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一夕一夏春秋,一梦一醉一方寒实,一眸一笑一簇繁花,一点一滴一颗初心。
荒凉识海
管家离去,再也没有复返,也没有郎中大夫前来叩门,钱琇吟只能一人独守在少年的身畔,寸步不离。
有情,有情你一定要撑下去,好不容易你才能找到一些自己想做的,我不会再反对了,真的,只要你能醒过来,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去做什么。
托着少年冰凉的手抚在脸颊,映着滚烫的热泪,然而在铁门之外却有着不断的议论声音,苟延残喘了那么些年好不容易得到了赏识竟然无福消受。
钱琇吟紧着拳头,恨得咬牙切齿。心上再是愤恨也于事无补,只能略尽绵力期许着床榻上的人能够早日醒来。钱琇吟从袖口拿出那张已经褶皱的折子,怔怔的看着,恨不能叫他撕得粉碎;可是余光回首,榻上的人奄奄一息,这是他的梦,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给碎了。
寂静的月色里,只剩下一个人的身影在烛光下摇曳。微风拂过,摇晃得烛光左右摇摆不定,赶紧双手紧紧的将微弱的光捧在手心,待缓和劲儿来,才去关上吹开的窗户,迎着皎洁的月光,低眉祈祷双手合十;他是真的在乎。
床榻上的人睡得很沉,沉得连他自己都无法醒来,随之赶紧自己的身子不断的往下沉,一直往下,无边无际,没有着落点,心上紧着。随着一声啪叽,少年疼得感觉屁股摔成了八瓣。
我,会疼?
少年平躺在地面仰着面朝天空喊道,突然声线转变,纤细略有点高音。
我,的声音?
少年立刻坐起身对着自己脸拍打,轻轻的掐了一下。发髻是马尾,细胳膊细腿,身高恢复。
我,变回来啦?我是怎么从他的身体里穿越回来的?
突然少女不经心上一怔,后怕不已;难道那个人已经……?不对啊,我不是在他体内吗?重新续上了他的人生,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女站起身,身上的衣着也发生了变化,白色T恤,搭着贴身的休闲裤,一件粉红的针织毛线无扣长款衣,脚上一双黑色的短筒皮靴。
这里是哪里呀?地势宽阔,有山有水,就是感觉没有丝毫的生命力的气息。
天空云层密不透风,黑压压的一片,叫人一顿压抑。绿树都变了颜色,深沉没有生机。就连眼前的湖水也是一片死沉,墨绿,泛着波光却依旧没有生机。这里的一切好像都在逐渐的消耗着生命,消耗着所剩无几的生命。
这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突然一阵风起,吹得女子站立不稳只好迎着风寻找避风港,没走多久他在一片竹林的深处找到了一栋房屋,房屋虽然不算破败,却依旧感觉不到生气。
女子站在大门前喊了片刻:有人吗?
无人应答,女孩撞着胆子推门而入,刚迈入,身后的门随之而倒吓了女孩一大跳。女孩蹑手蹑脚的穿过庭院,走入了房间,一股霉味刺鼻难闻。女孩难以接受的逃出,在大门口迎着风喘息。
这什么地方?不过这地方倒是与端木有情所住的地方很是相似。难道我是在他的梦中?若是如此我怎么会被摔疼?
一个深沉的呼吸传来,刺激着少女的耳膜。
不要吓我!
女孩回身,大着胆子往里面走去,首先就是找到窗户将它打开。可女孩推了好一会儿就是推不开,好像被封住了。
女孩又三两步的跑到外面,喘息了一会儿,恶心难受。女孩绕着这栋房子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被木块定住的窗户。女孩看着这被定的结实的窗户犯难,再绕了一圈找到了一把斧子,抡起斧子对准了便是一顿比划将其劈开。久违的光随着一顿风给吹拂了进去,女子顺着探了探脑袋,在那个若隐若现的光亮照拂下他看见了一个人。
女孩警觉,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里面的空气差不多被风给洗礼了一片,撂下斧子小跑的进了屋。女孩紧紧的盯着那张床卧上的人,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一刻都不敢松懈。绕过桌椅来到了他的跟前,看得真真切切;这个人就是端木有情。
面色暗沉苍白,没有半点生气。女孩很是惊恐,万一了怎么办呢?壮着胆子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有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女孩朝着他扒拉一番,手指戳着他的脸颊,可是都没有反应。
端木有情?端木有情?你醒醒,你快醒醒?
女孩搬来一把凳子搁在床卧边,气定神闲的坐下,把着端木有情的手腕有模有样的给探脉。脉细,沉,堵,弱;总得来说就剩一口气了。
什么情况呢?我能找到你,原因是什么呢?这里是什么地方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女孩问了一堆问题,问的再多又有谁能为之解答呢?
其实看着眼前的景色,女子深沉了一番说道:与我脑子里的感觉很是相似。
啊!意识!我是不是掉进了你的潜意识里了?这里是你的内心里的世界,你的身体差,体内精气不足,所以你的世界苍凉没有生机。你就被自己困在这里,无法出去,也醒不来。这里是识海,话说我怎么会知晓?
女子起身步道窗边,拈指轻抹过窗台,回身道:你还有机会醒来,只要你的身体逐渐康复,这里的空间也会恢复往昔的绿意盎然。
女子回身坐到床卧边,对他道:既然我们如此有缘,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待你魂归允诺我一件事即可。
女子低眉浅笑,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她会被拽来一定有什么原因。不过现在得布置一下环境,让端木有情能够得到灵气的滋养。
女子撸起袖子便是一顿打扫,屋里屋外除旧,一通累下来已经动弹不得,直喊腰好疼。
我能够进得来,怎么出得去呢?你看钱姐姐哭得梨花带雨我心忧怜呀。
女孩转过来看着坐在摇椅上晒晒太阳的端木有情,道:她与你真的是用情至深呀,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对人家,虽然他的年纪是比你大一点点,可他到目前为止是唯一与你真心之人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与你抢人的,我一定帮你保护好他,看在咱们俩同病相怜的份上。
休息了好一阵,女孩肚子叽里咕噜的打起了鼓,原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我送你回房!
女孩起身,面色扭曲,直喊那人好重,搀扶不动。费了好久才把人从花园给挪回进了床卧之上,女子撑着手面对面的看着那沉睡的人,不由得想入非非。给盖好被子,虚掩了窗户,拿水给点湿了唇,便起身离开了,左扭右扭着腰,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我这是把我这辈子的活儿都给做完了呀!赶紧夸夸自己好能干,我的妈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