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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长空揉揉被吼得阵阵疼痛的耳朵,不悦道:“你们公主把自己嫁了的事还是我告诉你的,不就借了你几个死士和易容高手?至于吗?”
至于吗?当然至于!一个死士能带来的收益相当可观,更何况七个!还是去替死!
林元墨被气得不轻,偏生每次真的吵架又吵不赢眼前人,回回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只好作罢,喝完眼前的茶水,绷住了脸,瞪着秦长空。
秦长空把玩着不知从哪顺来的簪花,低笑,“他一定会去倏楠学院的,所以我也要去倏楠。”
林元墨伸手,也没在意秦长空哪来的信心,只是没好气道:“那你先把费用付了,给了友情价也减了林元仙消息的费用,一共是一千五百两黄金,谢谢。”
“找宫彦。”
秦长空眯眼轻笑,惹得林元墨又想掀桌揍人,转念想到了什么,又掂了掂手中的空气道:“能找他要得到我还用给你说!不管,拿钱来!”
秦长空突然轻拍了脑门,像是才想起这事,继续眯眼笑,“听吕一说,绑架这事,是你们万晓阁参与的?”
闻言,林元墨浑身一颤,挺着仅剩的硬气,低声回复:“拿钱办事,天经地义,虽然那事完了,我也不好跟宫彦接触,要不来钱……倒是你,让我办事,钱呢?”
“你告诉我怎么去倏楠学院,我找宫彦给钱。”秦长空给了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条件,可他从头到尾其实只需要动动口,什么也不要做。
每年想进倏楠学院的人很多,毕竟名气和能力摆着,万晓阁知道很多进倏楠学院的方法,林元墨自然也知道,他除了林琛,还有一个师父,正是倏楠学院的人。
这点秦长空知道,他更知道不久倏楠学院会横空出世一个天才。
林元墨白了眼秦长空,嘟囔道:“你用着陆家身份不挺好的?去哪个学院对你这种妖孽没影响吧?我看宫彦去了倏楠倒是有点用处。”
秦长空眯着眼,收起了笑,语调带着浓浓的寒意,“让你说的不是这个。”
见惯了秦长空突然的冷漠,林元墨又倒了杯茶,细细品了品,不急不缓正色答道:“你想要免费的,还是要花点钱的消息?”
秦长空挑眉,他两个都要。
“免费的当然是众所周知的,考进去,但我可以给你内定名额,如果师父觉得你可以,必然会给你名额,这就是收费的。”
见秦长空真的在思考,林元墨幽幽道:“三百两黄金,告诉你怎么被我师父相中。”
“白瞎了你的书卷气,掉钱眼了?”秦长空端起茶杯,与林元墨身前的杯子轻碰,一饮而尽,“现在的陆家千金是岳家庶女岳辞浅,啊不,陆辞浅。”
林元墨睁大了眼睛,人还真救出来了?他还想问什么,秦长空已经走了,陆黔本就是秦长空带来的人,虽有才,但也是暂时放在宫彦手里的。
这种国家事,林元墨一点也不想参与,骨子里他觉得能管好林琛的散漫,让林元仙继承万晓阁,那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一个普通食客模样的人慢慢走上来,他步伐很轻,径直到了林元墨的身边,单膝跪下,递上一卷手记。
林元墨慢慢展开,上面写了薛八的行踪,他觉得秦长空怕不是可以未卜先知,薛八正带着岳卿慢慢走向倏楠学院。
林琛说了不要管薛八,可林元墨觉得,还是放在眼皮底下放心,如果是倏楠学院……此刻,林元墨也开始考虑要不要去倏楠学院。
2#
薛八抱着岳卿走了一天,这才远离了京城,来到一间开在官道附近的客栈。
客栈是万晓阁开的,老板是薛八的熟人,没说什么就给两人备了间房,还阁主亲自下达的指示转述给薛八。
薛八虽然困惑,想想倒也自在,只是顺延了任务,护着这个孩子就好,不会有什么事的。
虽然林元墨似乎有下达不给自己任何援助的追加命令?
