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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4

易峰带领着来鹤山求学的公子们向尚锦城郊走去,在路上,易峰拿着尺子给他们闲聊着

“在学道的修持过程中,疑惑,问题,接踵而至,我们在思考的过程中,求道的认知里面总会因为种种条件而限制住自己,有时很偶然,但更多的时候,在我看来是一种必然。生而有涯,而学海无涯,论证,实践,排除合理怀疑,高度盖然性,这是接近道的方法”

看着后面的公子们似乎没怎么听懂,易峰停了停“诸君,不要被现象本身迷惑,不要被习惯迷惑,从认识到实践再到认识的本身,是打破局限,近乎道的过程,过往的课业不过是告诉你们是什么,为什么,然后呢?借着入世的几天连续的时间,各位,从底层黎民的角度出发......”

早上的林辰精神十分的不错,墨家教习带的入世课不允许各位公子们待仆人小厮什么的,他和程耳因为关系好一起走的,就被分到了一组,他们被分到乡村书塾给幼童们开蒙,这是个轻松地活计,还有公子们被分去砍柴耕地,这一群锦衣玉食的公子们做那些活计才是要了他们的命。

林辰和程耳拿着老师给的文书去见书塾的先生,虽说是乡村的书院,但还算是一应俱全,书塾不大,院子里面却也收拾的整齐,屋子里摆了二三十张书案,上面是讲坛,在乡村之间可以算是一个好地方了。

教书的先生是一个老士子,家中落魄,将家里的旧宅子改了改,就成了这好几个村子中唯一的书塾了,原本这位老先生没有什么牵挂,自己干不动了就把书塾一关就是,鹤山的教习们离这总还算近,经常有派遣子弟前来帮扶,这个书塾也就不算那么难熬了。老先生仔细看了看教习的文书,将文书收着了,问他们在此入世,想教点什么,可有什么计划。

林辰程耳这两人一向是被别人照顾教导的人。如何清楚这个教书育人的方式方法,直言道:“我们也见识浅薄,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先生的。”

老先生杵着竹杖站起来说:“不知道就跟着我先看看吧,给我打打下手了。”一边说着一边把他们两个领到了后院的空地:“我的藏书许久没有晾晒了,尚锦城潮湿,需要晾晒一下,”老先生一边安排两个廉价劳动力一边说着:“有几个学生到了读书写字的年纪,我总想赠与他们几卷竹简,可我这大多是些孤本,你们再去竹林多砍些竹子来给我誊录书籍”老先生安排好了就去一边休息了。

林辰看了看那书库,又看了看程耳纤细的手指,叹了口气“你去晒书对校,有残缺散漏的就区分一下,我去砍竹子。”

程耳很是高兴:“好兄弟!请你吃饭哈”然后跑到书库里面整理去了

林辰拿了刀,去竹林砍竹子,他专挑大的竹子去砍,砍去别的竹枝,分批次的往书塾里面运送,村子里的人见状,也有好几个人来帮忙“老先生又要制书了,妮儿,让你娘把家里面的炉子拿去书塾”有好几个汉子这么给自家孩子说完话就来帮林辰砍竹子,运送到书院去。林辰看着这些热闹闹的人们,有些意外。

半下午,林辰和程耳摆放着砍来的竹子,一一放好先晒着,一边调制涂料,大概是油脂混合一些香料防止竹简腐烂吧,他们两个手上多多少少有一些刮伤蹭伤,想来是下午搬竹子砍竹子的时候弄伤的。

“程兄,明天我们清点一下大概多少竹子,能用多少,然后咱们把竹子劈了,先砍成简,再杀青刮皮吧”程耳看着一大堆要修补的书简,头都大了:“行啊,都听你的。”程耳拿起一卷很是残损的竹简:“这要怎么修啊,这是《连山卦》哪一卷来着??”林辰放下手中的涂料拿起竹简仔细看了看:“朽...不...阳九,啧,下三品卷,你有好好听课吗,阴阳家教习讲课的时候仔细讲过这算法入门的。”

程耳翻了个白眼,“那神棍说的话谁听的懂?他还...等等,你在干啥”

林辰拿出刀笔,将晕染的字面刮去,一笔一笔的写上“朽所以不仁,阴阳九段,幻乱在三,故曰定朽变不仁......”程耳在旁边看着:“这都能记住,厉害啊,有啥技巧没?”林辰白了他一眼没理他,其实说来奇怪,从他入玄以来,他舅舅是这么在竹简里面告诉他的,过去的种种变得更加清晰了,阻挡在他眼前的迷雾仿佛也被扫开,整个世界都显露在他面前。

傍晚,村子里的妇人提着一筐子吃食给书塾送过来,“听说鹤山来了两位小郎君来这帮忙,大家都很高兴,这里虽然吃食简陋,但有什么不合口的一定要给我们讲”妇人热情的递给了程耳一个筐子,很有分量,上面拿着干净的布盖着,老先生领着他们到桌子跟前,桌子也是用竹子制作的,看着很是精致,程耳拿出一盘盘的菜,分好餐具,林辰看了看这些食物,皱了皱眉头。

“你也看出来了吧,村子里供养着一个教书的老头子就有些困难了,又来了两位贵公子来这里教学,他们这些食物要从哪里来呢?”老先生把竹杖放在一边,缓缓地拿起筷子。

“那我把这些还回去,我跟阿林还算有些钱财,能够负担的了......”

