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雨远不如其他季节的雨来的可爱,它静静悄悄而来,随同它而来的还有湿冷的空气和焦躁的心绪。
青龙山何家此时已是华灯初上,何老太爷正襟危坐在正堂,用冰冷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
烛光不安的跳动,似乎在映衬着此时房间中紧张的气氛。
一个浑身笼罩在黑暗中的人用低沉的声音冷冷地说道:“何老太爷,我只要你的一句话,天痕剑到底在哪里?”
何老太爷轻蔑的一笑,道:“天痕剑也是你这种无名小卒能够觊觎的!不自量力!”
黑衣人不以为意,轻笑道:“老太爷,在您面前,我的确是无名之辈,可是我背后的人却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识相的话就把天痕剑交出来,若是兵戎相见,咱们谁也不好看,您说是吧。”
何老太爷在太师椅上缓缓站起,衣角无风自动,三名黑衣人刹那间倒退五步,用警惕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老人,他们的双手被在身后,似乎暗藏着什么东西。
何老太爷面容冷肃的说道:“我已经封剑二十年了,你们不要逼我。”
黑衣人依旧轻松地说道:“赤焰剑圣的威名曾名震天下,谁人不知,但是再锋利的剑刃一旦封藏,还能那么披靡吗?”
“锋不锋利就用你的血来试试吧!”
何老太爷话音一落,右手铿然一挥,拳头紧握,他的右臂上亮起了一道暗红色的光,这道红光慢慢变亮,如同黑夜中升起了一轮小小的太阳,三个黑衣人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掌遮住这道刺目的光芒。
红光将整个何家庄都照亮了,原本在睡梦中的何林夫妇被惊醒,他们惊疑的对视一眼,不知父亲为何竟将封藏了二十年的赤焰剑再次请出,何林对妻子张清玉说道:“你看好天儿,我出去看看,外面肯定出事了。”
张清玉点了点头,道:“好,你小心点。”
何林温柔地看了一眼在襁褓中的婴儿,然后轻轻起身走了出去。
此时何老太爷的右手中像是握着一轮太阳,刺眼的光芒将黑暗驱散,原本淋漓的冬雨似乎在此刻也绕过了何家庄,不敢落在这片红光四射的院子。
何老太爷低喝一声,道:“赤焰,出!”
话音一落,红光更亮了一些,似乎连这黑夜都要被撕破,何老太爷右手用力一挥,刺目的红光瞬间消失了,突然降临的黑暗让人一下感觉到了迷茫和恐惧。三个黑衣人背靠着背,此时他们什么也看不见,防备着何老太爷发起的攻击。
他们意想中的剑并没有刺来,他们的视力也渐渐恢复,当他们终于能够再次看到周围的一切时,他们惊讶的发现何老太爷依旧站在最初的位置上,只是手中多了一柄暗红色的剑,剑身修长,古老的花纹遍布在剑身上,这些花纹中的暗红色似乎想河水一样在不停的流动。
黑衣人故作镇定,轻笑着说道:“呵呵,我这无名小卒何德何能,竟然能见到传说中的赤焰剑,如果能死在这柄剑下,我也不枉来这人世走一遭了。”
何老太爷面容严肃的说道:“那我就成人之美,让你死在我这老伙计的手中吧。”
说罢,何老太爷猛地向黑衣人们冲来,他的速度极快,在他的身后竟然出现了身体的残影,他手中的赤焰好似一颗拖着尾巴的流星,刹那间便挥到了黑衣人的身前,三名黑衣人临危不乱,他们向后撤去,躲开了赤焰锐利的锋芒。
黑衣人们把藏在身后的双手高高举起,手指做着何老太爷看不太懂的手势,嘴里也念念有词,随着他们的动作,空气中似乎有一股寒冷的气息悄悄逸散,何老太爷不由得轻疑一声,在他闯荡的这些年中,赤焰一出,便自成一方小世界,任何水和寒冷都会无影无踪,从来没有过例外,可是就在这三个黑衣人上,他感觉到了一阵不安,这让他更坚定了立刻杀掉这三人的决心。
“赤焰,升!”何老太爷话一落,赤焰剑从他的手心飞到了半空中,剑锋直指面前的三人。
“赤焰,分!”瞬间赤焰剑变成了三柄,每一柄锁定一名黑衣人。
“去!”嗖的一声,赤焰剑带着三道红光便飞到了黑衣人面前,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黑衣人们还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身体就被刺穿了,何老太爷请哼一声,道:“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被刺穿身体的黑衣人们脸上并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这时他们高举在半空的手微微握住,似乎在握着什么东西,他们的右手微微一拉,空气诡异的扭曲了,随即三名被刺穿身体的黑衣人就消失了,仿佛他们从来都没来过。
何老太爷不由得一愣,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杀机,他厉喝一声:“赤焰,守!”
