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于璟看到各部落把俾人都送来了,于璟让人给了他们一身衣服,他要亲自把这一二百人送回到俾人部落里去。罗玉凤和沙果从人群里找出两个会说汉话的人,请他们充当翻译,到时候好和俾人沟通。于璟反复对他们讲了自己的意思,使他们俾人明白,他是在救俾人,而不是要害俾人。两个人总算明白了之后,点头答应会对头人说明。并对这些人说放他们回家去,让他们都不要害怕。
于璟带着罗玉凤,新竹,欧英和沙果,还有两个军汉,余典史带着六个衙役。放开那些俾人,让他们自己回去。于璟等人在后面跟着,罗玉凤和新竹牵着马,沙果和欧英带着一些棉麻布匹和盐巴,一路来到俾人聚集居住的大山里。俾人们到了山寨下面,一阵欢呼着跑到寨门前,山上的俾人男人手持棍棒弓箭,严阵以待。头人见了自己的族人,打开寨门放他们进去。头人疑惑不解,前几天已经有二三十个族人被放回来了,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前偶尔能逃回来一个二个族人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头人曾经问过回去的人,他们说有个人杀了作恶的山官,把他们放回来的。今天又有这么多族人回来,头人正要问,有两个人告诉头人,他们都是被县太爷解救出来的,而且县太爷也来了,想要上山来见头人。头人听了,还是不放心,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俾人被欺负的太惨了,每个部落都来欺负他们,抢掠他们的族人,迫使他们为奴,使他们不敢相信任何人。
那两个人说:“县太爷是这里最大的官,那位欺负我们的部落头人都得听县太爷的了,只有他才能保护我们俾人的安全。如果县太爷想要攻打我们山寨,我们根本就拦不住他们。”头人听了,这是让他们俾人投降了,投降为奴隶,不投降就要亡族灭种了。这两种结果都不是头人想要看到的,也都是他无力阻止的。俾人只有四五千人,他们的人数虽然不算少了,但是他们的实力很弱,俾人生存的地方很封闭落后,靠渔猎和采集野果为生,不会种植庄稼,虽然在和周围的部落交往中学到一些先进的生活方式,但是与别的部落比,他们太原始落后了,就像野人一样。
头人决定自己下山与县太爷见面,族人严守山寨。即使死,也只死他一个人。他死了,族人还可以抵抗。头人戴上羽冠,拿着像征头人权利的蛇头杖,命人打开寨门,他带着几个人和那两个会讲汉话的人一起下山,来到于璟跟前。于璟见头人来了,他迎上前去见礼。头人手持权杖,在五六步外停下,看着于璟。余典史说:“这是新城县令于大人,你们还不赶快跪下磕头行礼。”于璟止住余典史,说:“不用了。他们并不懂得这些,不必要这些虚礼。”于璟上前行礼,两个族人对头人说了,头人不解,以为是要他像奴仆一样行礼,他坚决不肯。
于璟就在山下与他站在路上交流,于璟让沙果和欧英把布匹和盐巴送给头人。头人见了,非常的意外,布匹和盐巴都是俾人非常宝贵的东西,平时他们都难得一见。即使是头人,茅草房里也只有很少的一点。这一次于璟就送了他们这么多布匹和盐巴,抵的上他们全族的财富了,怎么不让他们欣喜若狂呢。头人对于璟的戒心减弱了很多。于璟趁机对他说了来意,就是想要了解一下俾人的生活状态,以便能更好的帮助他们。头人听了,他见于璟只带了十多个人来,还有四个女人,危险没有那么大。头人便请于璟等人到山上去。于璟让军汉和衙役把带的刀剑交给两个翻译,他们空手上山。
头人让守寨的武士打开寨门,他在前面引着,走上山去。于璟看着那些俾人,男男女女都是长发披肩,身上围着些兽皮或草叶,很少有人能穿件衣服。那些俾人看着于璟等人,眼里即很羡慕,又非常的恐惧,他们胆小慎微,远远的观看。
走到山上的一片空地上,这里搭建了一些茅草房。头人把于璟等人让进茅草房里,席地而坐。茅草房里面有很重的霉味,让人很不舒服。余典史等人想退出去,但是看到于璟毫不在乎,他们也都不敢多说什么了。于璟看到房里狭窄,他让衙役们都出去,但是不能恐吓这里的人。新竹和沙果也出去了,新竹让一个会讲汉话的女人领着她俩去找那些俾人女人玩。有曾经在木然家里当过奴隶的认识新竹,知道她是好人,敢到新竹身边来。新竹后悔没有多带些东西来,也好送给她们。新竹见有些女人赤身露体的,她问沙果:“你会不会做衣服?”沙果说:“会一点,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做?”