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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3突变 下

“不要慌!不要慌!”杂乱无月的夜里传来了皮格尔心急的大吼。“弓箭手看准后再发,刀盾兵!下马骑士!整装着甲后准备出营击杀施里芬!”

“大人,不可啊。”旁边的小军官拉扯着皮格尔劝阻道:“今晚夜色太暗了,就连弓箭手都看不清敌人所在。我们卫所很多人是才加入的新兵。士气不振,要是出营肯定会让施里芬闯进来的,那就遭啦!”

皮格尔愤怒至极,不管不顾的一把甩开他,抽出自己的宝剑。“快!步兵快准备好,否则军法从事!”

“啊啊!救命啊!”围墙的下方还是不时有人被袭击,弓箭手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并不能阻挡黑暗里的敌人。还有不少的村民吓得大小便失禁,骚臭味弥漫着整个兵营四周。嘈杂无序之下,乱糟糟的村里仿佛人间地狱,到处都有人临死前绝望的尖叫。

亚文皱着眉一直在女墙后打量着下方,月色太暗淡,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在袭击村民。墙上的火把光线不足,弓箭手怕是只能看到火光周边的范围。这时,一个小女孩哭哭啼啼的往着兵营大门奔逃而来,一个踉跄,就被个石头绊倒在地。小姑娘扑的倒地,也不知道是摔疼的还是怕极了,就这么埋头哭啼,也没有起身。

暗影中的狩猎者怕是不会放过这么美味的猎物,一个黑影悄悄从一处角落快速奔袭而来。待靠近女孩后,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咬了过去。

皮格尔目眦尽裂,劈手夺下一个弓箭手的步弓,搭上放血箭拉至圆满,直射那头畜生而去。只是那畜生端的灵活,一个弹跳躲了过去。落地转身又张嘴向前,小姑娘此时危在旦夕,从城墙上暗淡的火光中终于看清,这是一头大的惊人的野狼!

“砰!”一朵血花突兀的出现在巨狼身侧,它整个身在好像被巨锤撞击一般直直的砸向一旁,连着翻滚了几番才摔落在地。众人大惊之下发现,此时它身上明晃晃的多了个碗大的伤口,血流如注,饶是这家伙再健壮,受此重伤也是无力起身,甚至连哀嚎都再发不出来,颤抖着等死。

突发此等变故,慌忙之下也不知道是何人出手。就在这时,一个长毛畜生似是也被吓住,呆立在地,被弓箭手射的像刺猬一般也躺在了地上。皮格尔看准时机,大喊“营前开门!”他自己则丢弓拿剑,直跳下围墙而去,带领着士兵杀了过去。刀光剑影下不时有刀斧加身的血水飚出,皮格尔更是被血溅满身仍死战不退。

有了骑士带头冲锋,众将士也是有了主心骨,再加上不少人其实本就是村里的居民。为保护家人,刹那间也爆发了极大的勇气,士气高涨之下,夜空中到处有着“杀!杀!杀!”声震天回响。

亚文在开了一枪后就又缩在墙后,冲动了,他本来不想暴露自己的保命武器的。但是稚子无辜,他实在是受不了小女孩葬身狼口,下意识间就从空间戒指中拿出火枪击发。不过还好,夜太黑,估计不会有什么人看到。

一夜的激斗很快过去了,在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时。那些巨狼终于纷纷退去,留下了满目疮痍。幸存的人们也没有想着追击,更有不少人直接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起码,剩下来的人都活了过来。

几个骑士架着皮格尔回了营,可能是在和巨狼的搏斗中受了轻伤。皮格尔还在一一吩咐着善后事宜,随着一条条的命令发出,救治伤员和加固城防的人各自忙碌起来。亚文也下去帮忙,四处搜寻伤员。

惨,太惨了。这就是亚文现在心里的念头,他一路搜寻下,竟然没见几个活口。大多人死则死已,但尸体不全,残肢断骸散落各处。还有地上一条条未干的血迹,更像是巨狼撤退时直接拖走的。至于人是死是活,是否葬身狼口,大家却也是顾不得了。

来到了村中心的地方,看着这里伤亡更大,不少被咬断手脚的人躺在地上无助的哀嚎。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在这个医疗匮乏的年代,受此重伤那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还有的士兵被咬断双腿,躺倒在地上面朝苍天,一双眼睛再也没有一丝光彩,血都流干了。至于抱着尸体哭嚎的人就更多,一对老夫妻跪在一个青年前失声痛哭,白发人送黑发人,怎讲人不伤心难过。