赤焰瞬间飞回到他的身前,围着他不停的旋转,在他的身边组成了一道剑阵,可是何老太爷还是感觉到腰间一痛,鲜血瞬间就从口角处流下来,他扭过头,狰狞的看着脸上带着嘲讽笑容的黑衣人,不敢置信的说道:“你怎么没死,你又怎么可能破我的剑阵?”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我当然不能死,我还要看着你死。虽然我破不了你的剑阵,但是它能!”说着,他将手中的东西举了起来,何老太爷这时终于看清楚了黑衣人手中拿着的东西了,原来那也是一柄剑,只是要比赤焰要细长,剑身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古朴的花纹,这些花纹组成了两个古香古色的字:清影!
何老太爷不敢置信的看着黑衣人,他说道:“竟然是名剑录第十的清影,你们怎么可能拥有它?”
黑衣人笑道:“老太爷,你得不到的东西就以为所有人都得不到吗?怎么样,现在能乖乖的说出天痕剑的下落了吗,如果说了,我还能考虑放你一马。”
何老太爷喝道:“做梦,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得到天痕的,别以为自己拿着名剑录上的剑就能杀了我了,剑是名剑,但是还是看谁在用!“
黑衣人依旧笑着:“没错,我的确发挥不出清影的实力,可是你别忘了我还有两个弟兄呢!”
说罢,另两位黑衣人也在黑暗中现出身影来,他们的手中也拿着细长的剑,只是在黑暗中看不清剑的具体样子。
黑衣人嘿嘿地笑道:“老太爷今日你能死在清影的剑下,也是你的造化,若是你现在将天痕剑的下落说出来,你依旧可以免死。”
老太爷不再多说,他感觉腰间越来越痛了,鲜血不停地流出来,他决定要速战速决,拖久了对自己不利。
这时他大喝道:“赤焰,火龙!”此时,正垂直漂浮在他身前的赤焰剑突然再次腾空而起,剑身上火焰开始燃烧,不一会儿一条火焰巨龙便出现在屋子上方,将屋顶瞬间掀飞。这条火焰巨龙在屋子上方盘旋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黑衣人,它长着大大的嘴巴,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他们吞噬。
何老太爷大吼道:“赤焰,吞噬!”火焰巨龙一分为三,朝三人飞去,它张开大大的嘴巴,露出锋利的獠牙,一下子就将眼前的黑衣人吞噬掉了。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黑衣人的身影又从不远处出现,巨龙再次朝他吞噬而去,可是黑衣人就像无穷无尽一样,不停的被吞噬再出现。何老太爷此时已大汗淋漓,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操控赤焰剑进行战斗,他感觉到有些力竭,身上的伤口也在不停的让他的生命在流逝,此刻他也不复之前的气盛,显得有些衰败。
“老太爷,虽然你是前辈,功力也极其的深厚,但是此刻你连我的真身都找不到,你怎么可能把我杀掉呢?”黑衣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的传来,这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和诡秘。
“宵小之徒,你莫以为用清影剑的雾中花我就对你无可奈何,狂妄!赤焰剑,焚天!”老太爷的面色更加狰狞,他的话音刚落,整个房子里面的温度再次升高,他嘴角留下的血迹也变成了一丝鲜红的蒸汽飞散到空中,看起来诡异无比。
这时赤焰龙光芒大盛,它的口中隐隐有龙吟声传出,身上的鳞片闪着的暗红的色彩,像朝阳,更像鲜血!它长吼一声,抬头便向天上冲去,似乎要把黑色的苍穹撕裂。它越飞越高,不停掉落的夜雨没有对他产生任何的阻碍。
“轰!”赤焰龙撞到了夜空中的云朵,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这轰鸣声将三十里外的天河城都惊醒了,懵懂的人们抬头望向西方的天空,那里呈现出一片暗红,雨滴在这暗红色中显得是那么的诡异,这看起来不像雨,更像是鲜血从天而降。
此时,何老太爷周围的温度已经让人难以忍受,以他为中心,一股股炽热的气浪不停的向周围冲击而去,躲藏在雾中花中的黑衣人被逼得现出真身,三人震惊地对视一眼,心中惊骇不已,其中一人说道:“没想到你这老家伙竟然还有如此手段!”