新竹想了想,她走到茅草房里,拿了一匹麻布,来到外面,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块。新竹把麻布摊开,她见地之有些竹板,拣了一根平整些的,拿出匕首来修理的整齐光滑。新竹让沙果帮忙,将麻布划开一块下来。沙果说:“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呀?直接裹到身上吗?”新竹也不会做衣服,她看着那些女人,把那块麻布四下里对折了几下,用匕首刀在中间割出一个洞口,正好可以从头上套下去。新竹让一个女人过来,把布片给她套上。那个女人身上套着布料,新竹看了,她又割下一根布条来,将布块给那个女人贴身系上,前后束缚起来。布料贴身了,显得漂亮了很多,胳膊可以自由活动,不耽误干活。那个女人很高兴,新竹见了也很得意,沙果却笑道:“姐姐可真会糊弄人。”新竹笑道:“总比她们没有衣服穿好。你会做衣服,等回家了我对夫人说,让你拿着裁剪工具来给他们做衣服好了。”沙果听了笑道:“姐姐不要害我呀,我可不来这里。”
其他女人见了,也慢慢上前来让新竹给她们裁剪布料当衣服穿,新竹不辞辛苦,把一匹布都给割完了,她们才肯罢休。有衣服穿的走来走去的炫耀,没捞着的很沮丧。
茅草房里于璟跟头人谈的看起来很好,有人在摆设祭坛。新竹问:“那是在做什么呢?我们去看看!”便和沙果跑过去。祭坛前面已经点起了一堆火,摆放上牛头和羊头。新竹问罗玉凤:“姐姐,这是要做什么呢?”罗玉凤说:“头人要和老爷结拜,以后老爷就是俾人部落的客人了。他们拿老爷当保护神了。”新竹听了笑道:“不会吧。老爷怎么能和他们结拜呢!”罗玉凤说:“这个你别管,老爷自有道理。”
正说着,于璟和头人携手从茅草房里走出来。于璟头上戴着俾人的羽冠,脸上涂着用鸡血和树汁混合成的染料。二人走到祭坛前,准备按照俾人的仪式结拜为兄弟。余典史说:“大人,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你跟他们结拜合适吗?”于璟说:“他们被欺负的太苦了,只有这样,我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于璟和头人按照俾人的仪式举行了结拜仪式,于璟把罗玉凤带的宝剑解下来送给头人。头人则回赠给于璟一根蛇头杖,这是他们俾人的权利象征。俾人男女老少见了蛇头杖,纷纷下拜。于璟称呼头人为兄长,自为小弟。头人欣喜,吩咐族人拿出最好的猎物招待于璟。
其实时间早到下午了,于璟等人也都饿了。但是俾人并没有做饭的地方,他们最好的食物,也就是把打来的猎物放在火上烤熟了吃。有两个俾人把刚才杀的羊剥皮分肉,放在火上烤。罗玉凤见了,她找来些竹竿,把肉串上拿着在火上烤。等烤的差不多了,她又去拿了块盐来,用刀碾碎,撒在羊肉上继续烤熟了,拿给于璟和头人吃,这样味道比较好吃些。头人吃了觉得很美味,余典史等人却有些吃不下去。
于璟吃了一块羊肉,沙果和欧英见山上有野蕉和芒果等物,摘了些给于璟吃。于璟对头人说:“兄长,等下次来时,我给你带些铁锅来也好煮饭吃。”那两个人对头人说了,头人很高兴,连连点头。
新竹马上还藏着弓弩,她去拿了来,带着俾人猎手去打猎。俾人的山上野兽挺多的,只是俾人能猎杀的不多,他们的工具太简陋了。新竹一会儿便射杀了几头鹿,麂子和野鸡,让人抗回来。新竹拿出自己的匕首给了他们,剥皮剔骨。原先猎人的刀太钝了,割不动肉,新竹的匕首非常的锋利,连同弩箭都一起送给了他们。那些猎人特别高兴,对待新竹就像是英雄一样。
太阳快要落山时,于璟告辞了下山回去。头人不忍相舍,率领男女老少一千多人直送到山下,于璟告诉他,以后不会再有人到山上来打劫了,让他们放心。头人拿出余典史和衙役的刀来还给他们,于璟见他们山上没有利器,把刀剑都送给了他们,自己空手而回,过几天再来。
于璟等人上马,一路狂奔,走到县城时城门已经关了。余典史叫开城门,几个人进去,各自回家。秦可贞等人已经做好了饭,虽然时间己晚她们还在等待。见于璟回来了,她们才兴高采烈的开始吃饭。于璟等人都饿的饥肠辘辘的了,吃了好多饭菜。秦可贞见他们辛苦,很是心疼。等他们吃完饭,问他们些俾人山上的事,于璟说了,秦可贞听了感慨万千。赵梦霞笑道:“这倒好,郎君又给我们结拜了个兄长回来,我和姐姐是不是还要去拜拜嫂子呢!”于璟说:“这倒不必了,我也没看到嫂子在哪里呢?”沙果说:“头人的老婆死掉了,他还没再娶呢!”秦可贞笑道:“那倒省心了。”