老板去准备食物,薛八就开始清点随身带的东西。
岳卿之前有换过宫彦带来的衣服,浅色的绸布衣裳已经皱了,她捏着信发呆,坐在床沿,眼神呆滞,像是一直没反应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够不到地面的脚丫一直荡呀荡,然后等薛八注意到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叫什么?”
薛八愣,用一个陌生的声音道:“跟八哥一样只会学别人讲话,就叫薛八了。”
岳卿点头,眼睛有些水光,亮亮的,她怯懦道:“我叫岳卿卿,我没有爹爹了是吗?”
薛八又是一愣,他没有听过适合这时候用来安慰的话,自己的声音也很久没用了,只好看着岳卿不说话,手边散了一堆瓶瓶罐罐的。
岳卿又道:“这里,王上的人还会追来吗?”
这个答案薛八知道,他开口,完全就是宫岑策的声音,“京城外不必安插眼线,能逃出去算他们本事,几个人翻不起浪花,倒也不用在意。”
岳卿点点头,跳到地上,赤脚走到窗边,从怀里拿出一支土灰的小竹筒,约莫拇指粗,拉一下垂下来的细绳,微红的光点便拖着漆黑的尾烟窜上天,光点转瞬即逝,黑烟却冒了很久,在夜晚并不明显。
过了一会,不远处传来同样的黑烟回应,岳卿慢慢数着,距离和颜色似乎并不影响她的判断。
等黑烟全部消散,岳卿折了回来,站在薛八身前,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被黑烟熏的,还是偷偷哭了。
她夹着哭腔,又问了一遍道:“这里,王上的人还会追来吗?”
薛八不明所以,但还是用宫岑策的声音又说了同样的一遍,只是这次,岳卿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捶打着薛八。
“都怪你!为什么要诬陷爹爹!我的蝶儿也没逃出来!爹爹的亲信只剩下十人了!呜呜……爹爹……”
薛八傻站在原地,肢体僵硬,很不自在,就听岳卿继续哭喊道:“什么王!我恨!爹爹明明那么信任你……呜呜……爹爹……”
哭到最后,岳卿哭累了,手也打不动了,趴在薛八身上睡着了。薛八只好起身把岳卿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窗框被石子敲响了,一个穿着囚衣的壮汉扫了眼屋内,直接闯了进来。
他推开薛八,走到床边看着岳卿,忽然转头揪起薛八的衣服,怒:“你谁?少将军眼睛怎么肿了?”
薛八微怔,还在思考该怎么回复,床上的小人儿已经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歪头看着壮汉,似乎在努力辨认。
“鹑尾?只有你吗?”
壮汉闻言,上前扶住小人儿,待岳卿身形稳住,猛然跪下,“回禀少将军,算上大皇子带走的星纪、娵訾实沉、寿星四人,共九人,玄枵、大火和析木没能出来。”
“其他人呢?”
“将军有令。”简简单单四个字,壮汉不敢多说,岳卿也不多问。
“活下来的那些?”岳卿向薛八张开手臂,薛八想着一天都是自己抱来的,人家心灵受了伤,想撒娇多抱一会也是人之常情?于是顺从地抱起岳卿。
壮汉见状,张张嘴,愣了下,憋回了想问的话,捡了重点道:“都在外面守着。”
“别守了,玄枵,找店家买点衣服,再租两间客房挤一晚。”
壮汉听到“玄枵”两字,眼前一亮,却只见自家小主人拍的是这个黑衣服的陌生人。
岳卿见壮汉疑惑难受,便又拍了拍薛八的肩头,认真道:“父亲说我要有自己的选择,你们本就是父亲手下最得力的十二人,我身边也只有你们了,暂时由他继承玄枵之名,不得有异议。”
壮汉清楚这个不大的孩子说的都是岳岑峰曾经嘱托的,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仍点头应下。
薛八虽然想着自己不需要这样的身份,但还是乖乖放下岳卿,去找了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