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璟又在客栈里等了两日,或在房间里读书,或与妻妾上街,幸福快乐。小雨小雪两个女孩儿终是年纪小,做完事后,见老爷夫人不怎么管教,乐得玩耍。秦可贞见她们高兴,也不加约束,还带她们到附近街上去玩,给她们买些小女孩喜欢的东西。三人都买了新衣服。罗玉凤见街上有卖兵器的,虽然不好,也选了两把剑,说带着路上防身。秦可贞问:“小雨和小雪会不会武功呢?”小雨说:“家主母曾教过我们,只是学不好,不会跟人打架。”秦可贞笑道:“女孩子,练不好武艺也是正常的。”罗玉凤一再对小雨和小雪说:“以后都不要再叫我主母了,现在我跟你们两人都是一样的身份,让夫人听到了不高兴。”小雨说:“叫了那么多年都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秦可贞听了,也不以为然。
孟秋萍又说买几床棉被,一来当心路上冷,二来自己买的也干净,用着放心。秦可贞觉得有理,笑道:“成亲时,我母亲曾给我准备了好几床棉被,我因为赚不好带,就留在家里了,等明日我回去取了来,比外面买的还好呢。”
几个人回到客栈,店里的伙计说:“于先生,刚才吏部衙门里来人找你,给你留了一封信。”便把信交给于璟,于璟看了信,吏部说于璟的东西都办好了,让他去取了来。于璟看了信很高兴,他让伙计牵出马来,趁着还没到中午去把东西领出来。秦可贞让罗玉凤跟着一起去,也好照看马匹。秦可贞说:“郎君去领了官凭来,为妻在家订好了酒菜为郎君贺喜。”于璟点点头,和罗玉凤骑上快马,眨眼间就来到吏部衙门,于璟跳下马来,将马交给罗玉凤。自己整理好衣冠,请门吏通报进去。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话来,让于璟进去。于璟跟着衙役一路走到吏部司,拜见了主事的侍郎,员外郎等官员。孙侍郎让于璟起身,吩咐人把于璟的官凭执照及铁券等物一一交到他的手里,用个木匣子装好,外面又用桔红色的包袱系好了。孙侍郎说:“于大人的事,是万岁和吴大人交待下来的,下官不敢稍有松懈,每日监督,幸好全都已经办好了。请于大人收好了,便可前去上任了。”于璟一再表示感谢。孙侍郎笑道:“公事己完,于大人这几日在京等的焦急了吧,可曾去拜会一些同年,商谈些为官之道。”于璟说:“回禀大人,小人因为是边塞来的,读书不多,才疏学浅。虽是同榜进士,江南学子多视小人为白丁,不屑与小人为伍,因此小人怕人耻笑,也就不再去会什么同年了,每日只在客栈闲坐,或上街闲耍。”孙待郎说:“会读书的人不一定会做官,足下虽然读书不多,倒是有做官的濳质,将来到了任上,真金白银就会露出来了。于大人不用在意那些读腐了书的人的话,他们的官考,还没下来呢!于大人去了新城,将来好好做官,为国为民,升迁之日,再来京城走一走,还当再会。”于璟听了又谢,见孙侍郎正忙着公事,他便告辞了回去。
于璟捧着木匣子出来,罗玉凤见了说:“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就要去上任为官了。”于璟点点头,说:“走吧。”二人上马回到客栈,栓好了马,于璟捧着木匣子上了楼,秦可贞等见了都很高兴,忙让于璟打开了一一翻看。陆先生见了官凭,喜欢的老泪纵横。他想着跟着于璟,谋些小富贵,为官做吏,也就知足了,万万想不到会有今日之荣耀啊!中了进士,前程无量了。
秦可贞己让孟秋萍去订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大家拼成一桌,举杯相庆,吃的尽欢。秦可贞说:“明日我和霞妹回家去辞别了父母兄嫂,准备跟郎君起程了。”赵梦霞问:“郎君从哪条路上走。”于璟看了看陆先生,说:“现在即然已经中了举,做了官,应该先回家祭拜祖先,以告先人之灵,然后再去上任。义父也离开家几年时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在亲戚朋友面前也风光风光。我们走山西陕西进入甘肃,祭拜了祖宗之后,从甘肃去四川,然后去云南上任。这一路虽然比走东路艰难的多,但是我是甘肃人,不得不如此走。”秦可贞说:“郎君回家祭祖是很应该的,我和霞妹即然已经嫁给你了,不管你家在何处,即使家里无人了,我们也要跟着你回家探望,让祖宗知道我们俩是于家的媳妇儿。不管路上有多艰难险阻,我们就从这条路上走。大家都别嫌辛苦了”。罗玉凤说:“夫人老爷尚且不嫌辛苦,我们做下人的更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只管跟着老爷夫人去就是了。”孟秋萍说:“这一去正好路过西安城,我也好顺路去看看父母,兄弟,我已经有十年没见过他们了,若不是遇到了老爷,家里人恐怕一辈子再难见到我了。”秦可贞说:“即然如此,我们都准备好了,准备跟老爷出发。”