何老太爷冷哼一声,道:“我这赤焰剑圣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今日你们能够见到焚天剑阵,也是你们的荣幸,死吧!”
话音刚落,天空中传出一阵龙吟之声,黑衣人抬头看去,只看见半空中一片暗红色的云像一座山一样向他们压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们压碎,这时他们三人再次对视,齐声贺道:“镜花水月!”说完三人拿起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划破了左手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但是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被右手中的剑吞噬掉,原本模糊的剑身终于清晰起来,此时何老太爷才看清另外两人手中拿的竟然也是清影剑,他不敢置信的说:“不可能,怎么会有三把清影剑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幽幽的说道:“老太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既然从您嘴中我们得不到天痕剑的任何消息,那就只能劳烦我们自己去找找了,至于你也该躺下了!”
说话间天空中的暗红云朵已经重重的落了下来,一道道红光破云而出,这些红光像一柄柄剑一样向黑衣人刺来,而这三人岿然不动,右手中的清影剑闪烁着血液诡异的红光。
“轰!轰!轰!”无数的红光瞬间就将黑衣人们吞没了,他们所站之地被这些红光疯狂的轰击着,此处已经被轰击出三个巨大的坑。
就在这时,黑衣人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镜花水月,诸事皆幻!”瞬间,在这小小的屋子里黑衣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只是这次出现的不止是三个黑衣人了,而是九个、二十七个、八十一个,越来越多,似乎要把这间屋子塞满了。
“装神弄鬼,给我破!”何老太爷右手手掌张开,五根手指绷得直直的,突然他手握成拳,手中响起了空气被捏爆的声音,这时焚天剑阵再次亮起,无数的红光锁定了屋子里的每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越来越多,红光也越来越多。
“去!”何老太爷一声令下,红光崩涌而来,屋子里到处都是轰击声,声音不绝于耳,原本静谧的雨夜嘈杂了起来。
声音持续了近一柱香的时间,屋子里尘埃四散,什么也看不见,何老太爷身姿挺拔的站在屋子中间,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就像一座大山,从亘古时代屹立至今。
终于,轰击声停止了,尘埃也慢慢的四散而去,一切又恢复了清明。黑衣人的身影早已不见,而屋子也在这剧烈的冲击中倒塌了。屋外何林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茫然不知所措,他问道:“父亲,出什么事了?”
何老太爷用低沉的声音说:“无事,一群宵小之徒罢了,此时,他们尽然灰飞烟灭,你赶紧回去睡吧,看好天儿。”
何林点了点头,正要离去,突然眼角处一道寒芒闪过,他疾声喝道:“父亲,小心!”
可是,他的声音还是晚了,这道寒芒如光一般刺向何老太爷,瞬间,他的胸口处便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小洞,何林清晰的看见父亲身后的烛光透过这个小洞传来,他肝胆欲裂,喝道:“何人,可敢出来一战?!”
这时,何老太爷以为自己已经杀掉的黑衣人从地下慢慢的升起,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伤痕,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目光,嘿嘿的说道:“老太爷,你得承认你老了,眼神也不行了,刚才那些剑雨可是一点也没有伤到我啊,哈哈···”
何老太爷再次吐出一口血沫,他捂着胸口粗重的喘息道:“藏头藏尾的鼠辈,若我再年轻二十岁,你此时早已被斩于赤焰剑下!”
黑衣人得意的说道:“可惜呀,没有这个如果。弟兄们,动手!”
说罢,另外两个黑衣人也从地下慢慢升起,他们手中依旧握着被鲜血浸透的清影剑,何林面色一紧,喝道:“青芒剑,出!”
何林右手手臂突然亮起了一道紫色的光芒,一柄青色的小剑从他的手臂上冲天而起,剑身不停震动,发出一阵低吟声,这柄剑缓缓落在何林的右手上,他紧紧地握住青芒剑,眼神警惕的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将手中的清影剑举起,剑锋直指何老太爷,他们低喝一声:“去!”
