听完烦躁的直接站起来来回走动,晃的皮格尔一阵眼晕,还没等他开口。亚文停下来看着他说道:“瞧你这一副衰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出去送死的活怕是安排给你了吧。”
皮格尔不发一言,就这么默认了。气的亚文直接爆了好几句粗口“艹!艹!”。然后转身就收拾自己衣服,不过他这次便装来的,也没带什么,很快就收拾完了。皮格尔瞧着奇怪,问着你现在收拾这个干嘛,却差点没被亚文的回答气晕过去。
“还能干个锤子,收拾东西赶紧走,反正你马上就要挂了,也不用我收尸,回去就让让人安排给你准备衣冠冢。”亚文说着,还比划了下准备给皮格尔骨灰盒的大小,保君满意。
就这样紧凑的时光堪堪过去,通过了几天的筛选,皮格尔选出了百十来步兵,几个骑士扈从,出关去往了森林。当然,亚文也在。
看着骑在马上满脸紧张的亚文,皮格尔心里也是一阵安慰,这家伙虽然不着调,但还是挺靠谱的。这么危险的活也跟了自己一起出来,不过想了想还是劝着:“森林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亚文,要不你还是回去吧。反正你身手太差,留下来也是个累赘。”
这么几句话说的亚文那是直翻白眼,心里暗暗想到怪不得这小子这么没人缘,被人安排送死。虽然知道他是关心,但是说的也太难听了,只得回头说句关好你自己,依旧跟在步兵后小心翼翼的。
不过看起来城防的长官也不是故意想让他们送死,皮格尔选出的这些步兵倒全都甲胄齐全,每个人佩了一把十字重剑和一块铁盾。士兵们步伐沉稳,虎步龙行下更是显得士气高昂,临战不慌,这倒是一队精锐。想着这个地方的士兵数量规模,亚文觉得这应该是城防里重要的战力。看来前往岗哨还是有些把握,于是劝着皮格尔安排骑兵四散搜查,遇敌不必接战,直接回来报告即可。就这样,骑兵被撒出去探查,皮格尔和亚文一前一后在步兵方阵,徐徐往岗哨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