老先生很是不赞同的看了程耳一眼:“既然都可以用钱财买来,那你们来这里又是入个什么世呢?滚滚红尘,你们怎么不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想要什么呢?”老先生说完,稍微用了些吃食,就去休息了,这两个少年说是公子,到底还是在长身体的年纪,又劳作了一下午,世家的修养让他们没有做出什么狼吞虎咽之举,就是吃的很快,一筐子吃食很快就吃完了,程耳看向林辰,“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林辰放下筷子说着:“且看看吧,明天出去看看。”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早,林辰跟程耳在村子四周考察,现在是农忙的时候,各家起的都很早,看见他们两个都很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林辰跟他们问了路,就放心的往山上走去,林辰拿着竹简和笔一边写这什么,一边跟程耳闲聊着。

“这个小村落算是不错,依山傍水,这山上也有一些资源,难怪附近这么些个村落都在此处汇集,水资源不错,方便他们耕作,就是耕地有些稀少,应该是因为山坡的问题,不易耕作,耕作出来也有可能因位滑坡什么的原因毁坏,不太容易”程耳听了点了点头指着山头说:“自古民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算是上天的赐予,但是如今农忙季节,村民应该没什么意愿进山吧。”

“所以我们要考察这里到底有什么,可不能白白吃了人家的东西。”林辰继续拿着竹简写写画画。“这里地处丘陵地区,位于河流上游,水资源丰,水体纯净,水流湍急,或许可以利用,山阴处多竹子,菌类物资,阳处林业资源丰富,有一些珍贵的药草资源或许可以利用,别的资源或许可以开发,但是很难说能否得当利用......”林辰在竹简上简单的记录着,跟着程耳继续考察着。

到了傍晚,林辰跟程耳回到了书塾,跟老先生聊着今日的见闻,老先生听了听他们两人的计划,问道:“这用养殖法扩充村民的收入我还能明白,水车虽说设计新奇,但我也算见过类似的东西,扩充耕地是怎么一回事,此处并非平原大地,真有平原沃土也是城中的贵族们的地盘,如何冲扩耕地啊?”

林辰跟老先生卖起了关子,“这两天是农忙之日,我们对于农务也实在是不怎么精通,就用这两天且去试试我们的方式到底行不行,也算是这入世的意义啦”老先生挥了挥手说道“随你们去吧,不要打扰了村里人农忙就好。”当晚,林辰去将竹简送到另外一个村子离去,墨家的教习易峰正在此处,易峰将油灯点燃放好,林辰看这油灯很有一番巧思,此中应当有些微妙,随即将竹简交予易峰,与他探讨其中可行得地方。

易峰看着有些许欣慰:“考察的很是用心,可见风水堪舆是入了门的,这水车虽然墨家早有成品,但量产的思路很不错,隐隐会成为一个体系,或许有更好的发展途径,砍伐开发,堆肥轮耕一道需要谨慎实验,梯田可先去山坡上开垦试试。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墨家学道啊?”

林辰笑了笑:“多谢教习看重,我会仔细考虑的。”

易峰听罢很是欣慰,从不知处摸出了许多竹简:“这是我墨家机关术数理论,你有空多看啊,不懂的来问我”林辰连忙接过这么大的一堆竹简,并不太清楚这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对了,这是司座神官让我有空交给你的东西,顺便让我指教你习练一些基础,我本打算哪天空了去找你,今日你自己闯上门来,那就顺便了吧”易峰拿出一枚玉佩,坦白讲,这个东西也实在是不能叫做玉佩,跟大块的竹简似的,上刻录北斗七星,一眼望去就能感受到澎湃的灵气,仿佛一股凉气沁人心脾,易峰将玉简往林辰脑门上面一拍,玉简随即化作一朵青莲往林辰识海内飘去,林辰忽的不见了。易峰好像并不出奇:“不懂就把我拉进去哈”随即易峰也消失不见。

“须弥芥子,洞天福地,我还以为都是扯淡呢,”林辰看着这个世界,天上北斗七星温润的撒下光华,隐隐带着紫气,紫气往下凝结成灵水汇聚成一潭清泉,旁边一颗巨树撑天。易峰看着这个世界给林辰指点着:“凡尘浊气,练气事倍功半,还不利修行,这是司座神官为你从东海之滨带来的洞天福地,天上的星斗是小周天星辰阵,提炼出外界日、月、星三光和纯阳紫气,洞天之内建木梳理地气凝练灵脉,你刚入玄,好生修持吧”遂念起道经,引导灵气入林辰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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