清影剑如离弦之箭,从黑衣人手中离开,直冲何老太爷飞去,一道诡异的红光出现在黑夜里,何林祭出青芒剑,喝道:“青芒,铁木!”
话音刚落,青芒剑光芒大盛,以它为中心,一道青色的壁障刹那间出现在何林和何老太爷的面前,青色壁障上一个古朴的“御”字闪闪发亮。
清影剑随即而至,就在它马上要撞到青色壁障上时,这道诡异的红光突然消失,何林面色大变,急忙将青芒召回,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他只感觉胸口处一阵剧痛,鲜血便从嘴里喷涌而出,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黑衣人,挣扎的喊道:“怎么可能?你是怎么穿过我的青芒铁木的?”
黑衣人笑着,说道:“你确定你的招式用出来了吗?”
何林面色大变,指着黑衣人道:“你···”
何老太爷看着何林受了重伤,他心中大急,喊道:“林儿,莫要跟他废话,他手中有名剑录第十的清影,你刚才应该是中了他的幻术了,快撤回来!”
黑衣人依旧笑着说道:“何老太爷,别急啊,刚才我只是用一柄清影对付的贵公子,还有两柄是留着伺候您的。”
何林听后,急忙转过头去,这时他看见两柄暗红色的剑如两道光芒,瞬间就刺透了何老太爷的前胸,两柄剑从他身后转过头来,剑锋再次向老太爷冲来,就这样来回穿梭,不一会何老太爷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了,他的生命气机急速下降,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此时何林不知从何处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他挣扎着冲到何老太爷的身前,嘶吼道:“父亲,您怎么样?”
何老太爷此时气息已经混乱,眼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他对何林说道:“林儿,他们的目标是天痕剑,我快不行了,接下来我要用本命剑拖住他们,你赶紧带着天儿和他娘走,到云逸山去找青阳,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何林悲痛的说:“父亲,我在跟他们拼一把,您不能死,您还得看着天儿长大呢!”
何老太爷喝道:“别说废话了,要不然咱们谁也走不了,你快走!”
说完,何老太爷的身体再次发出红色的光芒,这次的红光要比之前的更加炽烈,他的心口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洞,黑洞中一柄小小的剑影出现,黑衣人看到后,面色大变,连忙喝道:“快退,他要用本命剑了!”
可是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一个抱着必死决心的剑圣是谁也挡不住的,当然也逃不了。只见这个小小的剑影化成了一道如夕阳般的红光,刹那间便刺穿了三个黑衣人的心脏,他们的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却是一点生机都没有了。他们手中握着的清影剑也突然碎裂,如同一面镜子,变成了粉末般的碎片,任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
何老太爷就这么站着,胸口处的黑洞黑黝黝的,一眼看不到底,他的生命气机也尽然消散,一代剑圣,就此陨落。
何林急匆匆的跑回后院,这是张清玉早已穿戴整齐,手中握着一柄细长的如柳叶般的细剑,她看到丈夫胸口处不停的流血,连忙问道:“林哥,怎么回事?”
何林急切的说:“清玉,快点抱着天儿,我们到云逸山去!”
张清玉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丈夫,她二话不说,抱起了还在襁褓中的何天,跟着何林飞奔出了何家庄。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何家庄的刹那,一道微不可见的光向他们冲来,这道光直奔襁褓中的何天而去,无声无息间,红光消散,襁褓中的何天依旧睡得香甜,只是他莲藕般的手臂上多了一柄浅浅的小剑的图案,在这柄小剑的旁边,还有一个模糊的看不清楚的影子,细细长长的,不知是何物。
两人飞奔着,突然他们停下了脚步,在他们的身前有五个和院子里相似的黑衣人,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柄看不清具体样貌的剑,何林心中一凉,知道那是清影。
这时,一个黑衣人说道:“何公子,交出天痕剑,你们还能死的痛快些,否则,别怪我们无情了!”
何林没说话,立刻祭出青芒剑,对身后的张清玉说道:“清玉,你和天儿先走,我挡住他们!”
张清玉知道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立刻转身想从旁边绕过去,可是两个黑衣人如影随形,挡在了她的面前。
张清玉心中十分着急,怀中抱着的何天也感觉到了母亲的着急,他迷茫的睁开了眼睛,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
张清玉对着怀中的何天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用冷冽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喝道:“碧绦,出!”