下午,秦可贞等人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去街上给罗玉凤三人各买了几套衣裙,鞋袜,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天气回暖,云南湿热,厚衣服却不用买了。周氏每日不出门,秦可贞也买了两套衣服给她。
第二天吃过早饭,众人精心装扮了,雇了两辆马车,秦可贞和赵梦霞带上礼物,孟秋萍和小雪跟着秦可贞,罗玉凤和小雨跟着赵梦霞,各自上车。于璟则骑着枣红马跟在后面。众人先去赵宅,赵易夫妻已得了信,特向太医院请了假在家专候。于璟施了礼,奉上礼物,坐下喝了杯茶,说了些话,便和赵易夫妇一起坐车来到秦宅,中午便在秦宅吃饭。因为两女同嫁一人,关系亲密,秦赵两家来往更加频繁,成为至亲。
秦太医早在大门口等候了,见了女儿女婿,请进家里,客厅里坐下。秦母见女儿身边有了使唤的人,很是高兴。命人拿了礼物给孟秋萍等人。就问女儿什么时候离京,听到女儿明天就要走了,不免又有些黯然伤神。秦可贞笑道:“女儿即已嫁人,丈夫去哪里,我自然要去哪里了。妈妈不必伤心,女儿去了就是县令夫人,吃穿受用,也强似嫁给商贾百倍。”秦母说:“话虽如此说,只是云南路途遥远,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秦可贞说:“丈夫一任三年,三年后即可回转,到时我来看望父母,母亲可不要不认识我了才好。”万氏也说:“妹子此去三年,又有了丈夫。远比此前进宫要好,一去十年,虽在京城,也难得相见。不是姑爷,恐怕现在还在宫里出不来呢?去了云南,总比进宫好的多了。”秦母听了点点头,说:“说的倒也是。”
喝了会茶,翁婿,母女,姑嫂之间各说些家常。家人过来请示安席上菜。秦太医四人一桌,两个十五六岁的丫鬟在一旁斟酒,倒茶。秦含章的两个侍妾在门口传菜,秦母五个人在东厢房里吃饭,也有两个丫头侍候茶酒,两个媳妇子负责上菜。孟秋萍四人和赵易的一个侍妾则在西厢房里吃饭,赵易的侍妾负责传菜倒酒。一家人浅斟慢酌,一顿饭吃了许久,菜盘吃了撤,撒了上。于璟计算着能有二十四道菜之多,真是奢华。小雨和小雪见这里的奴婢仆妇众多,序列分明,各司其职,她们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合。二人暗中观察,牢记于心。
席见秦太医问于璟还需要什么吗?于璟说:“多谢岳父大人,已经不缺什么了。”秦含章觉得妹丈出身平民,不知所用,乃问妹妹,秦可贞说:“该买的都已经买了,不再需要什么了,东西多了路上也不好带。”转身又问母亲要了四床棉被,路上好用。万氏帮她拿来捆绑好,并把做好的鞋子一并包到棉被里,免得被赵妻看到了。待秦太医等人吃完了饭,喝茶消停了一会儿,于璟等人便告辞回客栈了。于璟去骡马店里雇了三辆专走远路的大车,另有一辆架子车装行李。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早起来,梳洗打扮,吃了早饭。车夫来了,帮着将箱子包裹抬到架子车上,上面放上草料包。于璟算清了房钱,秦可贞将于璟的木匣子和一些贵重物品带在身边。秦可贞和赵梦霞外系象牙白色披风,秦可贞身穿素雅长襖裙;赵梦霞穿一件紫消斗罗长衣,内穿湖蓝色月华裙。二人走出客栈,秦太医和赵易等人前来送行。吃了壮行酒,秦可贞和赵梦霞拜别了家里人,上了马车。陆先生和周氏在前,孟秋萍和小雨小雪坐车在后。于璟和罗玉凤骑马,辞别了众人,便向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