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这种蛊并不会危害柔儿得命。”顾言申有些茫然,显然不知道这种蛊毒的利害。
见他神情认真并非是装出来的,顾凡烟心知他这也是让人给骗了,便十分痛心“爹,玄青说了,中了此蛊的人活不过二十,您忍心看着柔儿年纪轻轻便无辜丧命吗?”
“活不过二十?”顾言申大为震惊,那呆滞的神情久久未能平复,直到她出言提醒,他这才回过神来,那眼底已然被怒气所嗤满“老夫竟是信了他的话!竟是信了他的话!”
顾言申双手握拳,拳上青筋暴起,就连脸色都被气得通红,那脸上的失望与愤恨,顾凡烟看在眼里,心知此事不简单,也不打算再问下去便匆匆退了下去。
看来她家里并非如同表面上这般平静,父亲隐瞒了她很多事,至少目前看来,这些事都可大可小。
“小小,你说父亲在隐瞒我什么呢?”走在回房的小道中,顾凡烟百思不得其解,她隐隐能猜到是谁胁迫顾言申下的毒,可是却想不到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父亲如此唯命是从。
小小搀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她摔了“小姐,您在说什么呢,老爷怎么会瞒你什么呢。”
“罢了。回房吧。”顾凡烟摇摇头,小小虽自幼跟在她身边,可心思单纯,这种事她不知晓也是常事。
她的房间在落云阁,位子是整个顾府中最佳的,前朝阳光后近花苑,平日里有不少的婢女会在院子里打扫,平日里的落云阁十分热闹,可今夜的落云阁,安静地有些怪异。
刚踏入院子,顾凡烟就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唇角似是有意无意的上扬,不过转瞬即逝,让人无法看清。终于来了吗?
“我有点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拍了拍小小的手,示意她离开,小小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只知道她家小姐饿了,就一路匆忙着小跑而去了。
顾凡烟看着小小离开,这才慢慢的推开房门,里面一片漆黑,虽然看不清什么,可她却感觉到了里面气息的不稳。
“来都来了,不打算出来聊聊?”轻轻关上房门,顾凡烟冷笑道。眼前虽是一片漆黑,可是她知道,那人必定在听。
果然,她话音刚落,脖子上就被身后之人架了一把刀,顾凡烟皱眉,这种冰凉的触感让她很是反感,那人的力气很大,她甚至能感觉到那锋利的一面摩擦在皮肤上,蹭出了一条血痕。
“把本太子的东西交出来,本太子或许能让你死的舒服点。”黑暗中响起北炀裕那尖锐刺耳的声音,还是如同初见那般令人作呕,顾凡烟不屑一笑。
“北炀太子如此自信,难道就不怀疑我为何如此镇定?”刀架在脖子上,可她却没有害怕之意,话里话外甚至流露出一股讥笑。
北炀裕不语,显然她的话他听进去了,顾凡烟不慌不忙,慢慢的笑道
“太子,这里可是安国顾府,外面就是我爹的人,在远一点就是十皇叔与皇上的人,你觉得你若是伤了我,你还能活着走出去吗?再者太子殿下难道就不怀疑为何我苏醒的消息会如此巧合的在这个时候传出去,还好巧不巧的传到你耳里?”
她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就像是慢慢的敲击在北炀裕的心中,待北炀裕反应过来之时,便恼羞成怒“是你故意引我来的?”
“太子先别急着生气。”感觉到身后那人似是力气加重了,顾凡烟有些不悦“说引就太难听了,我不过是有事要找北炀太子商量罢了。这东西能不能先拿开,硌得慌。”说着,推了推那刀。
“呵,狡猾如你,本太子不得不防。”北炀裕显然被说动了“你要与本太子谈什么。”
顾凡烟心中暗喜,只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仍旧那番不慌不忙的样子“想必明日皇上就会召我入宫问清那日之事,你说若是我将殿下供出来,皇上会以为如何?”
“云国目前内忧外患,帝王向来多疑,若是皇上知晓北炀太子在安国的动作你说他会不会将此事算到云国头上?”
顾凡烟说完也不急着听到北炀裕的回答,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她心里算着他也该想清楚,果然,北炀裕开口了,只是并非如她所料,北炀裕从身后之人手中夺走刀,直指她的心口“你以为你的威胁对本太子有用?与其如此麻烦,本太子不如一刀杀了你,一了百了。”
顾凡烟暗骂北炀裕这人不按套路出牌“你不会杀我,你想要的东西还在我这里。”
“你想要什么?”北炀裕显然没有忘记这个,双眸一眯,竟是狠毒至极。
纵使黑暗之中看不见,可她仍然感觉得到黑暗中有一双阴鸷恶寒的眼在盯着她,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那种冰冷的感觉让人发毛。
“算起来我与北炀太子也算是老相识了,每次见面北炀太子总能刷新凡烟的认知,我要的不多,只要北炀太子向皇上表明求娶之事作罢并且保证三月之内不再对我动手,那此事便了了,太子觉得如何?”
顾凡烟心中是笃定北炀裕会答应她,她要的确实不多,只是让皇上消了赐婚的念头罢了,其实此事她压根不需要操心的,她相信就算她不出手十皇叔也会阻拦,只是这是她的事,她决不能让北炀裕认为她好欺负。
这人已经将她认定为十皇叔的软肋,若是让他觉得她好拿捏好欺负,只怕日后北炀裕在与十皇叔发生什么冲突,那遭殃的便是她了。
顾凡烟虽不担心被毒蛇盯上,可她还有个妹妹,若是北炀裕抓了柔儿,她不敢想会发生什么,她必须打消北炀裕这种抓了她就能威胁十皇叔的念头。
“呵,你倒是好算计。”
北炀裕冷笑,那阴狠的语气里似乎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欣赏。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般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