她的头发突然变长,这些发丝如同一条条灵动的小蛇相互缠绕,最后汇聚在张清玉的面前,变成了一柄碧绿色的长剑,这柄剑细细长长的,如同柳树的叶子。
何林已经和三个黑衣人战在一起,他们的长剑相互碰撞,黑色的夜空中绽开了无数火花。张清玉左手向前一指,道:“碧绦,绕!”瞬间,碧绦剑落入泥土中消失不见,面前的两名黑衣人面面相觑,正在这时,他们的脚下突然有一节柳枝伸出,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无数的柳枝立刻把他们捆在一起,动弹不得。
张清玉冷冽的声音传来:“碧绦,绞!”捆住黑衣人的柳枝突然开始旋转,两个黑衣人拼命地挣扎,可是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挣脱,他们的身体被柳枝带动着扭住起来,他们的脖子处响起了“咔咔”的声音,在看去,之间两人的头已经和身体分离,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张清玉松了一口气,突然她感觉一道剑气从自己身后传来,她侧身一躲,一柄泛着幽红色光的长剑擦身而过,扭头一看,刚刚被她用碧绦杀死的黑衣人竟然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她不由一愣,然后立刻转身逃去,可是她还是晚了,另一柄剑贯穿了她的胸口,鲜血不停的滴落下来,落在何天细嫩光滑的肌肤上。
何林往这边一看,不由悲愤的长吼:“清玉!”
张清玉眼神开始涣散,她看了远处正飞奔而来的何林,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然后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何天,温柔地呢喃道:“天儿···”
何天不知母亲在跟自己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脸上湿漉漉,有点痒痒的,想去挠却挠不到。
何林冲到了张清玉的身前,抱着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急切的问道:“清玉,你怎么样?”
张清玉低低的说:“林哥,我不行了,你要带着天儿离开,你们要好好的活下去。”
何林嘶吼道:“清玉,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我带你离开,我们去云逸山找青阳大师,他会让你好起来的!”
张清玉面色决绝,道:“林哥,这五个人有古怪,就怕咱们夫妻联手也难以从这里逃脱,不如我拼死一搏,为你们杀出一条生路来!”
何林疯狂地摇着头,道:“不行!天儿不能没有娘亲,我去他们都杀了!”
说完,何林就提着青芒向黑衣人们冲去,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动摇他的意志。
黑衣人们波澜不惊,他们再次举起清影剑,剑锋指着何林和张清玉以及襁褓中的何天,他们口中低喝:“去!”
清影再次化作一缕光芒,瞬间刺穿了何林和张清玉的胸口,他们用绝望的眼神看着刺向何天的那道红光却无能为力,张清玉突然大吼一声:“天儿!”
突然,婴儿从张清玉的怀抱中漂浮起来,他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人,黝黑的瞳孔中有一柄看不清形状的长剑射出,随着长剑的出现,天地间瞬间变色,风雷之声大起,地面也跟着震动起来,黑衣人们惊惧的看着漂浮在半空的婴儿,仿佛他就是上古时代的神灵,对他们发出最后的审判,他们恐惧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一动不能动,如同有千斤的重量压在他们身上。
长剑势如破竹,直奔黑衣人而来,在触碰到黑衣人的刹那,长剑瞬间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五个黑衣人。天地之间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漂浮的半空中的婴儿轻轻叹了一口气,用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符的眼神看着躺在地上的何林夫妇,眼角流出两行清泪,然后化作一缕白光,消失在天际。
极北之地。
这里只有一种色彩,那就是冰冷的白色,在寒荡山上,一个浑身笼罩在冰雪中的人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然后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南疆。
这是蛇蝎毒虫密布,树木高耸入云,除了一些胆大之人,谁也不敢来这里。一个矫健的身影从一颗树下跳下,寒光一闪,一条剧毒的五岚蛇便收尾分家,这个人毫不顾忌五岚蛇骇人的毒液,直接把还在抽搐的蛇头塞进嘴里贪婪的嚼起来,看起来似乎再吃这世间最美味的佳肴。突然,他的眼睛看向东北方,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令人绝望的冰冷。
相似的情形在剑气大陆上出现了多次,很多人在这一天得知了一个消息:天痕剑,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