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侍卫都敢当街辱骂一国郡主,试问若是没有主子的许肯他们又何来的胆量?昔日楚国来使也不过是能带贴身的侍卫入城,不知楚太子是否忘记了这里是安国,带重兵入皇城,又究竟是何居心?”
凡烟的语速很慢,慢到足以安皇细细敲打她话中的含义,十皇叔面不改色,心里却不得不称赞她这一些话说得很是漂亮,帝王的疑心最是重,尤其是安皇今日对楚国交上来的粮草甚是不满,在此情况下,在安皇心中埋下种子,只怕楚国日后都要小心翼翼的。
“晨阳郡主消消气,阿宸他不过是习武之人,说起话来直来直往,他并无恶意,只是为了保护我。”楚天锡示意苏宸将他扶起来,直至他起来凡烟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双腿是废的!
片刻的震惊很快被掩饰过去,凡烟冷笑“太子殿下这话凡烟是否可以理解为,哪怕苏将军为了保护太子殿下当着众人之面侮辱当国皇上也是无心之失?楚太子,您身为太子,不会不知道言语的伤害有多厉害。”
上位者最俱的无非是流言蜚语,一旦有任何留言传播出去那便是致命的,不管事实如何,百姓们也不会相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便是上位者最喜欢玩的把戏。
“楚太子,苏将军是您自小的陪伴,晨阳郡主亦是本宫自小宠着长得人儿,本宫不论究竟事出何因,我安国郡主受了侮辱乃是事实。”太子上前,走到凡烟身边,看着楚天锡的眼神里多了抹冰冷,他知道凡烟想找楚天锡的麻烦,也知道凡烟是故意让矛盾升级,可是从手下哪里听到楚天锡侍卫说的那番话,他甚至连带着楚天锡都想杀了。
烟儿是他宠着的人,在安国城内都无人敢给她脸色看,这些楚国人竟是敢如此出言不逊。与凡烟相互对视一笑,竟是犹如金童玉女般耀眼。
看到这一幕,十皇叔眼底划过一丝不着痕迹的杀意。
太子的话很明显,要他们给出一个解决。楚天锡垂眸,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心有不甘却只能屈服,在此睁眼,已然又是那番温润的谦谦公子状“对于此事,是我育下不言,我楚天锡代他们像晨阳郡主赔礼道歉。若是郡主觉得不够,天锡可将他们全权交于郡主处置,绝不过问。”
顿了顿,他看向安皇,这个一开始就高高坐着观看的男人,眼底划过一抹冷笑“皇上,我楚国对于安国的盟约从未有过二心,今年的粮草确实没有往年的多,我楚天锡以楚国太子之名承诺,来年收成之后,定以两倍的粮草交于安国。”
“十弟,你怎么看?”安皇对于楚天锡的话甚是满意,可仍要装装样子问一声十皇叔,对于这个十弟,安皇自认是了解他的,毕竟从他在襁褓中就是他的人在抚养,绝不会教他任何的治国之理,可几年前,他竟能唆使朝臣给他压力风光回朝。
他发现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弟弟了。十皇叔风光回朝,却对朝廷之事两耳不闻,甚至在朝堂之上都甚少出言,这倒是让他放心了不少,不过,他仍然忘不掉这个十弟手中的那个东西。
十皇叔连眼都不抬i,语气冷淡而疏远“皇兄心中自有定夺。”
“楚太子年纪轻轻便有此深明大义之心朕甚感欣慰。”得到想要的答案,安皇甚是满意,再看向身边的皇后“皇后对此可满意?”
皇后温柔一笑“皇上,臣妾满不满意无妨,受了委屈的是我们的晨阳郡主。”意思是凡烟说好便好,许是因为太子的原因,皇后倒是真的心疼这个姑娘。
凡烟皱眉,想要在说些什么,却被太子先一步握住她的手,他示意她不要说话,凡烟本想将手抽回,看到太子眼中隐隐的警告之意,她便生生的将话语压下。
“父皇母后,烟儿自小善良对此她又如何忍心处罚那些侍卫。”太子看向楚天锡“既然是楚太子的人,由楚太子处置在合适不过,我们烟儿女儿身,不宜染上血腥。楚太子,您说是吗?”
“你!”苏宸大叫却被楚天锡拦下。楚天锡面不改色应下“说的是,楚国的人自然是由楚国处置。”
“不受管教之人,杀了便是。”十皇叔冷眼扫过楚天锡,最后视线落在凡烟与太子紧紧相握的手上,许是感受到这股视线的来源,凡烟如同被抓包般心虚的将手抽回。
她这是在干吗,为何要心虚。
太子心下有些低落,不过只片刻便恢复好了情绪。
“皇兄,本王乏了,先行告退。”不等安皇许肯,十皇叔已然走下了位置,走出了宫殿,路过凡烟之时,脚步有片刻的停顿,却只是转瞬,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早已不见十皇叔的身影。
安皇眼露杀意,这个十弟竟敢在众人面前驳他的面子。
“皇上,臣女有些不适,可否先行回府休息。”凡烟的面色有些苍白隐有晕倒之像,在安皇看来确实如此,便不在阻拦允了她。
“谢皇上。臣女告退。”凡烟恭敬地行礼,目光触及顾言申担忧之色时暗暗点头示意自己无事,离开前朝太子投去一道感谢的目光,便款款退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安皇利用她已经达到了想要的目的,而她的初衷也不过是为了十皇叔出气,既以得到了想要的,这个宴会她并无心参与。
“郡主,王爷有请。”
刚出了皇宫门口就被侍卫拦截,凡烟皱眉“王爷?不去。”安国只有两位王爷,一位在边境尚未回城,另一位就是十皇叔了,想起十皇叔今日的话,凡烟想也不想就拒绝。
侍卫苦了脸“郡主,王爷说如果不能请到你奴才就要去血刑司领罚。”
“他请我去坐什么?”白天的话说的还不够刺激她吗?
侍卫更难过了,一脸苦相“郡主,奴才不知。”他怎么会知道十皇叔要做什么,晨阳郡主这是为难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