亚文此时像个行尸走肉般麻木的行走,他不知道自己这么游荡到底有什么意义,都是死人,都是死人!很多都是自己认识的朋友,很多都是大出血根本无法医治的伤员。心头一动,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之前的那家饭店,被抓的破烂的大门,满地的血迹都预示着主人的结果,他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

房内是触目惊心的狼藉,血溅的天花板都不能幸免。没有见到尸体,只看到一些破碎的衣物,顺着血迹的方向来到了厨房。发现地上掉落了一把菜刀,刀柄上还尤自被一只手握着,但是却没了身体的其他部位。

是啊,满村血夜,要不是皮格尔执意出战,怕昨晚村里就不会有活人存在了。下意识的来到了这里,亚文心头还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念头,可是血淋淋的现实诉说的事物的苍白。他蹲着头在地上无声的哀嚎,到底还是撑不住了。

过了许久,亚文才起身,他只得收起老板娘最后的遗骸,好让她入土为安。斯人已逝,活的人还有着生活的折磨。在走过自己曾经吃饭的那张餐桌前,他停顿了下,在桌上整整齐齐的码好十枚铜币。

给你的饭钱,老板娘。

兵营里哀嚎躺地的伤员太多,军医们忙忙碌碌的明显人手不足。皮格尔腰间被一头巨狼撕咬,还好他的板甲够坚实,才救了一命。但是这次的伤亡太大,新兵的训练都要被打断了。他躺在床前,听着书记员的汇报。

“昨夜新兵阵亡57人,重伤21人,失踪3人,轻伤无计。村民伤亡太大,到现在还未有准确数字登记。我们现有的医药严重不够,还有,前线未有任何消息传来。”

听着这些坏消息,皮格尔都有些麻木了,他不怕伤亡,只是怕这个事件会引得整个前线动摇。如果真的这里守不住,那些畜生长驱直入,精灵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让人没有准备,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思念至此,皮格尔头大如斗,他喊停了书记员的汇报,安排了人尽快催促后方救援,自己闭上眼休息了会。

毕竟是昨夜厮杀了一晚,这一睡就到了夜晚,待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亚文站在了他的床前。

“听说你差点被狼吃了,我过来看看你。”看着这个家伙丝毫不知觉的吃起了自己的水果,就对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没什么好气。但是现在事多繁杂,也就没有跟他置气,只是问道:“你怎么来了?现在外面怎么样?”

“放心吧,大家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出事了都相互帮衬着。伤员已经在救治,村里也被安排了人巡逻,你有伤在身,还是先休息下吧。”

皮格尔却是有些烦躁,准备起身,但是被亚文的询问打乱了方寸。

“前线到底怎么了?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失守了?”

看着亚文那夺人心魄的双目,知道不能简单糊弄过去了,只得跟他说明了前因后果。

原来,这里是后方的新兵兵营,一直是皮格尔负责。前线羽落之壁近些年少有精灵出现了,所以大家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有人提出,要扩大城防的控制范围,意图将森林焚烧变为田地,也好补充府库。可是没想到,精灵们没来,这种叫施里芬的巨狼却出现了。

施里芬,是神话里传说恶魔的打手,这个也是他们给这巨狼起的名字。这种巨狼个个有一般豹子大小,浑身灰毛,那一嘴的獠牙更是能切金断玉。在士兵焚烧森林的时候,先是偷袭落单士兵,后又成群结队的出现,正面袭击城防,前线部队的伤亡与日俱增。更可怕的是,这怪物的皮毛坚韧的过分,寻常的刀斧都难伤它性命。皮格尔上次去前线,就是被下来了命令,要拉还未训练完毕的新兵上去补充。可是没想到,很多人没有死在前线的城墙上,反而死在了自家的村子里。

亚文这才恍然大悟,急切的问:“前线之前有松动的迹象吗?平时的袭击,这种怪物大约又有多少。”皮格尔想了想,回答:“虽然说伤亡比较大,但是城防还在我们手里。一来怪物不善攻城,二来我们前线也是有大骑士坐镇着,它们不敢太过造次。至于数量,这不好说。”

听了这些回答,亚文心中有了答案,这批施里芬不一定是主力,可能只是绕过城池打秋风的,但是没想到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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