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校园,心情开始变得洒脱。亭宇楼阁,草地林荫,犹如一个私家园林。
有一首诗“枝繁叶茂舞春光,乔灌根深恋故乡。本与木樨同一族,圆锥花序吐清香。”,是描写的丁香,这校园里到处都是。一丛丛、一簇簇,倩倩素手,低低的妩媚。
师哥师姐都是活**,感觉自己像鲁迅先生笔下的芦荟般受优待。两个又矮又瘦的师姐帮我拖行李,又带我到处签字办手续,实在太不好意思。
我去给她们买冷饮,刚回来,就听到有人喊:“闫开诚不是男的吗,怎么变女生了啊!”,我在后面也不敢吱声,师姐拽着我说:“我替他排队”。悄悄看了了那老师一秒,有几分成熟的知性美,只是不明白,那么热的天,她还穿着毛衫。
几个月后才知道这事可能跟当地的西瓜甜,红枣红有点关系。
我们来到了F楼。女生自由进出男生宿舍,这事搁在高中,绝无可能。一路走来,想想这个自己也许会呆四年的地方。
师姐帮我铺好了床、整理了下物品,又千万嘱咐,等离开后,我才发现还不知道她们名字。打开皮箱,又发现了买给她们的饮料。
像海伦凯勒等待沙利文老师那样,我在等待未知的舍友,宿舍里剩下的五个兄弟。
想着想着,听到有人敲门。门外何人,蚊子,他是我大学正儿八经认识的第一个人。其实论体型,叫蚊子并不相称,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山东大汉。
胖乎乎,椭圆的脸,理着小平头、没什么眉毛。和蚊子认识之后,帮他收拾东西,发现他话很多,观点也很中庸,说话既是又不是、既肯定又否定。
不过后来发现蚊子的缺点有时也是优点,比如他做事很细、很周到,他会叮嘱你上厕所多带纸、勤换牙刷、上课带课本等大学生活的要事。(我们那时上课常忘记带课本)。
我开始跟他在校园观光,蚊子方向感很强,就像脑袋里装着指南针。我们从北门走到西门,再从西门绕回到北门,反反复复,感觉农大太大,是大学里的故宫,游览了一天,我们都忘了吃午饭。
两天后我和蚊子不再孤单,一下子来了四位兄弟,还都是本省的,他们好像商量好后,一下子冒了出来。
宿舍里热闹了,但也就是各闹各的,大家并不是很熟,像打仗一样,各带一拨人。
五毛的表哥和妹妹来送他,浓眉大眼的五毛,感觉他很有戏剧天分。后来得知五毛老爸在矿难中失去了双腿,妈妈也身体不好。
小牛家在学校附近,爸妈和弟弟都来了,本地人的优越感就是学校里的一草一木都能跟他们攀上关系,,他们内在的气场非常强大。
阿衰妈妈和弟弟来了,看阿衰瘦的、笔直的,我们都担心他被吹跑。
就数草根家人最多了,他爸妈、三个妹妹和他爷爷都来了。想必草根那儿不怎么计划生育,他居然有三个妹妹。草根特别老实内向,别人看他时感觉他想找个缝钻进去。
第二天醒来后发现全身酸痛。草根和阿衰想去校园逛逛,我和蚊子就这样成了导游。后来又被别的宿舍邀请当导游,这痛并快乐。
学校所处的县城,很久以前号称小北京,但现在只有一条环形的老街和中心的老城,城中是狭窄的旧巷子,没有商业中心,没有7层以上的楼房,没有.......
学校北门挨着一个村子叫杨家庄,当地村民靠农大学生发财致富,都成了土财主,出租房屋,开网吧、饭店、歌厅等,提供一切尽可能的服务。
农大地大物博,除了校园之大,还有广袤无垠的试验田、果林和温室大棚,我曾经和蚊子他们骑车悄悄溜到果林里,趁着没人看守,摘了好几背包苹果,蚊子把裤子都脱下来,裤腿里都装满了苹果,那些苹果装满了柜子,后来让我们足足吃了好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